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招打下来,高豪也是被说得哑口无言,有些尴尬地翻了翻手里的资料,说道:“但是这个商标的事吧……”
“我早就说了等我接手福至,福至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你为什么就是等不了呢?!”杨彦突然开口,把高豪也吓了一跳,“你说不是你的问题,明明是你好高骛远,跑去接近姬文川,被所谓的上流圈层迷了眼,我们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咳!”高豪连忙拉了拉杨彦,“杨先生……”
“我爸有些做法确实不对,但我不是说了拍卖行有你一半吗?”杨彦无视了高豪的阻拦,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的承诺,非要跟我爸计较?他现在年纪大了,你还想把他送进监狱,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你还是我认识的乔清许吗?!”
“杨先生,”赵竞有些看不下去地敲了敲桌面,“容我提醒一下,你父亲进监狱是因为他用非常恶劣的手段恐吓我的当事人,不是我的当事人把他送进监狱。”
“但这事根本不用走到监狱这一步不是吗?”杨彦说,“他明明可以出具谅解书!”
“杨先生!”高豪到底是杨建章请来的律师,忍不住呵斥了一句,“你还想不想和解了?”
发泄一通后,杨彦已是激动得面红耳赤,他深吸了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再接话。
“我看他不想。”乔清许环抱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杨彦道。
“乔先生,杨先生也是比较着急,他的话您不必放在心上。”高豪说,“既然我们提的这个方案您不同意,您可以说说您的想法。”
“现在福至拍卖行有50%的股份在杨建章手里,对吧。”赵竞翻着带来的资料,终于提到了正事,“我看他当年是投入五十万获得了这50%的股份,我当事人愿意出一百万,把这部分股份买回来。”
“什么?!”杨彦再次激动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在开玩笑。”赵竞从容地说,“我们查了福至这些年的分红,杨建章有刻意增加无用成本,减少给我当事人分红的行为,再加上此次恐吓事件的补偿,一百万是一个很合适的价格,这不是敲诈勒索。”
“所以福至的商标你是不打算打官司了,现在是要直接把拍卖行拿回去?”杨彦看着乔清许问。
“是。”乔清许道,“你去几十米的高空吊一阵子,头脑也会比较清醒。”
“这不可能。”杨彦转头对高豪说,“我爸不会同意。”
“乔先生,”高豪说道,“我当事人这个情况,就算判刑也判不了一两年,您提的和解方案是要断了他的生路,这比坐牢更严重啊。”
“你忽略了一个事情。”乔清许开口道,“他的生路早就没了。”
说这话时,乔清许的语气很是淡然,透着一股笃定,说得杨彦不由愣了愣,问高豪道:“什么意思?”
高豪自然也不清楚,又看向了乔清许。
“你们是不是觉得他出来之后还可以继续经营拍卖行?”乔清许说,“别想了,不可能的,这行业已经没你们什么事了。”
“您这话……”高豪犹豫着道,“是恐吓的意思吗?”
“只是给你们说一下事实。”乔清许说,“如果不同意这份和解方案,那现在的福至将面临两个结果:一,破产;二,被收购。无论杨建章坐不坐牢,他都不能再吃这碗饭了,又何必进去蹲一段时间?”
赵竞补充道:“乔先生只是在分析结果,绝没有敲诈的意思,你们完全可以不同意这份方案。”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福至会破产?”杨彦说,“还有股份在我爸手里,他不同意,谁能收购?”
高豪小声对杨彦说:“会有恶意收购。”
“我背后是谁你应该也知道。”乔清许说,“之前是我不让他插手我的事,但你可以试试,他能不能让福至破产。”
反正某个老先生总是抗议乔清许不依赖他,正好这会儿把他搬出来用用。
“姬文川。”杨彦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他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连我也一起送进去?”
“你不了解他,他做事讲究名正言顺。”乔清许说。
就算是私心想要关停古玩市场,姬文川也会冠上整顿行业的由头。
他做事就是这样周到,不会落人话柄。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有几个臭钱……”
“杨先生!”高豪及时打断道,“要不我们下来再商量一下,过段时间再给乔先生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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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许和赵竞离开了这间会议室,但杨彦的火气并没有消下来多少。
他焦躁地来回踱步,猛地踢了下椅子:“姬文川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谁让你们得罪的是他呢。”高豪也是头疼。
早知道一个商标案最后会跟姬文川扯上关系,他就不接这个案子了。
“他说破产就破产,他说收购就收购,还有王法吗?”杨彦火冒三丈地说,“难道法律都拿他没办法?”
“关键是人家没有法律问题啊。”高豪说,“你说拿他这和解方案反诉他敲诈勒索,根本不可能,他们的律师早就规避了这个风险。”
“那现在怎么办?真把股份卖给他吗?”杨彦问,“这一百万的价格跟白送差不多!”
“我的建议还是和解吧。”高豪无奈地说,“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他们是既可以让你爸进监狱,同时让福至破产的。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应该是不想这么麻烦,毕竟搞破产也好,搞收购也好,都需要一些时间。还有也可能是看在熟人的份上,已经手下留情了。”
“你到底是谁的律师?”杨彦吼道。
“或者你换一个律师问问,”高豪耸了耸肩,“看别人会不会给你其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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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姬文川有应酬,回家时乔清许已经洗漱好上床了。
他趴在一堆杂七杂八的资料中,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后背,刚吹干的头发看上去毛毛躁躁,让人忍不住想揉上两把。
“在做什么?”姬文川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坐到乔清许身边问。
随手拿起一张资料看了看,是和解协议,他有些好笑地说:“你怎么都签好名了?”
“他们肯定会签的,提前做好准备而已。”乔清许头也不抬地说,“我在算我有多少资产。”
“哦?”姬文川来了兴趣,“多少?”
“这些年杨建章给我的分红基本就够留学的开支,没剩下什么,我爸去世的时候存款也不多,加上我自己存的钱,一共是九十万的样子。”乔清许拿过一张房产证,又说,“我家这老房子大概能卖两百万,福至的股份暂且不算,我的资产有两百九十万。”
“这么有钱啊?”姬文川笑了起来,“百万小富翁。”
“你少来。”乔清许红了红脸,“我要拿一百万买回股份,但我暂时还不想卖掉家里的房子,所以……你要不要入股我的拍卖行?”
姬文川在乔清许身旁侧躺下,用手撑着脸颊问:“怎么入?”
“福至现在一年的纯利润有个小几百万的样子,未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姑且算它值个两千万吧。”乔清许说,“你给我二十万,我给你1%的股份如何?”
“两千万的估价,你花一百万买回50%的股份?”姬文川笑着说,“杨建章会同意吗?”
“这你不用管。”乔清许没有说他搬出姬文川,狐假虎威的事,“反正我说了自己解决。”
“可以。”姬文川说,“我给你一千万,买你50%如何?”
“不要,股权对半分很容易出问题。”乔清许这些天一直在研究这些事,才没那么容易被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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