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在这时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双眼,漆黑的眼眸就好像湖水,似乎会溺毙其中,“怎么,愿赌不服输?”
任西洲咬紧牙关,“放屁。”
“洲哥!”班里人一直在起哄,忍不住冲他喊话,“别挣扎了,你就从了吧!”
起哄声越大,任西洲的心就越喧闹,这会子砰砰响着差点没从胸口跳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僵硬着伸出手,缓缓解下脖颈上的护颈,通红着脸颊小声道,“要闻就快点……”
江川只是稍微靠近一点,任西洲就感觉到自己的嗅觉变得极其敏感。
他清清楚楚嗅闻到从面前少年身上传来的信息素味,干干净净,微凉沁爽,让人想起晨雾里被露水覆盖住的鲜嫩绿叶,但却夹含着一丝轻快微甜,就如同初夏茉莉般温柔清冽。
甜香勾起无法遏制的酥麻痒感,快爽带来的战栗让他指尖都微微颤抖。
而江川这时也并不好受,彼此之间距离越近,他就越发觉得身体滚烫,浑身也越来越没有力气,尤其是腺体几乎要被灼化。
他强忍着不适,凑上任西洲后颈,将自己汗湿的鼻尖抵在微微凸起的腺体上,轻轻嗅闻着。
一股极其霸道且具有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轰的一声袭击上大脑,令人窒息的刺激性气体涌入鼻腔,浓烈的酒味差点让他误以为大脑已经焚烧殆尽。
江川身上的校服刷的一下被冷汗浸透,瞳孔控制不住地放大颤抖。
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身体内涌起一股强烈渴望,但却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原来……这就是信息素的味道么?
江川难受极了,早知道就不闻了,他猛地抬起胳膊将面前少年推开,噌的一声打开窗户,将脑袋伸出去大口喘息,“呼——”
班里人此刻不少都举着手机,录像的录像,拍照的拍照,顾青从不没收手机,所以他们也都明目张胆。
甚至还有人觉得不过瘾,直接喊话江川,“同学,洲哥的信息素好不好闻啊!”
“哈哈,是不是一股钢铁直男味啊!”
江川慢慢缓过劲来,不服输地准备回答,他手指摩挲着下颌,似乎正在回忆,“嗯……很雄厚,浓浓的……也很纯……”
班里人,“……”
总感觉这形容怪怪的。
任西洲默默地看着这些,其实他也并不好受,脖颈灼红着,不像是遇到一般的alpha该有的情况,更像是遇上了omega。
只是他刚才勉强支撑着,这时才对江悄悄说道:“闻完了吧,顶不住你还闻,别逼我揍你。”
这时就听顾青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还说悄悄话呢?我看你俩挺合得来的,干脆做同桌好了。”
两个少年再次展示了什么叫做默契,异口同声道,“不行——!”
江川和任西洲互相瞪着彼此,那牙根紧咬的模样,似乎下一秒钟就会扑到一起搏斗。
“那你们努努力。”顾青哼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当上学校校长,再跟我说不字。”
顾青前脚刚走,后脚班里人都炸锅了,帮江川搬桌子的搬桌子,擦凳子的擦凳子,更多的是围在新同学身边想要看热闹。
“川川。”盛卓呲着个大牙,笑嘻嘻揽住江川的肩膀,“没想到咱哥俩竟然缘分不浅啊。”
下一秒钟,他的视线凝在江川额头上的伤口,“你这是……怎么弄的?”
江川面不改色道,“狗咬的。”
盛卓啊了一声,同时皱起眉头,“什么狗啊?能咬到额头?”
江川不咸不淡地朝任西洲瞥去一眼,冷哼一声,“可能像他这么高的吧。”
还不等江川坐下,他面前的女生就转过头来,“同学同学,认识一下,我叫杭又晴。”
还不等江川搭话,杭又晴的眼神在他和任西洲之间滴溜溜一转,直接打听起来,“你和洲哥……真亲了啊?”
