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喘给我听(39)

　　窗外几朵烟花炸开，璀璨迷离，光束落了满天。
　　电视里的主持人们高喊着“新年快乐！”
　　祁彦和乔修亲了亲对方，看着对方的眼睛，像是心电感应般一同开口：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第 38 章

　　
　　一月份，对于广大学子来说，元旦三天小长假一过，就进入了一阵暗无天日的日子。随之而来的会考和期末考前脚贴着后脚地来，要一下子应付九科，每天有着做不完的卷子，复习不完的材料，连一向游刃有余的祁彦都觉得——我操，读书好烦。
　　高一地忙着期末考，高二地忙着会考加期末考，高三地忙着市质检，整个学校泡在高压高强度的状态下。每天早起的时候，乔修都觉得自己老了一岁又一岁。
　　而且最近又出了件让乔修几乎绝望的事情，那就是房东找上门来。
　　乔修住的地方是一个中档小区，房龄十年出头，装修什么都不错。房东五十几了，前几天找上门来，希望乔修能尽快搬走，说是家里有亲戚从外地来这看病，要久住在这里。家里没空着房间，只好把他们安顿在这里了。
　　乔修一到F市就是住这套房子，说实话还是有点舍不得，而且现在F市的房子找到一个住的舒适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有点为难，只好道：“阿姨，多给我几天吧，我找房子还需要时间。”
　　房东阿姨人也挺好的，只说快一点，倒也没太催他。
　　于是在乔修忙得要疯了的一月，又多出了一件事情——找房子。
　　他看广告上天天播着的那个数字网站，也慕名登了上去。一登上去，犹如逛入了一个神奇的网站。
　　细细逛下来，要不就是房价太贵，要不就是地段离学校太远，乔修有点发困，随意看了眼时间，被那硕大的一点给吓得失了魂，想到明早第一节还有课，赶快关了电脑躺上床。
　　之后乔修想着貌似洛黎的工作挺闲的，就给洛黎打了个电话，让他有空在网络上帮他找找房源。
　　然而洛黎的口气显然过得不太好。
　　“你最近，作妖失败了？怎么声音和打了霜一样。”
　　洛黎叹了口气，“大美，我很想和你说件事，但是……又怕说了你，你骂我。”
　　乔修：“……对不起我的事？”
　　洛黎：“那倒没有。”
　　乔修：“那就好，你说吧，我不会骂你的，顶多砍你几刀。”
　　洛黎：“……你……你真不骂我？”
　　乔修走出办公室到一边的露台边：“你讲不讲？”
　　洛黎一鼓作气地吐出七个字：“我把我弟给睡了。”
　　乔修：“……”
　　犹如炸弹——不，□□，在海面上爆炸，掀起的海啸和蘑菇云才能够形容这件事的震撼性。
　　乔修已经丧失了任何的语言能力。
　　洛黎在电话那头声音痛苦：“大美……大美？你倒是吱一声啊……”
　　乔修半天才从唇缝里勉强挤出来：“禽兽。”
　　洛黎声音抓狂：“我……这个实在是，很复杂解释不清楚啊，我也超崩溃的我……”
　　乔修锤着胸口：“你容我缓缓。”
　　洛黎闷闷地：“嗯。”
　　过了一分钟的沉默，乔修也没去计较自己的话费了：“你最近到底是多缺男人？”
　　“冤啊！这和缺不缺男人没有必然联系好吗？”
　　“没有必然联系？你要是在外面打了个十几pao回来，你对着你弟还能起了淫心？！”
　　洛黎抓狂：“十几pao？我是导弹吗我？！腾腾腾地射！”
　　乔修：“你抓住重点，就是，你反思过你为什么会对你弟做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就因为你弟长得好看？”
　　洛黎沉默了半晌，“应该吧。”
　　乔修翻个白眼：“洛明……什么反应？”
　　洛黎：“洛明的反应，让我觉得也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洛黎又像是纠结了一番后才道：“他说，他不介意。”
　　乔修再一次地，震惊了。而且威力不比上次的小。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上了……不对不对，乔修确认道：“是你把他给睡了，还是他把你给睡了？”
　　洛黎：“……”
　　洛黎：“当然是我把他给睡了啊！”
　　乔修“啧”了一声，那就不对了，怎么可能不介意？被狗咬了一口都会介意吧？
　　洛黎垂头丧气：“我现在实在是……每天浑噩，从没有和谁打一pao打出这么多烦心事来的。”
　　乔修：“你应该庆幸没有被你爸知道。"
　　洛黎：“……”
　　“这么一对比是不是觉得没那么烦了？”乔修道，又再给洛黎理性地分析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洛明，是不是喜欢你啊？”
　　这一结论没把洛黎给吓得半死，半天没出声。
　　“洛黎？傻逼？你还好吗？”
　　洛黎语气戚戚然：“我冷静冷静。”
　　“行，你冷静冷静，我也冷静冷静。”
　　挂了电话后，乔修回了办公室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洛明那张脸，转而又联想到那日在白云山上，他一个人坐着，满眼都是阴郁，根本不像一个十八岁男孩该有的眼神。
　　乔修再顺道往豪门争斗，八点档的剧情走向想了想，然后被自己的猜想给折服了。
　　他赶快从自己的巨大的脑洞里出来，把注意力放到今天的小测上。
　　找房子的寻寻觅觅还在继续，乔修没把这件事情告诉祁彦。
　　一是他觉得祁彦最近学习压力蛮大的，不想再给他添事了。
