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冷冷清清的透明账号忽然迎来了一波涨粉小高潮,“沙漠星空”的视频还被轮上了视频软件的首页,收获了不少打赏。
当然,当时的谢寻年和贺兰牧都没发现这件事情。
谢寻年更新软件的频率十分不稳定,毕竟他就是随手分享,而且他身体不适特别好,容易累,在沙漠那几天体力消耗大,回到露营帐篷就打瞌睡,视频拍是拍了不少,但都没再发布。
直到他们从沙漠返程,有一天晚上办理完酒店入住,两个人一看自己的账户余额,谢寻年还剩八毛钱,贺兰牧好一点,还有一块二的巨额财产。
这连一份泡面都不够,那边便利店泡面卖两块六。
酒店房间不能退,深更半夜也不好找家里人或者朋友给打钱,只能饿一晚上。好在酒店还给提供矿泉水,两个人灌了一肚子水,谢寻年准备把这又搞笑又凄惨的一幕录下来,准备往视频软件上发。
结果一打开软件,后台显示他账户余额好几百块钱,都是视频得到的打赏收入。
谢寻年这些年过得心如止水,有点看破红尘那个意思,用贺兰牧的话说就是二十岁的身体八十岁的心,去庙里老和尚都要喊他一句前辈,心态很少有这么大起伏了。
他震惊地刷新了一遍,确定不是软件bug,点开99+的评论一看,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评论区大部分留言都在议论出现在镜头中几秒钟的贺兰牧,追着谢寻年问这是不是他本人,以及能不能多分享一点日常。
俩人当天靠着后台提现的钱吃上了一碗牛肉面,加卤蛋的那种,而后两个当前都没有正式工作做收入来源的“穷光蛋”一合计,决定开始经营这个账号。
不过做博主也没那么容易,靠着贺兰牧那几秒钟聚集起来的人气因为没有专业营销和及时回应,只给“在路上”这个号引了一小波流量,让这个账号成了个三十八线糊地小网红。
贺兰牧扫了两眼视频数据,反正靠这个账号吃饭还有很长距离,他一边起床去拉开窗帘一边切回微信给谢寻年发微信:“刚才在补觉,昨天晚上玩儿太晚了。”
正是快中午的点儿,外头日头正好,阳光洒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贺兰牧抻了个懒腰,继续道:“我下午没事儿,咱们还是去滑雪场。”
他把滑雪场门票截了个图发给谢寻年,又说:“你这视频别发了,两天都在路上,录得要多糊有多糊,咱俩好歹把这事儿当个职业在做,不能总这么马马虎虎。”
难为他还能上心,人谢寻年还专门学习了下视频剪辑呢,贺兰牧平常只负责露脸。
谢寻年给他回复了个“OK”,也发来语音:“那你把地址发我,我打车过去。”
贺兰牧从衣柜往外掏干净衣服,一边套保暖内衣一边往卧室外走:“别了,我洗个脸刷个牙的功夫,开车去接你。”
说完他把手机放放一边儿,迈步进卫生间,里头满地狼藉还没收拾,衣服散了一地,水渍倒是已经被空调吹干,遮掩住一些荒唐。
贺兰牧目光扫了一圈,弯腰把祝宗宁的大衣拎起来,意料之中地从大衣口袋里翻出来了祝宗宁的手机。
很好,都不用他做什么,前一晚上泡了水又在半湿不干的大衣口袋里闷了一宿,已经彻底开不开机了。
贺兰牧又把手机塞回了大衣里,和地上的羊毛衫牛仔裤一起卷吧卷吧塞进脏衣篮里,伸手打开窗户通风。
外头的冷风立即吹进来,外头阳光明媚,看起来好像很暖和,极其具有欺骗性,然而风却依旧冷冽,连贺兰牧都给冻得激灵了一下,彻底清醒了。
就该让次卧那个也尝尝这个滋味儿。
洗脸,刷牙,贺兰牧吹着冷风迅速收拾了一把自己,找剃须刀刮胡子的时候,次卧的那个醒了。
祝宗宁一觉醒来,脑袋完全是混沌的,愣怔着环顾四周,产生在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卧槽我昨天被人打了吧怎么浑身疼”。
他皱着脸揉了揉脑袋,前一晚上的回忆这才涌入脑海。
混蛋贺兰牧几个月不见人影,乍然出现根本不讲道理,带他回家跟打劫似的,扛着他没比扛沙包好到哪里去。
这些也就算了,贺兰牧竟然仗着自己喝多了 打不过他,趁人之危地压了他。
祝宗宁承认自己前一天喝多了,他被他哥关禁闭一个月,有日子没出来浪了,所以一不小心没收住,可他没断片,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回忆起来个七七八八,贺兰牧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可是一个没漏全记起来了。
他清醒过来,火气也蹭蹭蹿了起来,就要翻身而起去找贺兰牧算账,然而才稍微用力一撑抬起了个上半身就倒吸了一口冷气——靠!疼!
