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替小孩拨掉头发上的小草。
小孩转过头,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像黑葡萄似的,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谢谢哥哥。”
姜宁翘起嘴角,小孩又道:“哥哥今天是你结婚吗?你的老婆好漂亮,以后你们也会有宝宝吗?”
姜宁愣了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孩道:“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呀,嘿嘿。我最喜欢漂亮的小妹妹了!”
“那要是弟弟呢?”
“弟弟……”小孩瘪嘴,“那就勉强让他当我的小跟班吧。”
摄像师道:“好了,大家来看镜头”
姜宁直起身子,在摄像师举着相机喊着,“3、2、1——”
仿佛是下意识的那样,姜宁抬手将陆知寒的肩膀搂住,回应他在先前的那个吻,姜宁的吻伴随着一张张照片定格。
-
夜幕降下来时,晚餐结束后酒瓶端上了桌。
影音室里。
一群三班的同学围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几打啤酒,红酒甚至还有白酒。
上次人这么齐还是他们毕业在KTV的那次,只不过那次姜宁心不在焉,参加了一半就离席了。
当时姜宁玩骰子把他们都喝倒了,这次不知道是找谁借的勇气,体育委员罗建安道:“今天一定得把场子找回来,让姜宁醉着回房间。”
一声冷笑在门口响起,众人回过头。
姜宁双手环胸走过来。
“说得好,今天上午不让我进门的仇还没报呢。”
提起这件事,房间里的几个当事人都害怕得颤了颤,杜凯嘿嘿笑着坐到他旁白,给他捶肩膀道:“就是就是,宁哥,弄他们!”
姜宁冷冷抖掉他的手,“写试卷是谁想出来的?”
“蒙眼又是谁的招?”
这么大个房间,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姜宁道:“行,有杀错没放过,拿骰子过来,今天一个都别想逃。”
这一波秋后算账属实是来得太快了。
姜宁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对面围着全部都是出谋划策的,没有一个能玩得过他。
不过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晚上这么多轮下来,把他们都喝趴下后自己多少也沾了点酒。
庄园的佣人把客人都送走后,姜宁的醉意也泛了上来。
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格局。
姜宁绕了很久才找到了自己之前亲手布置的婚房。
他打开门,墙上贴着红色的囍字,床单被褥也都是红色的,姜宁在门口愣愣站了一会儿,有些陌生。
直到里面的浴室传来一点动静,陆知寒走出来时头发还带着水汽,身上也换了宽松的睡衣。
“喝酒了吗?”陆知寒翻出他的睡衣,塞进他的手里,道:“先去洗澡吧,我给你冲点解酒的。”
“……哦。”
姜宁乖乖进了浴室,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脑袋有些迟缓,但他脱衣服时不忘记把那枚戒指放好,放在不容易沾水的地方。
他洗澡比平时慢了很多。
以至于陆知寒过来敲了敲他的门,姜宁这才湿着头发出来。
陆知寒给他递了一杯温的蜂蜜水,“喝吧。”
姜宁坐在床边,忽然脑袋上一股热意,陆知寒用风筒替他吹着头发,“今天累了吧。”
“嗯。”
“那今天早点休息。”
姜宁喝完了甜腻的蜂蜜水,把杯子放在床旁边的小桌子,不过他的脑袋依旧犯浑。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一点很小的事情,他今天想了一天了。
他的头发吹干了,陆知寒把风筒收好,刚转过身就被抱住了,毛茸茸热烘烘的头发蹭着他的脖颈。
“老婆。”
他声音有点哑,有点闷,陆知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起来很害羞。
姜宁的鼻尖抵着他的颈侧,毛躁地嗅闻着,像是耍赖任性的小孩子脾气,“你身上好香。”
“沐浴露的味道。”
“不是,”姜宁细细地嗅闻,很认真的说:“是你身上的味道。”
陆知寒一张白皙的脸被他蹭的发红,也生出了几分窘意,“不是累了吗?去睡觉吧。”
“……哦。”
姜宁今天喝酒后异常的听话,他在床上躺好,闭着眼睛看起来真的睡着了。
陆知寒关了灯。
他躺下后过了一会儿,姜宁动了动,转过身,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莫名的执着,“我想起来了。”
陆知寒一愣,“什么?”
姜宁不知道生那门子的气,忽然坐起来,哼了一声,“你今天一整天,一整天!都没有喊过我那两个字!”
“啊?”
“就,”姜宁咽了咽口水,“就喊我老公。”
他皱了眉头。
这个称谓他多少有点子占便宜了,陆知寒不想喊怎么办?
姜宁现在又特别特别想要听一听,不然他会睡不着觉,于是刚才还很强硬的某人又慢吞吞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其实,你想喊我老婆也可以……”
陆知寒轻笑出声,凑近一点感受到他脸颊上的热意。
“老公。”
凉凉的香气飘过来,密密痒痒的落在姜宁的脸上,他的身体一抖,沉重的呼吸声起伏在安静的婚房里格外明显。
陆知寒觉得这样的姜宁特别可爱,他忍不住靠得更近,逗弄他,“老公,是这样叫吗?”
姜宁脸红到爆炸,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道:“可以了,可以了,我、我知道了。”
第59章
姜宁原本的那点睡意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被酒精催化的理智在一点点破碎。
他身上烫得很。
偏偏又是在这样寂静的房间里,空气里都是淡淡的香气,以及身边那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
姜宁本来就年纪轻,是很容易冲动的年纪,而这段时间他都没有怎么解决过自己的问题。
这会儿格外窘迫和被动。
他掀开被子,要下床时被陆知寒叫住了,“去哪?”
姜宁背对着陆知寒,此时的光线很暗,而他今天身上的睡衣裤子宽松,那点端倪很容易被忽略。
他以为陆知寒是明知故问,又和刚才一样逗自己玩,羞恼道:“洗澡。”
“你不是刚才洗过了吗?”陆知寒靠近了一点,闻着他身上已经不怎么明显的酒气,“醉成这样了?”
“才不是,我清醒得很,”就是因为他很清醒,所以才知道现在他们虽然在同一张床上,但是不适合做那种事情。
姜宁执意要下床。
在钻进浴室前,卧室床头灯忽然被打开了。
他的脚步顿了顿。
“老公。”
听到这一声称呼,姜宁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肌肉绷得紧紧的,深呼吸之后才缓缓回过头。
床头的暖光强度低,能照亮的范围很有限,姜宁站的距离正好是黑暗的区域。
而坐在床上的陆知寒发丝都被光线打得仿佛发光,平时看起来白皙略显苍白的皮肤,也裹上了一层莹润如蜜的光泽。
陆知寒平时的衣服都穿的十分严谨端正,衬衣和外套都会扣得严严实实,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
外人能看到的永远只有那样看似斯文但冰冷的俊颜。
而在他的面前却是截然不同的一副画面。
红色的翻领开襟睡衣领口很空,他修长的脖颈下是流畅的锁骨,曾经很多次他在上面留下各种旖旎暧昧的痕迹。
而现在痕迹都随着时间淡去,消失不见了。
姜宁站在光线照不到的位置,眼底深深仿佛照不进一丝光线,他握着浴室门的手紧绷,手背上鼓起了青筋,却迟迟没有能收回视线进浴室。
他只觉得很口渴,喉结滚了又滚。
陆知寒如果是水源,那他一早就扑过去畅饮了,但偏偏不行,姜宁用最后的理智推开了浴室的门。
他关上门后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不就是忍一忍,忍一忍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