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喘给我听(5)

　　“你大爷的，满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鬼啊？”乔修骂回去。
　　洛黎夹了口小菜，喝了口柠檬水:“其实我这次来吧，是想就留在这了。”
　　乔修刚想夹菜，顿时一停，想着我初中高中大学都和你厮混在一起，工作了好不容易远离了你这坨，兜兜转转合着你又来了？心里如是吐槽着，嘴上还是委婉道:“你爸在那边公司那么大，你放着大少爷不干，来这边干嘛？”
　　“还不是被我那个狗屁弟弟闹的，没把我恶心的前年的年夜饭都给吐出来。”洛黎叹了口气，重重地摇头。
　　乔修看着刚上桌的过桥米线，失了胃口:“你这比喻比的我也是要吐了好吗？”
　　三个月前，洛黎作为洛家独子的身份被猛地打破，就像是从地底里冒出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弟弟他妈已经过世，孤身一人来找洛黎他爹，一系列狗血淋漓的相认过后洛黎他爹终于认了这个儿子，带回了家，莫名其妙洛黎就得和这个小三的儿子住在一个屋檐下。
　　“那小崽子才刚大学，卧槽，看得就烦，他妈的长得就一脸小三样，处处看老子不爽一样，真想弄死他。”洛黎冷笑道，“他在A市读大学，不能走，我和我爸说那我走成了吧？我爸在这有分公司，我就打算在这边工作，眼不见心不烦。”
　　“阿姨怎么办？”
　　洛黎沉默了会儿:“我带她一起过来。”
　　这一餐饭吃得略显沉重，可当乔修问他晚上还有啥打算时，洛黎整个人就原地满血复活了。
　　“那啥，乔修，我也是要在F市常驻了的人了，一些基本的娱乐地点还是要知道的嘛。”洛黎露出个乔修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乔修:“你是说gay吧对吧？”
　　洛黎一拍桌子:“可不！就得去gay吧逛逛看看F市的普遍质量啊！”
　　乔修静静地看着他:“你能喊得再大声点吗，整个饭店里的人都要知道你要去逛gay吧了。”
　　“老子虚什么，爱男人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没没没没怎么，我不懂，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去那些地方。”乔修低下眼睛。
　　洛黎看着他，半晌道:“这都两年了，你还没缓过来呢？”
　　乔修轻轻地笑了笑:“不是没缓过来，是再也不想试了。”
　　“行，那就陪我去去呗，好兄弟。”洛黎义正言辞地搭上了乔修是肩膀，愣是把这种事情说出了幅投身革命的悲壮气息。
　　乔修这下是明白了，啥叫做狗改不了□□，洛黎改不了色心。
　　上了车后，洛黎拿着他的手机查，查到了离这较近的一家名为万灵的gay吧。十五分钟的路程，两人一路聊了聊工作生活，反正洛黎嘴里十句吐不出一句正经，扯得天南地北，很快就到了。
　　门口专修得并不高调，灯光挺暗，两人进去后洛黎的目光就没停过地四处看着。相比洛黎，乔修则冷漠如雪，要了杯喝的后就一直坐在吧台那。
　　洛黎打探后回来了，笑眯眯地说道:“哇，小鲜肉真多。”
　　“一大把年纪了你差不多点了啊。”乔修淡淡地拿起杯子，喝了口。
　　洛黎骂了句:“卧槽。”
　　“你干嘛”
　　洛黎摇着头:“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多好看吗操，要咱们不是这么多年革命友谊了，我真想泡你。”
　　乔修很真诚地翻了个白眼。
