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下翻了翻,又看到一条上午十点多的动态。
一张镜头朝西的远景照片,能看见模糊的山影,也没有配文,加了个黄脸小表情,还是呲牙笑,看着很傻。
花生嚼着没滋没味,郝立冬喝了口温热的白开,纳闷:“春涛,他一天没搭理我了,你说我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啊。”
“你不是说他工作很忙吗?搞地产的大老板,白天哪有工夫给你回消息?”林春涛宽慰兄弟,“搞不好在开会,等晚上看看。”
“可是他昨天还回我的啊,再忙,吃饭上厕所肯定有时间啊,他就不能看一眼吗?弄得我心里挺不好受的。”
林春涛没完全放下对连政的成见:“他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应该啊,你打听什么隐私了?说我听听。”
正要开口,桌上手机忽然振响起来,郝立冬惊喜,激动道:“他来电话了!等会儿说啊,我出去接。”说罢,拿起手机就跑。
“……”林春涛忍不住吐槽,这不知情的,还以为离家出走的老婆回来了。
至于吗?真是。
跑出嘈杂的小馆子,郝立冬找了一处角落火速接通:“大哥!你可算忙完了,我等了你一天!”
听筒里的语气难掩激动,连政愣了一愣,道:“晚上有应酬,说不了两句。”
大哥没有不理人,真的只是在忙,要不干嘛报备行程?
郝立冬终于好受起来,连政还什么都没说,他憋了一肚子的心里话有如开闸的水库,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你有应酬忙你的,我还以为你在气头上,不想搭理我,难受死我了,想给你打电话怕你不接,微信也不敢给你多发,我刚还跟春涛说你呢,他说搞地产的大老板都很忙,我自己白天也想了,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以后不跟林姐打听你的事。我学习不好脑子又笨,要是哪儿做得不好,说错话,大哥你及时告诉我,我会改的。”
连政看了下时间,这通电话打的不是时候,太能唠了。
“你这脑瓜子,是有点笨。”他直截了当,随后问,“为什么喝酒?”
“……”自嘲是自嘲,郝立冬没想到连政真的觉得他笨,“那我怎么才能聪明点啊?”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先回答我的问题。”
“哦,”郝立冬乖乖回答,“我没有喝酒。”
“桌上两罐啤酒怎么回事儿?”
“你看我朋友圈了,”郝立冬一笑,“有没有给我点赞啊?是春涛拿的,他忘了我不能喝酒,两罐都给他了,我喝的白开水。”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连政应道:“嗯,注意忌口,挂了吧,打车回去。”
“大哥,”郝立冬叫住连政,“那个,我能不能问问,你应酬几点结束啊?”
晚宴六点开始,到拍卖结束怎么也得九点,不续摊,回家差不多十点。不是不能说,但从南城回来才几天,这小子就黏人得不像话,再惯着该没边儿了。
连政掐断郝立冬的小心思,叮嘱他:“晚上早点睡,跟家好好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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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表情包,补了一个未来的小剧场**
**【立冬小剧场】**
三十五岁这年,连政生日又撞上立冬这天,家里那口子兴奋得直接歇业三天,瞒着他说有惊喜要给,死活不让多问一句,神神叨叨。
对于所谓的惊喜,他没抱太大希望,别是惊吓就谢天谢地了。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
生日前一天,连政提前下班回家,人还没进屋,眼前扑过来一道黑影。郝立冬黏黏糊糊地缠着哥哥又亲又抱,激动道:“政儿,惊喜我给你领回来了!”
连政抱住弟弟,亲了下他脸颊哄他下来,正想问什么惊喜,后头客厅溜过来一只雪白的小萨摩耶。他当即黑了脸,“合着准备了俩月的惊喜,就这小东西?”
