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放心不下他。”
越馨岚现在还能清楚想起才八九岁大的江越,那时候她还没有那么忙,话剧事业也没有现在那么稳定,她提出希望江越能去跟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生活,但江越为了贺凌拒绝她的提议,没有大人在身边他就自己学着做菜做家务。
“我是放心不下他,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放心过。”江越说着低头叹了一口气,“他在学校加入了青协,有时候周末要出去当志愿者,最长的时候我两个多星期没看见他,好不容易见到人我就发现他瘦了点,手上或脚上一定有伤,他不太会保护自己,哪磕到了他从不当一回事,流血了大不了贴块创可贴,他觉得这都是小事,所以都懒得告诉我一声。”
“还有他周六跟朋友一起做的兼职,经常有户外拍摄,我看到那天太阳特别大我就怕他不小心晒多了第二天要过敏,怕他吃外面的饭吃不好,怕有人给他脸色看欺负他……可能只有他每件事都有我照顾我才会真的放心吧。”
江越说得挺惆怅,为自己不能在每件事上都照顾好贺凌感到失落。
越馨岚则听得心情复杂,“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的整个人生已经在以他为重心?他要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吧。”
江越轻笑,“那也没什么不好。”
越馨岚摇头,“我和你爸爸都认为活出自我是最重要的,为此我们一家才会聚少离多。”
“活出自我跟我爱贺凌并不冲突。”
“那你告诉我一个你近期最想实现的目标。”
“给我老婆买个大房子。”
越馨岚气笑了,“你的老师要是听见了不知作何感想。”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配不上贺凌的。”
越馨岚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我跟你说不清楚。”
“那喝点水吧,小凌也快到了。”
江越习惯性地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越馨岚见他手腕上还戴着高中时那块米白色的运动手表,忍不住说:“我记得马尔代夫那次我给你买过一块新表。”
那块手表要小一万,能买十几个这样的运动手表。
“放家里了,我戴这个挺好,轻盈防水。”
江越说话时一直往店门外看,直到看见贺凌出现他一下站起身,笑眼弯弯地去接,就店门到餐桌这点路他好像都怕贺凌找不到。
“越老师。”
越馨岚看着他微笑颔首,沉默地看江越嘘寒问暖,倒水点单,忙得眼睛都恨不得贴到人家贺凌身上。
“老婆,我给你点个大虾海鲜焗饭好不好?”
贺凌扫了一眼菜单,“我不想剥虾。”
“我帮你剥。”
贺凌看了眼越馨岚,桌下膝盖碰了一下江越,垂眼低声说:“收敛点,我吃什么都行。”
江越微怔,不太明白贺凌的意思,但贺凌让他收敛点他就收敛。
服务员收走菜单,先送来了江越之前点好的沙拉和前菜。
越馨岚对贺凌说:“我也挺长时间没有见你,你好像比我上次见你要瘦一点。”
贺凌还没反应过来江越已经在摸他的腰,用手丈量,再捧起他的脸左右看,“瘦了吗?是不是下巴看着有些尖?不会吧,我才给他称过体重。”
贺凌无力地推开他的手,对越馨岚道:“可能是和那时候比长高了一些。”
越馨岚比他还无力,“你紧张什么?胖点瘦点不是很正常?”
江越还在看贺凌的脸,想摸他的下巴但被贺凌躲开了,有些遗憾地说:“还是稍微有点肉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事业脑生了个恋爱脑
第58章
贺凌在来的路上心里其实很紧张,他跟越馨岚见面的次数不多,尤其这些年更是一只手就数过来了。
如今他对越馨岚来说再也不是邻居家的小孩,儿子的玩伴,而是儿媳,是她亲生儿子正经领了证的结婚对象,这在身份上发生的质变势必也会在情感上发生变化。
至于这变化会是什么样的,贺凌还想象不出来,所以他紧张,还有一点害怕。
直到他一声不响地推开餐厅门,看见江越朝自己走过来,笑着牵起自己的手,那一刻仿佛奇迹般,他心里的紧张和害怕都因为那只温暖的手烟消云散。
他想象中的尴尬和无话可说没有在餐桌上发生,江越和越馨岚的相处就像朋友一样,贺凌就算不想加入他们的对话江越也没有忽视他。
想吃的东西因为放得有些远了不好夹,贺凌只要多看一眼江越就会发现,下一秒给他夹到盘子里。
贺凌不是一个爱挑食的人,但他也有不那么喜欢吃的东西,比如西蓝花、紫菜甘蓝、牛油果……他不喜欢吃的东西江越不会劝他营养丰富多少吃一点,通常他只会挑出来自己吃了。
他太清楚贺凌的口味,简直比贺凌本人还要清楚。
越馨岚看着江越像小狗一样一个劲围着贺凌转,心里还是流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为她以前从未在儿子身上了解过的体贴和细致入微,也为明明妈妈也在这,儿子却没有一点要分出来给自己的意思。
她有些食不下咽地喝着水,看着桌上一盘八只的芝士烤大虾,江越分了四只给自己,剩下的四只他剥完壳全给了贺凌,自己一点没吃,忍不住说:“小凌自己会吃,你吃你的。”
这句话虽然说得没什么情绪,但也很容易听出另一层意思。
贺凌低头垂眼,沉默地用叉子把盘子里鲜嫩的虾肉喂进江越嘴里,薄唇轻启说了句只有他和江越能听见的悄悄话,再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江越目送他离开座位,再重新拿起一次性手套,轻声说:“妈,我给你剥。”
越馨岚对他摇头,“你吃。”
江越还是戴好手套把那四只虾剥干净,放到她的盘子里,温声道:“小时候我们一家总在外面吃饭,我常常看见爸爸给你剥虾壳,剥得又快又好,我也自己学着剥,但我笨手笨脚的总会弄伤手,爸爸还专门教过我,说男人不能等着别人剥虾给他吃。”
越馨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沉默地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江越摘下一次性手套对着她笑:“可是有一个人会剥虾给我吃,不管我多少岁,只要他家的餐桌上出现了虾他都会给我剥几只,因为怕我不好意思夹来吃。”
他这么说那个人是谁就很明显了。
越馨岚看着那四只剥好的虾,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你手指有美甲不方便剥虾,让我帮你把虾都剥了。”
越馨岚低头看自己昨天新做的美甲,问:“你有没有注意到?”
“没有。”江越一手托腮,说:“我很少跟女孩相处,不太会注意这个,也没想到。”
“那人家贺凌怎么注意到了?”
“是喔,我问问去。”
江越估计早就坐不住了,寻到借口他马上起身离开座位,去卫生间找迟迟没回来的贺凌。
餐厅的卫生间做得很隐蔽,在几株大型室内绿植后面。
江越一走进来就看见贺凌站在洗手池前,正在看手机。
他走过去跟贺凌额头贴额头,“老婆,你是不是有一点不开心?”
“没有。”
贺凌手机正在看的是一份首都大学的院内通报批评,信息管理系有一个叫范自新的大一生因作风问题受到批评,警告一次让大家引以为戒。
贺凌看完收起手机,问他,“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上厕所的?”
“找你的。”
江越拉着贺凌进隔间,想亲他的嘴但被躲开了。
“越老师会看出来。”
“看出来又怎么了?我不能跟我老婆接吻吗?”
贺凌没说什么,眼神淡淡瞥他一眼,江越就不敢了,只能拉起他的衣摆嘬嘬他的肚脐眼,嘬得像和肚脐眼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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