　　的确，在这样欲望横流的地方，乔修就像尊不食人间烟火的诗人般，吟游在红尘之外，没有表情，没有神态，静静地坐，淡淡地看，那双眼睛蒙了层玻璃般，剔透却精湛。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他脸上斑驳地映过，他的眉目间的戒备，却没少半分。
　　偏偏很多人，就爱惨了这个样子。
　　过来搭讪的人挺多，乔修只是笑笑摇头，年轻漂亮的外表下，却是颗藏着紧紧的冰冷的心。
　　洛黎压低声音:“我瞧到那边有个帅哥，那颜真是没话讲，不过看上去挺小，估计是未成年。”
　　“你快放过人家吧。”乔修叹口气。
　　“不过那脸蛋长得真他妈好看。”洛黎啧啧两声，“和个小野豹似的，太帅了！但人家正眼都不瞧我看一眼，那一脸傲的啊。诶，你不高中老师吗？帮我去搭个线呗，你最能和未成年聊了。”
　　乔修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嫌弃:“我可从来不知道怎么找未成年约炮！”
　　洛黎眨了眨眼睛，“乔大美，你帮帮我嘛，我们这么多年同窗情意……”
　　乔修炸了:“你他妈叫我什么？！”
　　乔修初中时长得好看，那时个子又不高，和个小姑娘似的，大家都喊他“大美”。不过现在初中同学都不太联系了，知道这名字的压根没人。可好巧不巧，面前这个衣冠禽兽就正洋洋得意地喊着。
　　“嘿嘿。”洛黎笑着，“这不提醒你下，我们多年感情深厚……”说着，洛黎去拉乔修的手。
　　乔修一把甩开:“离我远点！”
　　洛黎:“你就去看看，你长得这么平易近人，人家肯定搭理你。”
　　乔修白眼。
　　“大美！”洛黎突然怒吼了一声。
　　gay吧里虽然有音乐吵杂，但他这么气沉丹田地沧海一声喊，还是惊得好些人都看了过来。
　　乔修恨不得能杀了眼前这人灭口，按他对洛黎尿性的估计，如果自己再不去帮他搭讪，他会让整个gay吧里的人知道他叫“乔大美”。
　　“滚滚滚！”乔修气得嘴唇哆嗦，“人在哪？！”
　　“好兄弟。”洛黎赔上一张笑得猥琐的脸，“不就在前面过去点嘛，瞧到没，那个穿白色衬衣的。”
　　那白色衬衣留给了乔修一个背影，看上去倒真的不错，不过乔修气呼呼地也没心情多看，认准了是哪个后就走上去了。
　　他绕到白色衬衣背后:“帅哥，能认识下吗？”
　　那人背影似乎是猛地一僵，接着回头。
　　尽管gay吧的灯光略显昏暗，但乔修就算是瞎了也不会认不出，面前这张带着惊讶的英俊面孔，是祁彦。
　　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静止了般。
　　

　　☆、第 5 章

　　乔修的脑子卡壳，一时他搞不清到底是他来gay吧被学生发现比较严重，还是他发现他的学生来gay吧比较严重。
　　万灵里的音乐还在动次打次地叫嚣着，乔修却能一清二楚地听到自己步步加快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能消失吗？
　　能失忆吗？
　　能换脸吗？
　　能去死吗？
　　祁彦的惊讶慢慢褪去，剩下了一脸微妙的神色，揉了揉鼻尖，喊了声:“老师。”
　　“啊……？”乔修习惯性地接了一句，猛地觉得不对，这小子是在强调自己身份呢！
　　祁彦漫不经心地微笑着，靠在桌子上看着他，暧昧的灯光在他脸上滑过，他一如学校里那般张扬，甚至还多了几分不请自来的挑衅。
　　“老师，太巧了。”祁彦道。
　　乔修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挤出个笑容:“是巧。”
　　“老师你别这么紧张。”祁彦喝了口酒，“如今性取向也不是啥大事。”
　　乔修终于缓过了点劲来，深吸了口气，努力矫正了下面部表情，使面色严肃些。“你怎么会在这？”
　　其实他的一举一动祁彦都看在眼里，见他努力装严肃就觉得好笑，抬起闪亮亮的眸子:“你说呢，老师？”
　　乔修的手指陷入掌心，汗都要出来了，“你有女朋友。”
