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像你那样[娱乐圈](82)
白谭跟贺西漳没那么熟, 恭恭敬敬地打招呼:“贺老师好。”
贺西漳说:“都一个组了,喊我名字就好。”
白谭想了想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喊你贺哥吧。”
贺西漳没所谓地点点头,对周闻谨说:“怎么来这么晚?”
旁人听起来像是贺西漳对周闻谨不满了,只有周闻谨听得出来这家伙又在撒娇了。周闻谨以前从不知道贺西漳有那么黏人,只是分开一会儿就消息发个不停, 生恐他会跑了的样子。
周闻谨说:“遇到堵车啦,我跟剧组打了电话报备的,你没听到?”
贺西漳看了白谭一眼,对周闻谨说:“跟我来。”
两人一起走到个偏僻地方,周闻谨还没说什么呢就被贺西漳给抱了个满怀,跟着嘴唇就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哎哎哎够了!快停下!”周闻谨真拿这家伙没办法,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还要亲热。
被按着脸孔推开的贺西漳不高兴地嘟起嘴,还要伸出舌头在周闻谨掌心舔一舔,舔得周闻谨赶紧把手缩回来,生怕他还要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贺西漳说:“我们俩好久没见了,你怎么那么冷淡无情!”
周闻谨也是无语,且不说每天的网络联系和视频电话,就这个“好久”也不过是五天而已。周闻谨咳嗽一声:“严肃点,现在是工作时间。”
贺西漳说:“那收了工我可以提要求吗?”
周闻谨:“……不、不太过分的话。”
贺西漳欢呼一声,像个要到了糖的孩子。周闻谨脸不由得热了热,总觉得自己在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后,如江河入海,一日千里,已经弯成了一块方便面。
贺西漳说:“今天主要是开机仪式,没太多拍摄安排,你不要太紧张啊。”
周闻谨心想,我能不紧张吗,这可是他复出以来的第一部男一剧啊,又是跟贺西漳搭档演对手戏,想想就起鸡皮疙瘩呀!
贺西漳正要跟周闻谨再说什么,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问:“贺老师呢,看到贺老师没,有客人来啦。”
贺西漳只得恋恋不舍地在周闻谨嘴上亲了一下,整整衣冠走出去。
那头是剧组的生活制片负责人黄靓,看到贺西漳走过来,她便急急忙忙迎了上去道:“贺先生,您请的客人来了。”
“是哪一位?”因为今天是开机仪式,虽然暂时不想大肆宣传,贺西漳还是邀请了一些圈内好友熟人来捧场,毕竟这是他工作室的第一部作品,多个兄弟帮忙将来等于多一条宣传通路。
黄靓说:“是沈长林。”
沈长林是个挺擅长历史题材作品的编剧,贺西漳回到国内后广发英雄帖,也认识了不少朋友,沈长林是他新近结交的。
贺西漳说:“行,我去打个招呼。”他回头看向周闻谨,周闻谨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自己会照顾自己,贺西漳这才离开了。
《脑海寻凶》的开机仪式没有放在什么酒店宾馆的会议厅,而是就在为了拍摄搭建起来的某个摄影棚里,这是间挺大的厂房,到处贴着海报标语,颇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
贺西漳走到厂房大院里,就看到有几个人在交谈,中间是两个人,旁边剧组的工作人员围了一群,男男女女,跟众星拱月似的聊得热络。贺西漳一眼就看到了沈长林,正要打招呼,忽然脚下一顿。沈长林是侧面对着他,他身旁还有一个男人,背对着贺西漳,在看到那个背影的一刹那,贺西漳心里忽然有了不妙的直觉。正想着,沈长林看到了他,遥遥挥了挥手:“小贺,这里这里!”沈长林年过四十,喊贺西漳一声小贺倒也不为过。
随着沈长林的这声招呼,那背对他的男人便也转过身来,一瞬间,贺西漳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柄巨锤照着头脸狠狠抡了一下。——是许天衍!
