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这样的。”田经理忙不迭地说。
“那上个月的月报存在错报,这个问题你知道吗?”庄逢君又问。
田经理用余光扫了眼庄文杰,小心赔笑:“知道的,但是检查出失误后,我们已经及时出具了更新说明,也走完了新的审批,没有造成太大影响。这一点跟乔总监已经汇报过的。”
“这个处理没有问题。”庄逢君说道,“但据我所知,财务月报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错,甚至季报也是。我想知道,这么高的出错率,你为什么没按规定扣过庄文杰的奖金?”
庄文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他会这样直截了当把矛头指向自己。
庄逢君身体闲适地往后靠,不为所动,等田经理拿出一个答案。
田经理面上难言,可内心也想咆哮起来——在搞什么?你们打架?拿老子开刀啊?
按照员工手册的规定,员工多次出现工作失误,累计到一定次数,便按比例酌情扣除奖金,再严重一些,还要扣除绩效。只是通常来讲,没有人会蠢到一再犯错。再者平时,各部门负责人也会讲人情味,只要没有给公司带来重大损失,能不报便不会轻易往上报。
田经理虽然知道,庄文杰从入职开始,工作态度敷衍塞责,三天两头出现差错,但因他身份是董事长的侄子、总裁的堂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不会贸然去做那种得罪人的事情。
最多只留很少量的工作让他负责,把大部分重要工作分摊给部门其他员工。
田经理解释:“其实,工作里出现失误是很常见的,一般我们都会给员工改正的机会。”
庄逢君对此点了头:“我好像记得,庄文杰还是去年财务部的优秀员工,是这样吗?”
他把手中的文件丢在桌面上:“但上个月,各部门进行半年总结的时候,我去旁听了你们部门,发现就汇报中展现的工作量来说,他的工作远不如其他人饱和。我还希望得到一个解释,去年你们优秀员工是谁评出来的?怎么评的?”
田经
理微微弓着背:“是、是综合了很多维度的考量,文杰的综合实力,在年轻人里算是比较强的,而且也本着鼓励新员工的精神……就给了他。这个同样是和乔总监确认过的。”
办公室的氛围有些剑拔弩张了。高凯站在一边不说话,却隔岸观火暗中吃瓜。
他觉得这个田经理,真的又怂又不聪明,只会急着把责任全推到上峰身上。乔总监是庄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并无可能事无巨细地管到部门每件小事,还不是田经理自己确定了优秀员工人选,再往上递交申请,财务总监一般就是直接签字批准了。谁还不懂得这些猫腻吗?
如他所想,庄逢君并不留情面:“我不知道你这个综合实力是怎么得来的,但很显然,你们部门的优秀员工评选不怎么符合实际。我会跟乔总监沟通一下,让他今年亲自跟进的。”
根据庄氏集团人事和薪酬制度,每一年度末尾,各部门都有且只有一个优秀员工名额。优秀员工有一笔不菲的奖金,多次评选上优秀员工的人,日后更具备优先晋升的可能。
高凯看在眼中,庄文杰面上的表情从惊诧到尴尬,再到怨恨地看向庄逢君。
庄逢君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好了,先这样吧。你们都回去工作吧。”
很冷酷。
庄逢君在今天之前,对庄文杰的态度总是冷淡,公事公办,但很少当众下过他面子。
田经理只好应声,转身要走,却见庄文杰年轻气盛,脸颊涨红,一动不动杵在那儿。
不仅没有要跟他一起出门的意思,反倒像是马上要和老板干架。
立刻,田经理装作什么都没注意,自己脚底生风出了总裁办公室。
庄文杰一巴掌拍到办公桌上:“这是什么意思?庄逢君,你故意给我难堪?”
“庄文杰,稍微注意一下你自己态度。”庄逢君坐得稳稳当当,视线微微上仰,气场却像在俯视他,“平常在外面怎么样,我很少跟你计较过,但在公司里,我还是你领导。”
“你跟我装什么算?”庄文杰很好笑地“嗤”了一声,“还领导,你当你还是……”
“如果你觉得谁冤枉了你,回去写一份报告,拿过来申诉。”庄逢君却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在公司就给我守公司的规矩,实在不想干,可以回家去蹲着,你爸妈可以养你。”
庄文杰甩门而去。
在走之前,他还骂了半句“□□——”,却因为看到庄逢君的眼神,喉头一颤,没能把后面的难听话放出来
,只扔下句“你是总裁,你本事大,我们小虾米哪敢跟你横”便出去了。
摔门他用了很大的力道,但因为有消音条,只留下很轻的一声闷响。
庄逢君漠然不动,转椅转了个方向,透过百叶窗,眺望落日余晖下的巨大城市。
高凯主动询问:“要不要我去看看……”
庄逢君说:“不用。”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庄逢君按下通话键之前看了一眼,是许萍萍。
电话那边,许萍萍开门见山:“交给你个任务。帮忙去找找我弟弟。”
“……”庄逢君揉了揉额角,问,“什么情况?”
许萍萍说,就那么回事吧,发生了一些家庭内部矛盾。
起因是在今天早上,全家人难得齐聚在餐桌旁吃早餐,徐春华又向徐心诺问起他和相亲对象的相处情况。原来那位蒋姓长辈,不仅包组织活动还包售后,非要打听两个小年轻对彼此印象如何。徐心诺固然一时半会儿没机会找到新男友,一冲动,还是说出自己喜欢男的。
当时许云富和许萍萍都在吃饭,没想到剥个鸡蛋的功夫,母子俩就吵得天翻地覆。
徐春华脾气上来时,骂人口不择言,许萍萍听到说什么“你还要不要脸了”,总之是有点难听的,之后徐春华被许云富拉走做思想工作,许萍萍送徐心诺去上班,一时各自散去。
到了下午四五点钟,保姆刘阿姨又发消息告诉许萍萍,说徐心诺回家收拾了两件行李,带着出了门,她追也没追上,直接跟雇主徐春华说,又怕火上浇油,就问许萍萍怎么办。
许萍萍再给徐心诺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不理人。
“他是自己跑路的,我们总不能去报警说失踪吧。”许萍萍说,“问过了,没在彭家乐家,家乐也联系不上他。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共同的朋友,或者你能不能想到他可能去哪?”
听说只是离家出走,庄逢君暂且放下了一半的心。回忆一下徐心诺可能出没的场所,正犹豫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徐心诺是不是,可能还没跟家里说,在外头合租了个房子?
但还不确定,庄逢君捏了捏鼻梁:“知道了,我去找找,你等我消息。”
还没走到出租屋,刚到小区单元门外,庄逢君果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石凳上,旁观两伙大爷楚河汉界对战正酣。旁边还扔了个不小的行李箱,是徐心诺从英国带回来那个。
庄逢君松了口气,放
慢脚步走过去,一边想着该怎么开口。
徐心诺若有所感,抬头看见庄逢君,却很是高兴地扑过来:“你终于回来啦!”
难得他像见了亲人一样,庄逢君竟还有些受宠若惊,心说这孩子,难道是被骂傻了。徐心诺身上还背了个双肩包,如释重负地对庄逢君说:“你简直猜不到我今天有多惨。”
庄逢君动了动手指,把提前编辑好的“人找到了,回头再说”发给许萍萍。
然后提起徐心诺的大箱子,两人一边往楼上走,庄逢君一边问:“有多惨?”
徐心诺便一样一样给他盘点,包括自己原本收拾了行李,想要搬家过来,结果在出租车上,手机电量告罄,自动关机,要不是包的夹缝里还有张陈年纸币,差点连车费都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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