　　二是，如果和祁彦说了，按他的性格，肯定一句话——“乔哥，你来我家住吧。”
　　同居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高二学生想的那么简单，乔修并不抵触与祁彦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那个房子不是祁彦凭着自己能力买的，而是他父母的。同居，等于向父母出柜，一大批的事情矛盾纷沓而来，乔修实在是没精力去应对。
　　倒是祁彦在和他说话时，突然伸了手过来，放到乔修眼睛下。
　　乔修往后了一下：“怎么了？”
　　祁彦看着他，认真道：“最近老熬夜？”
　　乔修不自然下：“啊？没有啊。”
　　祁彦：“黑眼圈都能当墨镜了，你还说没有。”
　　乔修撇了撇嘴：“一月份你们忙，我也忙，事太多了没怎么休息好。”
　　祁彦轻轻皱了皱眉，眼巴巴地望着乔修：“心疼。”
　　乔修：“行了行了，等一月熬过了，到了寒假，哥哥带你飞。”
　　祁彦：“对了哥哥，说起寒假，你过年有回家吗？”
　　乔修低了低眼睛：“往年都有回去，但一般也就是除夕那天到，初三就回来了。”他顿了顿，“我爸再婚了嘛，家里又有继母，住的挺不舒服的，而且……我爸也不怎样愿意理我。”
　　何止是不愿意啊，乔修叹口气，基本回去过年，他爸就是看他一眼，除此之外眼神话语零交流。乔修待在那个不属于他的家里简直一分一毫都是煎熬。
　　终于到了一个周末，乔修像是头溺水的鱼一般，逮着休息的时间就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他把笔记本打开，想着好久也没有刷微博了，随便看了看。
　　□□上收到了村口一只草发来的霸道总裁傻白甜那个剧的demo，正式取名为《一“上”到底》。乔修看着那名字，想着还真是内涵。
　　上了总裁的车后，就真的被总裁一“上”到底了。
　　他稍微听了一下，觉得自己跟祁彦发挥得真的都算不错。两人声音搭在一起，还蛮配的。
　　【村口一只草】：“订在情人节那天正式发剧，哈哈，虐尽天下单身狗。”
　　【书辞】：“好。”
　　【书辞】：“对了，村草。”
　　【村口一只草】：“什么什么啊？”
　　【书辞】：“你和不燃，是怎么认识的啊？”
　　【村口一只草】：“哦哦哦，和男神呀。以前我们在一个帮会里玩游戏，他玩得可好了，就经常带我，有时候还送我装备，我就深深深深地迷恋上他了！他真的超厉害啊！”
　　【书辞】：“这样啊。”
　　【村口一只草】：“恩恩对呀，而且书辞老师，你的剧我也特别喜欢，男神听的第一个剧就是你的，还是我安利给他的呢！”，
　　【书辞】：“……清澈的时光？”
　　【村口一只草】：“对对对！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后来男神很久也没有玩游戏了，改去混翻唱了。有一次他找我，我们大概有一年没联系了吧，他突然问我，怎么样能勾搭到你。然后我才告诉他你可以去唱书辞的广播剧ED，凭他的好嗓子被剧组采用没有多难。之后我也是没有想到，他就承包了你所有的ED，太可怕了！而且这个剧，也是他让我专门为你打造的。”
　　【书辞】：“……”
　　【村口一只草】：“男神可认真了！可在意了！之前你不是不答应吗，他差点就决定舍身勾搭你录高意辰了！”
　　乔修一惊，还有这茬？!
　　【书辞】：“那怎么就……变成我录高意辰了？”
　　【村口一只草】：“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啊，你就答应接高意辰这个角色了，男神也不用纠结了，大家皆大欢喜啊！”
　　乔修：“……”
　　自己，竟然生生错过了一个如此如此如此大好的机会！啊！
　　最近这几天乔修有空就开始收拾着东西了，大包小包也装了几袋摆在墙角。乔修稍微想一下自己搬家要把这些东西都拿到新房子去，然后再给摆上，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开始叫嚣。
　　明明自己才二十五都不到啊……
　　教学楼拐角处的那个会考倒计时，也从九十几天降到了一天，最终化为一个零。
　　今天就是会考的日子，选在了周六，因为还有外校的考场订在这里，乔修七点半到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沸沸扬扬了。高中生们对于区区一个会考显然没什么压力，乔修一进校门甚至看到外校的学生坐在地上斗地主。这一月份的齁冷天，他们为了打几把小牌，也是蛮拼的。
　　他和学生们约着在实验楼楼下集中，他到时大部分学生已经来了，少部分的磨蹭分子还在来的路上。
　　乔修最后确认了一遍他们的准考证都带好了没，给大家加油了几声。吴大妈自然也来了，一向刻薄如她现在也都在笑眯眯地给学生们加油，场面一度达到师生和谐的巅峰。
　　考前十分钟，警戒线拉起，学生陆陆续续进了教学楼，进到各自的考场。
　　乔修目送着他们走进教学楼的背影，还未当爹，已有了种送孩儿们去上学的惆怅担心感。
　　祁彦磨磨蹭蹭地在乔修边上绕，乔修在他手腕上捏了捏，对他一笑：“加油。”
　　祁彦三步一回头，冲乔修摆了摆手，也进了考场。
　　学生们一进考场，也就没乔修什么事了，他和边上的老师聊了几句，就准备回去了。
　　考场内的祁彦，提笔刷刷，一边想着——嗯，今天将是我这这辈子政史地的巅峰，从此再也无法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