　　祁彦眯着眼睛笑了笑:“我也没说我没有男朋友啊。”
　　乔修的眉皱了起来，目光有点痛，看得祁彦不忍心再逗他了，连忙道:“乔哥，我表哥在这里驻唱，我来给他捧场的，没别的意思。”
　　乔修在他边上坐下，脸色不佳:“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gay吧。”祁彦淡定道。
　　“这种地方这么乱，你他妈还来这，还喝酒，你脑子有屎是不是？！”乔修把他的酒杯抢过来，往边上一推。
　　祁彦凑近了些:“老师，你说脏话真好听。”
　　乔修瞪着他，一双眼睛都要给瞪圆了。
　　祁彦笑着移开头:“你不也来这了吗？”
　　“我……”乔修刚刚的气焰完全灭了下去，“我陪朋友来的。”
　　祁彦往后一靠，抱着手臂:“刚刚来搭讪那个吧？”
　　“嗯。”乔修道，“你表哥怎么回事啊？带你来这种地方。”
　　“啊，我表哥就是那么回事，给你指指。”祁彦四处望了望，“哦，就在那坐着呢，准备上去唱歌。”
　　乔修顺着他一指看过去，正好看到半张脸，猛地一看有点眼熟，细细再一看真TM有点眼熟！
　　“徐明朗？”乔修喃喃。
　　祁彦正好听到了，一挑眉:“认识？”
　　乔修看了祁彦一眼，不死心地掐着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你们俩长得真不像。”
　　祁彦扣住他的手腕，在他手心处用脸颊蹭了两下，这才慢悠悠说道:“又不是亲兄弟，是表哥，长得不像也是正常的。”顿了顿，“像我这种英俊，要像起来还是蛮困难的。”
　　乔修被他和个小狗一样撒娇的动作给搞蒙了，讪讪地收回手。
　　祁彦:“我喊他过来。”
　　“成，我让我朋友也过来，正好他也认识。”
　　洛黎和徐明朗都走了过来，四人一桌子坐下，顿时开始嚷嚷了。
　　徐明朗震惊地看着乔修和洛黎，嘴里叼着根烟都掉了，张嘴道:“我操！乔修？！”
　　“操谁呢？”乔修冷冷地看过去。
　　“没操谁！”徐明朗又掏出根烟，点上了，烟雾顿时缭绕开来了，“你调戏祁彦？”
　　乔修被呛了一口血，调戏你大爷啊！他哀怨地看了祁彦一眼，“我是祁彦的班主任。”
　　徐明朗和洛黎一同“我擦”地大叫起来，活像两只被热水烫着了的猪，一同噼里啪啦地炸起来，和两串鞭炮似的。
　　徐明朗骂:“我靠靠靠这什么玩意啊？”
　　洛黎骂:“我去这太孽缘了！”
　　乔修比他们都要冷静:“对，孽缘。”
　　徐明朗和乔修的确是孽缘。大学时，乔修被一妹子追，恰好徐明朗喜欢那妹子，结果就开始了一段扯不清的三角关系。
　　徐明朗那时候看乔修那叫一个恨之入骨啊，一见到他就恨不得上去手刃了这个渣男，偏偏乔修天生就那么一幅冷淡模样，软的硬的都不吃，把徐明朗气得天天吃药。
　　某天，乔修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那妹子，正好这时徐明朗躲在边上偷听，就听到乔修说道:“对不起，我对女孩不行的。”
　　徐明朗当时就脑内化成一片草泥马的草场了，妹子哭着跑走了，徐明朗走出来无言地和乔修对视。
　　乔修冷冷地白过去:“你不去追啊？”
　　徐明朗怔怔道:“你真不喜欢女的啊。”
　　“是不喜欢女的，但也不会喜欢你。”乔修转身就走。
　　后来徐明朗还是没能追到那妹子，现在想起来也都是些风花雪月无关痛痒的事情。如今，两人还能在城市gay吧相遇，坐在一张桌子上，酒杯一碰，啥愁啥怨都一笑抿过了。
　　洛黎道:“你这是被那妹子给伤弯了？”
　　徐明朗连忙道:“老子没弯，笔直笔直的好吗！”
　　“那你怎么在这地上班啊？”
　　“开店的是朋友，就过来跟着捧捧场，这地方咳……幺蛾子略多，我唱完首歌就有人来摸我屁股，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