时间仿佛瞬间倒回,七年前,周闻谨因为声援伍希然,被倒打一耙,重重跌倒,贺西漳自己则被逼远走他乡,另谋发展,而始作俑者许天衍却也在不久后暂别影坛,对外的口径说是过去积累太少,一直在吃老本,如此下去不利发展,因而决定暂别俗务,再求精进,但私底下却放出小道消息是因为“被周闻谨诬陷心灰意冷”“对这个圈子的风气感到失望”,总而言之,千错万错都是周闻谨的错!周闻谨七年前跌得那么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不止如此,周闻谨并不知道,他这么多年都起不来也并不只是因为七年前的那桩“丑闻”,而是因为许天衍临走之前,放下话来,要封杀他。
当年贺西漳一听说周闻谨得罪了许天衍就心知不妙,当机立断跑去曾家求了他同父异母的小弟曾德月,不为其他,就是因为许家势力。外人或许不知道,贺西漳好歹也是曾家子嗣,自然清楚许天衍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在圈内封神不只是因为他的专业素质,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的出身背景。如果说曾家是如日中天的新贵,那么许家就是源远流长的门阀,不说远的,单说贺西漳生父的原配赵氏,就和许家是十分亲近的表亲。不然就许天衍那个好色的臭脾气,又怎么能在圈里横行无阻却从不吃亏?
权贵权贵,贺西漳如今贵为影帝,听起来应是圈内呼风唤雨的人物了,然而与那些背靠家族荫蔽的贵族子弟仍然不可相提并论,这也是明星们一门心思与权贵结交的原因。圈内有个现成例子,前一阵子,有个当红小生交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圈外女友,还公开示爱,引起舆论哗然,粉丝都觉得自家爱豆是眼睛瞎了,被人抱了大腿,只有圈内人知道,人家女孩子来头可大着呢,反而是这个小生抱了人家大小姐的大腿。
贺西漳在国外的时候,也曾留意过许天衍的动静,这人出国以后似乎就不再关心娱乐行业,而是涉足其他金融、房产、科创等产业,每到一处就高调带着太太出入社交场合秀恩爱,夫唱妇随,一派鹣鲽情深利落转型的样子。那时候的贺西漳没有能力与许天衍硬碰硬,如此也算是稍微放了点心。他知道周闻谨在国内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但是只要许天衍不在国内,周闻谨就还能“活过来”,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许天衍会突然回国。
许天衍,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回来?
贺西漳的经纪人范缪正和许天衍聊得愉快,范缪虽然跟了贺西漳多年,但也不是凡事都知道,她并不知道贺西漳当年为了保住周闻谨用了极端方式逼曾家帮他,并且承诺了放弃自己的财产继承权和认祖归宗的权益,更不知道许天衍对贺西漳来说是一个多么阴暗的存在。她只以为贺西漳当年受了许天衍和周闻谨那件事的牵累,所以心里略有芥蒂。
这就是件意外了。当初许天衍炮制周闻谨是同性恋滥交的丑闻,导致和周闻谨有几分相似的贺西漳也被一并拉下水,一些不明智的周闻谨粉丝又或者根本就是他的黑,试图将那些当街和男人亲热的照片中的主角往贺西漳身上扯,结果就是周闻谨同时得罪了贺西漳和许天衍两家粉,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来,贺西漳为了保住周闻谨,远走他乡,当时对外只说是寻求更好发展,却还是被人演绎成了对被黑了的愤怒无奈和对业界的失望,这笔账也就这么阴错阳差地算到了周闻谨头上,导致贺西漳的粉丝和范缪一直都对周闻谨有意见。
此次沈长林来参加开机仪式,捎上了许天衍,在范缪看来便是个绝佳的化解误会的机会,因此快步过来,轻轻推了一下贺西漳说:“小贺,许老师来了,你不是总说要向许老师学习,做个台前幕后都专业的人吗,这现成的老师都到你跟前了,还不快打个招呼?”