江川,“……”
第十章 我爱你1314
“真的么真的么?亲洲哥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杭又晴捧着手机追问,“你快说你快说——群里还有八百个兄弟姐妹等我回话呢。”
啪的一声,杭又晴的手机被人夺走直接扣在了桌面上,任西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威胁道,“给我少打听些有的没的。”
“切,问问还不行啊。”杭又晴却好像压根不怕他,“你这么不想我问,倒不如直接亲我一口,我照样能知道亲你是什么感觉。”
突然咣当一声巨响,班级前门被一脚踹开,下一秒钟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哒哒声响起。
一三四十岁、身穿黑西装的中年女人挥抱着书本走进来,张嘴就骂,“几点了?都抬头好好看看几点了?还在那说话,要我说你们顾老师不能当这个班主任就别当,教出来的学生都什么规矩!”
她咣当一声将语文书撂在讲台上,抽出教鞭就开始指指点点,“你、你还有你,都给我把嘴闭上,一天到晚张着个大嘴等着天上掉馅饼啊?”
盛卓被点到,坐在自己位子上小声逼逼了一句,“胡琴真他妈烦人。”
“盛卓你别以为我听不到。”胡琴狠狠砸了个粉笔头,“你待在这个班简直是对其他同学的侮辱,要钱没钱要成绩没成绩,毕业了捡垃圾都赶不上趟。”
而这时她注意到最后一排靠窗角落,声音忽然又拔高了两个调,“任西洲!我不是说过,这个课堂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吗?”
江川还从没见过这么凶悍会骂人的老师, 正在那张目结舌,就听任西洲咣当一声站起来,连书本都不拿,就这么两手抄兜从后门走出去了。
还不等收回视线,就听胡琴的嗓门响起来,“你就是那个转学生吧?”
听她提及了自己,江川连忙坐正。
只见讲台上的胡琴推了推自己堪比酒瓶底子的眼镜,就如同嫌弃一样皱起眉头,“别以为自己考了个好成绩就能为所欲为,你狗屁不通的作文简直是对我语文的侮辱,要是我批你卷子,直接撕了看都不看。”
江川生平头一次被这么辱骂,此时都愣住了。
好半天后,他才后知后觉感觉肺腑当中隐隐烧起怒火。
“把课本都打开!”胡琴发泄了一气,往手指上呸了一口唾沫,捻开书页,“今天我们来讲滕王阁序,我面前这一排从头到尾给我往后背,一人一段,谁要是背不出来就给我抄一百遍!”
四十五分钟的语文课,简直就如同狂轰滥炸,将全班同学炸地蔫头耷脑,差不多十几个人被罚抄课文一百遍,要求明天早上交上去。
杭又晴就是不幸者之一,趴在桌子上简直是欲哭无泪,“胡琴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变态啊……”
江川还从没有上过这么压抑暴躁的语文课,此时觉得胸口郁结,“这老师……”
“魔鬼!”杭又晴狠狠咬牙,“变态!”
她举起自己那双纤纤十指,“你知道么?我之前涂护甲油,明明是隐形的,她却看出来了,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让我蹲在班级前面,在地面上把甲油全都磨掉!”
江川朝后门看了一眼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沉吟着询问,“那任西洲……”
“洲哥跟胡琴干起来过。”盛卓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他,“高一的时候胡琴把洲哥叫到办公室里,不知道是什么误会,闹到校长都来了。这事儿全校都知道,从此胡琴就不允许洲哥再出现在自己的语文课堂上。”
因为上午开学考试,下午只有语数外三节主课,顾青作为班主任竟然身兼两职,不仅教数学还教英语。
与胡琴课堂上学生大气都不敢出的情况截然相反,他相当喜欢和学生开玩笑,课讲地也妙趣横生,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但是任西洲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最后一节课上完,顾青宣布让大家自习,江川收起课本准备做两张卷子,这时却听走廊上传来一阵唧唧喳喳,几个女生在门口探头探脑,“快看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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