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
他哭笑不得地站起来,一点点地把被子扒拉下来,剥出了个红脸蛋的季云青。
“紧张, 害羞, 不愿意,还是想再考查考查?”周铭把人连着被子抱怀里,细声细语地哄, “给我说说看好不好,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我努力克服一下。”
“你老想管着我, ”季云青小声道,“曾经还按我脑袋。”
周铭怔住:“什么时候——”
他想起来了, 有次季云青口不择言,他一气之下说是要把对方脑袋里的水倒出来, 闹了点小小的别扭。
季云青抬起眼睛看他:“我记仇,你让我也按回来。”
“好好好,”周铭垂下头,“来,随便打……”
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头顶,却没有用力,而是顺着脖颈滑下, 对准他的胸膛猛地一推,季云青翻身上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有点不爽,你说我是好不容易追到的, ”季云青嘴角微微上扬, “我看挺容易的, 哪儿难了?”
周铭只是笑,无声地看着他。
天慢慢亮起来,季云青沉默片刻,也笑了。
“你完了周铭,”他的手撑在对方头部两侧,“你没跑的机会了。”
周铭喉结滚动:“我不跑。”
“那我是不是该再矜持一下,”季云青脸颊绯红,笑意越来越浓,“不然显得我很便宜的样子。”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得趴到在人家肩上,又清清嗓子直起身子:“好歹我也值四十多块钱呢!”
是张扬灿烂,而明媚的笑容。
呼吸急促而加重,周铭呆呆地看着对方,看着那嘴角扬起的笑容渐渐消失,冬日的暖阳照亮了整间小小的卧室,季云青安静地注视着他,然后微微俯下来,在那紧张地抿起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愿意。”
周铭的手插在季云青柔软的头发里,另一只手则按住那纤细的腰肢,吻得又轻又密,仿佛谁都不愿意刻意去加深,生怕惊扰了这小小天地里的安宁,只有心跳声怦然,似乎随时都会越出胸腔。
“哥——!”
大概是吻得太过投入,谁都没注意到外面逐渐逼近的脚步声,直到顾牧尘哑着嗓子在外面敲门:“下来吃饭,阿姨煮了醒酒汤——”
季云青顿了顿,不打算搭理他。
周铭的胸膛微微起伏,摁在季云青腰上的手不由得放开了,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怎么也不回信息啊,”顾牧尘继续,“我开门了啊,你怎么样了?”
周铭今天来得早,住家阿姨也没见这他上楼的身影,只当季云青宿醉未醒,还在床上难受,就请顾牧尘上来看看。
谁知这里别有春风。
季云青皱起眉,跳下床大步走去,他速度太快了,周铭慌里慌张刚坐起来,就听到门猛地打开,顾牧尘的身影被挡了大半,也能看到那凝固在空中,正要敲门的手。
“哥……”顾牧尘昨晚醉得迷迷糊糊,脑子也昏沉,但看清对面的人后立马瞪大了眼。
季云青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颊泛红,整个人还没从喘息中恢复,胸口不住起伏。
顾牧尘的眼睛顺着看过去。
那个周铭也耳根红着坐在床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还解开了,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妈的死gay。
顾牧尘沉默了下:“打扰了,我先去楼下等你们……”
“等等,”季云青叫住了他,语气轻松平淡,“跟你说件事。”
他伸手捋了下自己的碎发:“今年过年,我带周铭一起。”
“哦,”顾牧尘呆呆地回道,“行啊,我妈肯定很高兴。”
话说完了,但是季云青还站在他面前没动,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就是那种想说什么又憋着的样子。
还没等顾牧尘问话,就看到对方眼睛瞬间亮了下,扭头就往回跑。
“啊啊忘记还没带了,给我戴上戴上!”
然后,顾牧尘就眼睁睁地看着周铭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个小戒指,直接套他哥手上了。
再然后,季云青就咳嗽一声地看过来,伸手又捋了下头发。
……妈的死gay!
他仿佛一条路边的小狗又被踢了一脚,顾牧尘出离愤怒地甩门就走,被牙酸到恨不得对着空气邦邦打拳。
今年过年他一定要拉点朋友过来陪着一起,绝对不能只有他一条单身狗。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
临近年末,时间就过得格外快,季云青已经搬到周铭这里住了,极其腐化堕落地窝沙发上吃小零食,表示自己是为冬眠储存能量。
周铭拿粘毛器滚沙发上的猫毛,又开始打扫季云青脚下的饼干屑,最后又用吸尘器再过一遍,木质地面干净明亮,甚至能倒映出墙上挂着的毛绒红灯笼。
那是周铭回家路上,给季云青买的。
说是正好碰见小孩放学,手上都拿着这个,那他家的小宝也要有。
季云青出神地盯着那修长的手指看,他总觉得周铭手巧到不可思议,拿着画笔时很稳,也能熟稔地切菜翻勺,还可以把家里整理得一尘不染。
而无名指上,有一枚和他手上相同款式的对戒。
素圈,内侧镶嵌了颗小钻,以及镌刻了彼此名字的缩写。
他俩都不是喜欢大张旗鼓的人,上次求婚成功后也达成一致意见,没必要昭告天下,也不想办什么婚礼,就准备在来年七夕,也就是季云青生日的时候出国旅行,同时注册结婚。
其实周铭耍了点小心机,他原本提议的是自己生日,二月底,这不是更快一点嘛,但被季云青毫不迟疑地否决了,理由是太匆忙了,俩人得再多互相了解。
周铭笑了笑,说听你的。
于是季云青就理直气壮地借着考查这个由头,开始放飞自我,作得简直能上天。
连见面时顾红娟都看不下去了,委婉地提示小云你悠着点。
回去路上周铭给他系好安全带,自己笑个不停说这算哪儿啊,还没看到你在家里的样子呢。
季云青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从周铭兜里抽出刚刚顾红娟塞给他的红包,觉得只是有点腻歪罢了,天天挂人脖子上晃来晃去,去洗个澡都要抱着走而已,也不算什么吧。
这个黏糊劲儿一直持续到除夕前夕,俩人稍微闹了点小别扭,就是晚上亲热那会季云青没忍住,失神时在周铭脖子上咬了一口,当时情绪都上头,就没注意到这个明显的暧昧痕迹,直到第二天周铭在浴室里哀嚎,发愁要不要用创可贴遮盖一下。
“怎么,”季云青抱着胳膊在旁边站着,“你怕人看到?”
周铭还在研究那个齿痕:“我怕小姨看到啊,毕竟是长辈。”
季云青盯着他:“你不爱我了。”
周铭:“?”
季云青:“你连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都要藏起来,难道不是还有别的心思吗?”
水龙头里的热水还在流着,周铭伸手关了,转身靠在洗漱台上,抱着胳膊看向对方:“继续。”
“你怎么这样狠心,”季云青面无表情,“果然你爸爸,也就是我周哥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周铭有点嘴角抽抽:“还有吗?”
季云青想了想:“好像没了。”
水龙头再次打开,周铭用手略微挨了点热水,信手弹向季云青的脸,几滴水珠溅过来的同时,季云青往旁边一躲:“你看你,还对我动粗!”
“讲完了吧,”周铭淡淡地说,“别忍了,想笑就笑吧。”
沉默了片刻后,季云青一头扎进周铭怀里,笑得肩膀都在抖。
周铭忍俊不禁地把人抱得很紧,使劲儿揉了下那柔软的头发:“毫无顾忌地吵架开心吗?”
“开心!”
“那你是个小白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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