没动弹还好,这一动作祝宗宁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用力过度之后的酸疼,仿佛是前一天晚上他被人整个拆了又拼起来。
祝宗宁无声地咒骂了一句,掀开被子去看自己身上。
意料之中的惨不忍睹——他膝盖已经青紫,腰上两道掐痕分明,手腕更是磨破了皮,是昨天晚上贺兰牧绑着他弄出来的,最难受的是某个不能言说的位置,八成是肿了,有一种诡异地痒麻——足可见前一晚上的激烈程度,祝宗宁甚至怀疑自己昏过去之后还被贺兰牧弄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贺兰牧这个王八蛋!
祝宗宁咬牙切齿,在心里咒骂,捂着巨疼的屁股,张口想喊贺兰牧,但是嗓子又干又痛,说话是一种折磨,只好先依着习惯伸手往床头柜上摸。
却一下摸了个空,床头柜上却空无一物。
以前住一块的时候,他哪天早上起来床头没有一杯蜂蜜水!
祝宗宁身上难受,又气又急,这杯不翼而飞的蜂蜜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眼眶一热,简直委屈得想哭。
这人怎么这样啊,前一天晚上把他弄得那么惨,他都哭脱水了,最后都昏过去了,都不知道给他放杯水吗?
祝宗宁撇着嘴,花费了好大力气,艰难地从床上挪下来,走一步身后都拉扯着疼。
他在心里咒骂贺兰牧,活儿这么差还敢当1,缺德丧良心!混蛋贺兰牧!
他走一步,表情狰狞一个度,心里骂得更狠一分,仿佛翻越了万里长城那么艰辛,终于走完了从床铺到门口这短短几米的距离,手扶住门把手往下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贺兰牧!你居然让我睡次卧!!!”
第51章 心慌
“哟,醒了。”贺兰牧拿着电动刮胡刀贴在自己下巴上,听见动静转头去看,就见祝宗宁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脸上的神情堪称是气急败坏,但他以为祝宗宁第一句话骂的一定是他强上的事情,没想到这小混蛋最先介意睡次卧。
看来祝少爷也没有那么介意做下面那一个,只是在他贺兰牧跟前拿乔。
贺兰牧冷笑了一下,懒洋洋地靠在了卫生间的墙上,抬着右手刮胡子,眼神轻佻地上下打量祝宗宁一遍,反问祝宗宁:“那祝少觉得自己应该睡哪里?”
祝宗宁一下就愣住了。
他觉得很不对劲。
其实从早上起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这种不对劲被他当时的愤怒遮掩住。
贺兰牧不可能这么对他,别说强行让他做零之后还不给擦药了,他都不相信贺兰牧舍得让他疼。
可现实是,这件事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贺兰牧把他弄得哪哪都疼,早上看见他,脸上也没有出现他熟悉的那种甜丝丝的眼神,更没有因为他表现出来不舒服就紧张兮兮,贺兰牧游刃有余的目光里透出来的是一种根本不在乎的冷淡。
按理说,现在这个情况,祝宗宁是应该发火的,应该喊打喊杀要把贺兰牧千刀万剐,祝家千宠万爱的小少爷哪里能吃这个亏,不打电话摇人把这混蛋弄进局子里蹲几天都是留情面的。
可祝宗宁现在却根本来不及生气。
他看着面色冷淡的贺兰牧,心里不知来由地生出来一阵心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的贺兰牧让他心里很没有底,不是怕贺兰牧动粗的那种没有底,是忽然琢磨不透的那种没有底,这让祝宗宁说话都虚了三分,只剩下了点虚张声势强撑着:“当,当然是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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