这话里有五成恭维,还有五成却能听出来是范缪真心实意的佩服。许天衍当年被粉丝尊称一声许神,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一别经年,许天衍归来还是那个许天衍,只要他愿意,总能讨人喜欢。
贺西漳尽力收敛起了自己的私人情绪,客套地打了个招呼:“许老师好,久仰大名了。”又对沈长林说,“沈哥,你带许老师来怎么也不提前给兄弟我打个招呼,你看我这什么都没准备,怠慢了。”
“不妨事,我刚回国,跟老沈约了下午一起喝茶,听说你工作室今天开机仪式,是我央着他带我一起来凑个热闹。”许天衍天生一把男中音,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徐,配上那张温柔的笑脸,总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看周围一圈男男女女仰慕的眼神就知道此人有多么擅长个人形象经营,可惜在贺西漳眼里看来,那不过是食肉凶兽的外在伪装罢了。
贺西漳说:“那就不好意思了。”
许天衍玩味地看了贺西漳一眼说:“这几年国内文创扶持力度大,影视行业发展得也红红火火,贺老弟你选择此时回国是个明智选择。”
贺西漳说:“许老师过奖了,我只是觉得在国外学了点东西可以带回来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突破。”
“东西合璧啊,”许天衍说,“我还在业内那会儿能跟你合作就好了。”
贺西漳微微一皱眉,随后试探着道:“许老师是打算……”
许天衍笑了笑:“年纪大了,拼不动喽,这行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来做更好!”七年前许天衍三十五岁,如今也不过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但他要倚老卖老,又有谁敢反驳?
贺西漳却是放了点心,他想着,也许许天衍就是正好回国,正好来了这里。都已经过去七年了,当年的周闻谨在许天衍眼里不过是只蝼蚁,他用权势的车轮狠狠碾过那个年轻人,用轻而易举或许都不足形容,不该记挂那么久。
贺西漳才稍微放了点心就听许天衍说:“对了,怎么没见你的主创人员,我离开国内太久,恐怕好些人都已经不认识了。”
贺西漳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说:“张导应该在,歆姐今天没来,还在家里调整剧本,”他对着某个地方招招手,喊,“白谭!”不一会儿,白谭就走了过来,看到许天衍也不由惊讶道:“许先生!”也难怪,许天衍七年前如日中天,白谭能混到今天这个段位也是在圈子里泡了不少时日的,多少还是晓得他。
许天衍伸手道:“是演《青山奇缘》的白谭吗,幸会幸会。”
白谭受宠若惊,赶紧回握:“许神快别这么说,我担不起!”这是把自己放到了许天衍粉丝的位置上。
许天衍说:“听说是双男主加一个大男配,还有一个呢?”
贺西漳正要推脱,却听周闻谨的声音响了起来:“您好,我叫周闻谨,是左渐青的饰演者。”说着,就见周闻谨冲着他们走过来,停下步子,冲着许天衍点了个头。
第85章 混乱
“许家那个大叔?听说就是回来度假的吧。”
“你确定?”
曾德月在那头茫然地“嗯”了一声:“我听大哥是这么说的, 二哥, 你怎么想到问起他来了?你都好久没给我打电话啦。”
贺西漳的神情微微放温柔了一些,说:“你也不是不知道, 曾家没人喜欢我, 跟我多联系对你没什么好处。”
“谁说的!我就很喜欢你啊!”曾德月孩子气地嚷嚷道。
贺西漳又跟他聊了一会儿, 才终于找个时机挂断了电话。
曾德月是那种典型的温室里的花朵,单纯、积极、开朗、向上, 如果他不是曾家人, 贺西漳或许会真的喜欢他,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贺西漳一直也没搞明白, 为什么在曾家人普遍那么讨厌他的情况下, 就连那个容昌河都把他当成敌人来看待, 只有曾德月不死心地总想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