几人的动作顿在当下,不约而同地切了一声。
“真没劲。”
“我们时景也有被美色所迷的一天。”
“哎,走吧走吧,重色轻友哦——”
他们一边打趣一边往回走,明越抬眼看向男人,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对方捷足先登:“再胡闹就回客栈待着。”
语气有点不悦。
明越推开他,埋怨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楼时景无奈叹息了一声,继续回到原地滚他的雪球。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皓白雪地中来回穿梭,很快就有一个圆滚滚的大雪球堆起来了,楼时景似乎对滚雪球颇有心得,用不了多久第二个雪球也诞生了,两者堆垒叠加,雪人初见雏形。
明越看得有些呆楞,片刻后折来几根树枝插在雪球上,再将竹叶编成小圆环,做眼部装饰。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雪人并列在空旷的场地上,其中两个大雪人牵着一个小雪人,温馨至极。
堆了半天雪球,手套早已被雪水浸湿,楼时景摘下湿漉漉的手套,冻得通红的掌心赫然入目。
明越盯着他的手看了两眼,旋即拉下外套拉链,把他的手塞进衣服里,用体温替他驱寒。
热气严丝合缝地包裹着那双冻得僵麻的手,逐渐恢复知觉后,那双手从明越的腋下穿过,将纤瘦的身体拥入怀里。
腹部没有受压,与男人的身体轻轻接触,两者气息相融,唤醒了沉睡的小宝贝。
胎动适时出现,明越下意识推了男人一把:“宝宝在踢你了。”
楼时景只笑了笑,没有去辩驳。很快,他抽出手替明越把拉链拉严实,随即看向那三个雪球:“这是我们一家三口。”
明越盯着那个小小的雪人看得出神,须臾后轻声开口:“不如叫他「多多」吧。”
“多多?”楼时景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他是七夕那天结的果,就叫多多。”
七夕的夕,两个凑在一起就是多字。
男孩叫夕夕有点拗口,叫多多正好合适。
楼时景明白这层用意后不禁笑道:“行,就叫多多。多多的大名想好了吗?”
“没有。”明越如实说道,“我懒得费脑子,你起几个我来挑选。”
楼时景:“……”
于是这天晚上,两人就坐在桌前为小孩取名——
确切地说,是楼时景取名,明越做参考顾问,不合他心意的统统pass掉。
最后困得厉害,他就趴在一堆写满名字的纸页里睡过去了,连梦里都在为取名的事和楼时景争执不休。
二号上午,同学们陆续离去,原本人满为患的客栈顿时人去楼空,只有24号房的两位客人还未退房。
明越起不来,就一直赖着。楼时景琢磨着他今天大概不想回渝城,无奈之下只得去前台又续了一天的房。
吃过午饭,楼时景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便在房间里线上办公,明越无聊,就去楼下找老板娘玩,直到天色渐暗才回来。
“老板娘说晚饭去楼下吃,她亲自下厨。”明越见他还坐在电脑前,不禁皱了皱眉,“没忙完?”
“马上就好,你饿了吗?”
“没事,我等你。”
六点左右,两人来到一楼的烤火房,里面烧着暖炉,炉桌四周可围坐好几人。
老板娘做了一桌特色菜,热情招呼着:“我厨艺不是特别好,你们这种大富大贵之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可莫要嫌弃我的菜。”
楼时景笑道:“老板娘客气了,承蒙款待,是我们打搅了才是。”
客气一番后正式用餐。
老板娘是个离异的中年妇女,孩子归前夫,她独自一人经营这家客栈已有五年的时间,日子算不上富足,但是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这几日里明越和她混得熟,得知他们是一对夫夫后,老板娘更是羡慕不已,今天日子特殊,于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他们。
楼时景平素不爱饮酒,蒙老板娘的热情小酌了两杯果酒,不至于醉人。
吃完饭,他们三人就着暖意聊了会儿天,左不过是一些苗寨里的趣闻,明越爱听,老板娘也乐意倾诉,回到房间时已经快九点了。
楼时景去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浅淡酒气,他出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明越不知去往何处。
他有些担心,正准备给明越打个电话,房门在这时应声而开,他回头看去,明越正托着一个餐盘往屋内走来。
餐盘上摆放着一只小巧精致的蛋糕,还未及近就闻到了浓浓的奶油香气。
明越将餐盘放在茶几上,回头看向男人,面带几分羞赧:“今天是你生日,我没准备什么礼物,就亲手给你烤了个蛋糕。”
见对方不为所动,他匆忙说道:“我学了一下午才烤出这么个能拿得出手的,你……好歹尝一口吧。”
楼时景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才迈步走来,眼里藏着明越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记得我生日?”他问道。
明越梗了一下:“结婚证上面印得清清楚楚,我又不瞎!”
楼时景的目光又恢变得深邃起来,他向明越走近,把后者轻轻揽入怀里,字里行间有掩藏不住的爱意:“谢谢你,越越。对我而言,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比心——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过了腊八便是年。
如今公司忙着筹备年会的事, 各部门纷纷投入至紧张与繁忙之中。
明越的肚子越来越大,夜里睡眠质量骤降,故而白天就格外嗜睡, 每天上午十点犯困,十一点饥饿,比闹钟还准时。
此前他怀疑闽地的销售账目有问题,把此事汇报给董事会之后, 董事会便派法务部的人前往闽地调查此事, 如今过去了半个月,事情总算得以水落石出。
高层里有人把公司机密出卖给对家, 想趁明优尚未在国内立住脚跟之际侵吞掉闽南地区这块肥肉。
从九月到十一月, 除了客户流失严重之外,每个月的账目也疑似造假。
可即便如此, 闽地的销售依旧遥遥领先,足见闽地市场有多受青睐。
出卖公司机密、侵吞公款, 无论是哪项罪名,都足以吃一辈子的牢饭了。
此事影响极其恶劣, 闽地和江南是明优科技的两大巨头, 无论损失哪一方, 都是折公司的羽翼。公司不得不紧急召开股东大会,就此事展开商讨, 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挽回损失。
股东大会召开前半个小时, 明越正靠在办公椅上睡觉,内部电话骤然响起,将他的美梦打碎。
瞥及是董事长办公室的专线, 明越揉了揉眉心, 拿起听筒,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清醒的:“爸。”
“到八楼议会厅来开会。”明武简明扼要地说道。
“开什么会?”
“股东大会。”
“蛤?”明越又往显示屏上看了一眼,说,“爸,您是不是拨错号了?”
明武轻叹一声:“你是公司股东,当然要参与会议了。赶紧准备准备去开会吧。”
“不是……等等……”明越有点懵,“我什么时候成股东了?”
明武:“三个月前时景就已将他在明优的股权转让给你。”
明越忍不住翻白眼:“别开玩笑了,股权转让手续繁杂,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签字,他是怎么转让的?”
明武不耐地催促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开会,别磨叽了。”
电话匆忙挂断,听筒内只剩嘟嘟的忙音。
明越有好久没有回过神来,朦胧的睡意早已烟消云散,此刻的他堪比人间清醒。
楼时景……把明优的股权转让给他了?
按理说股权转让之后应该召开新股东大会,可是公司并没有这项流程,而且这三个多月以来,竟没一人告诉他股权人发生了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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