“对啊,你不喜欢吗?”郝立冬把小狗抱起来,顺着它脑袋来回撸毛,边撸边絮叨,“多可爱啊!雪白的毛,黑黑的大眼睛,就等你回来取名,你说叫什么好。”
连政看着那只狗,实在喜欢不起来,成心激郝立冬:“今儿不是立冬么,叫立冬吧。”
“……”郝立冬不满地呛回去,“叫它连政。”他摸着狗头,“政儿,乖啊,不听话没狗粮吃。”
“也行。”连政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你憋着什么坏呢?”郝立冬放下小狗,“我这不是想着咱俩没孩子吗,养条狗热闹热闹,养大了栓小卖部门口还能帮我看店。”
连政几乎瞬间心软,将弟弟揽入怀中抱紧,说:“想养就养吧,就叫‘平安’。”
郝立冬嘿了一声,“这名字不错啊,还是你会取。”
“政儿”是叫着好玩,兴奋激动的时候会喊,立冬跟奶奶学的,平时不是这个称呼,立冬叫哥哥有很多种称呼滴~
第50章 50.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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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影音室里,投影幕布几乎占了整面墙,利刃化作猩红的闪电在曼哈顿街头暴力肆虐,似乎要将幕布切开,主人公所经之处尸横遍野,血肉横飞,路人无一幸免。
陈齐仰躺在沙发上抽着烟,不看游戏画面也知道发小又杀红了眼,无辜市民都不放过,成心蹭上去传染病毒,等他们变异了再给予致命一击。
虐杀游戏纯粹图个爽,释放情绪后确实过瘾,但连卓有没有过瘾就不好说了。
半小时后,他走到沙发另一头直接夺走连卓手里的手柄,迅速退出游戏。
“操,我他妈打BOSS呢,有病?”连卓说着伸手去抢,被发小胳膊一甩摔进沙发,他气急怒嚷,“你也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儿。”陈齐打开灯,影音室瞬间亮堂。
泪腺被强光刺激,干涩的双眼眯了又眯才缓慢适应下来,连卓抬手擦掉湿润感,颓丧地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逮着人就咬,我能跟你对着干?”陈齐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他说,“不想去甭去。”
良久,连卓开口自嘲:“我就是一野种,能不去么?”
陈齐没说话,点了根烟。发小这几天状态很不好,说再多也是放屁,能听进一句算他输。
“去就去呗,这鬼地方我也不想待了。”连卓把桌上香烟和打火机拿过来也点了根烟,结果第一口就被呛着嗓子,咳出反射性眼泪。
连香烟都跟自己对着干。
他暴躁地徒手掐灭刚点燃的烟,火星子烧灼着掌心,终于痛快了些。
“毛病。”陈齐将纸巾扔过去。
连卓甩了甩黏在手上的烟丝,抽出纸巾擦掉烟灰和血,随口问陈齐:“志扬呢?我下月初就得走了,趁现在抓紧聚聚,你们要想再见我,估计得下辈子。”
“什么意思,”陈齐问,“不准备回来了?”
“说不好,我万一在外头混得好,还回来干什么?”连卓一脸无所谓。
“你要一直这么自暴自弃,我真跟你没话说。”
“谁他妈自暴自弃了?”
陈齐懒得废话,接回上茬:“志扬跟他女朋友去度假村了,说是月底回来。”
“操,他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这重色轻友的,我都要走了还去度假村快活。”连卓骂骂咧咧。
“你跟他半斤八两,说得着么。”
被发小一怼,连卓又回想起上一段让他糟心的恋情,韩清清就是南城的。他重新点了根烟,边抽边说:“我这辈子是跟南城过不去了,妈的,弄得我现在看什么都烦,还不如去当兵。”
陈齐:“边防挺苦的,你受得了?”
“不就起早贪黑操练么,没准还能扛枪,不比弹琴有意思?再说天高皇帝远,省得看我哥脸色,我现在看见他就烦。”
连卓昨晚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母亲电话里告诉他,虽然是去边防,但父亲会提前打点好关系,苦口婆心地说什么都是为了他好,为了将来更好的发展,到时给他在部队里谋个职,一辈子不愁吃喝,不用再靠着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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