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油焖虾也改水煮了。
布置院子是席肃的事,席肃全权交给王管家负责。席冰都说这有偷懒嫌疑,奈何席肃充耳不闻,席冰也没办法。毕竟大过节的,吵闹不吉利。
晚饭做好,席冰叫席肃,“一整天啥都没干的大老爷,快过来吃饭吧。”
为了方便亲近宝贝孙子,现在席家餐桌早改圆桌了,席冰美滋滋地坐爷爷奶奶中间,他先给大家倒好蜜桃酒,然后举着杯致词,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三声,清清嗓子。
席肃最受不了席冰这种做作举动,问席冰,“你咽炎啦!”
席冰气的,“大过节的,这叫什么话!爸,一会儿多罚你一杯!”
老爷子也瞪儿子一眼,老太太说,“阿肃,过节要说吉利话的。”
席肃无所谓地摇摇手里的酒杯,催席冰,“要说就快点。”
“别急嘛。”席冰举着酒杯,“今天是咱们团聚的第一个中秋节,意义重大。首先,在草长莺飞的三月……”
“从三月说啊,”席肃吐槽,“那不得说到明年。”
“听我说嘛!”席冰抗议,“不许打断我说话!”
“就是!”老爷子帮腔孙子,“不许打断冰冰说话,听冰冰说!”
“说吧说吧。”席肃做好听到明天早上的准备。
席冰这才继续,“在草长莺飞的三月,我认识了我爸。虽然刚开始相处有些不愉快的地方,但在我心胸宽广的包容下,以及在我爸知错能改的态度下……”
席肃纠正,“说反了,这两句该主语互换。”
“我就这么说!”席冰朝席肃哼一声,继续自己的演讲,“在阳光明媚的四月天,在我心情最低落的一天,我又认识了我帅气的爷爷以及我美丽的奶奶,新生活由此向我展开,我从此终于过上了幸福生活!”
席肃给席冰的咏叹调麻的揉下耳朵,老爷子老太太都是一脸眉开眼笑,肚子里都笑翻了,觉着宝贝孙子可忒有意思。
席冰大声咏叹,“今天,是咱们在一起的第一个中秋节。现在,让我们举起酒杯,共同祝愿这个幸福的节日。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幸福美丽,也祝爸爸平安吉祥、生意兴隆,也祝我越来越帅气,以后想啥有啥,做啥成啥。来,干一杯!”
“说得好。”老爷子身为席冰的最佳捧哏,时时刻刻不忘表扬孙子。
老太太也笑眯眯地为孙子鼓掌。
席冰乐得不行。
大家高兴地干了一杯,席冰过去取下拍摄架上的手机,看看拍摄内容,跟大家说,“以后留作纪念。”
然后,刷刷刷照着自家的中秋宴拍好几张,这才回座位吃饭。
家里有个孩子,热闹就能翻倍。有席冰的话,起码翻五倍。好在席肃已经习惯席冰的活泼,也不知哪儿来得那么多话,像是攒了三辈子的话搁这辈子来说。
吃过晚饭,席冰张罗着玩儿会儿牌,等月亮出来,再到院子里赏月。不过,牌没玩儿好,大家看到家族群里席冰发的小视频,都夸席冰这祝酒词说得好。
大舅爷二舅爷打电话给老太太说,等过年吃团圆饭,一定让冰冰说祝酒词。
二叔爷也夸席冰讲得不错,称得上声情并茂。两位姑奶奶还说,冰冰在学校肯定是演讲小能手。
老奶太太更是直接把席冰封为家中第四代的表率!
总之把席冰夸的就要得找不着北。
席肃看席冰那乐呵劲儿,对家里这群亲戚也是无语了。我儿子本来就傻,你们还瞎个夸,如今这瞧着,更傻了。
其实大家是真心觉着席冰可爱,看席冰中秋致词,比什么晚会小品都逗人。
一直没见过的表姑王瑶的丈夫,在看过席冰的中秋致词后都说了句,“这就是阿肃家的冰冰?倒是跟阿肃完全不像。”
罗恬说,“冰冰哥一直这么奇奇怪怪的。”
罗恬很严肃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有时一听冰冰哥说话,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撸起袖子给爸爸看他胳膊上的小鸡皮疙瘩。
王瑶与丈夫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
席冰得到长辈们的称赞,兴致愈浓,晚上赏月时,弹着吉他唱歌给大家听,他唱的是赞颂月亮的歌,歌词如下:
月亮啊月亮
美丽的月亮
爸爸啊爸爸
我亲爱的爸爸
……
席肃把大衣扣子系上,自言自语地说,“这是现在的流行歌曲吗?怎么都口水成这样了?”
老太太,“这应该是冰冰自己写的歌。”同儿子道,“听这歌词,赞美月亮和父爱的。”
席肃窘了一下,小声说,“这肉麻兮兮的小子。”
老太太笑而不语。
席冰一首歌唱完,老爷子有点吃醋的点歌,“冰冰,唱首赞美爷爷的歌。”
“别急别急。”席冰随手拨弄吉他,又唱了一首赞美爷爷和赞美奶奶的歌。
反正不论歌词还是旋律都口水到不行,如果这是音乐,音乐听到就得悬梁自尽。但老爷子老太太显然不这么想,他们已经笑到合不拢嘴。
席冰一脸虚假的谦虚,朝大家摆下手,“这都小意思啦。千顷才华里的一小点儿。”
他抱着吉他鼓鼓掌,邀请席肃,“现在由我爸给大家演唱一首,爸,你要唱什么?”
“不用你操心。”席肃手指一摆,席冰回到座位上吃月饼,席肃点了两首歌,拿着话筒,跟着旋律唱。
席肃做事认真,唱歌也认真得很。那简直是,旋律一个样,他唱歌一个样,彼此都认真,彼此不搭边。
席冰先是震惊,天哪,世上竟有这么不会唱歌的人。一想到这人还是席肃,席冰乐地哈哈大笑。
老爷子老太太也是满眼笑意,席肃唱完两首歌,下去问席冰,“我看你快瘫了。”
席冰,“嗯?”
“快笑瘫了。”
席冰又是一阵爆笑,他凑上前问席肃,“爸,你知道你唱歌没调不?”
“在我这里就是这个调。”席肃端起温水喝一口。
席冰真服了席肃,他跟爷爷奶奶说,“什么是自信!我爸这就是自信!”管他什么调,反正我就这么唱!
席肃道,“我比起你爷爷的二胡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老爷子,“拒绝捆绑营销。”
席冰笑个不停,等老爷子拿出心爱的二胡,嘎吱嘎吱地试了试音,就给大家拉了段特有名气的《赛马》,席冰险没笑晕。
他其实不懂这些名家名段,就觉着爷爷拉的这个太惨了,听着就觉惨。
席冰还问,“爷爷,这是传闻中瞎子阿炳拉的那个《二胡映月》么。我听我姥姥说过,这人可惨了。”
“二泉映月,什么二胡映月。”
“对对对,二泉映月。很有名的。”席冰给爷爷找补,“看我爷爷会拉世界名曲。”
老爷子,“这不是二泉映月,这是赛马,也是名曲子。”
“好!爷爷拉得好!”席冰带头鼓掌,给足老爷子面子。老爷子说,“等有空我把这二胡的本领也传授给你。”
“这就不用了。二胡这乐器,一拉就觉着苦兮兮。”席冰说,“现在二十一世纪了,爷爷,苦日子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他还体贴地安慰老爷子两句。
席肃说,“等什么时候有二胡专场,我带你去听。你得听听好的,受些熏陶。”
“你啥意思。我拉得不好?”老爷子问席肃。
席肃,“大过节的,不好撒谎。爸,有个不懂眼的奉承你就算了。”
老爷子狠瞪席肃两眼,席冰因为被席冰称为“不懂眼的”,也有些不高兴。他跟爷爷一个阵营,一起拿大眼珠子瞪席肃。
席肃悠闲地端起茶杯,惬意喝茶。
老太太笑,“来,别吵了,我给咱们唱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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