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尔的嗓声中带着明显的哭腔,那张脸上满是倔强。
白狼向来明白阎攸昱的心思,所以即便自己站在门口,也并没有让西里尔进来。
他侧身垂首,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放低。
但西里尔看见他的动作以后,却没忍住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明眼张扬的眉眼中浮动着懊悔和难过。
“但那时候我实在太生气了,他明明好好的待在您身边,却满脑子想着要如何离开,我只是为先生感到不值。”
他这话说的可怜。
可过去许久,宽阔的大厅中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西里尔的心跳逐渐加快,最后还是忍不住微微抬起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好在alpha还立在原地没有动,漆黑深邃的眉眼中蓄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又仿佛归于了平淡。
从前西里尔最害怕他这副模样,因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总是害怕他会生气。
阎先生的性格喜怒无常,可他知道自己只有这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大着胆子朝着里面走了一步,西里尔立在大门的交界处,身后凛冽的狂风将他发丝吹得有些杂乱。
omega双眼微红,语气恳切:“您如果实在生气的话,可以尽情让他报复我,只要是先生的命令我都会遵守。”
说出这些话时,他已经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但他依旧明白,自己这点手段在男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他只是在赌,赌阎攸昱对他还有至少那么一分的情感,至少看在他曾经是他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份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里尔背后一片冰冷。
还想要再开口时,却听见了很低的一声笑。
在那瞬间,他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可很快,熟悉的沉哑嗓声响起。
“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什、什么?”
西里尔整个人僵在原地,眼底是肉眼可见的不敢相信。
而不知是在什么时候,alpha的眉眼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几乎将温暖的屋内也衬得多了几分不适的冰冷。
信息素压制……
西里尔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可嗅到空气中的信息素气味时却猛的瞪大的眼睛。
这不是阎先生的信息素。
视线扫到门边戴着黑色面罩的alpha身上,西里尔和那男人对上视线的瞬间就感觉膝盖一软,猛的跪在了地上。
陌生的气味将他环绕,西里尔身体不住颤抖。
“先生,请您亲自惩罚我,我不要……”
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说完,alpha便已经慢条斯理转身进入了敞开的玻璃门内。
尖锐的刺痛在腺体上传开,西里尔感觉到自己被狠狠掷向了院外。
不行、他身上带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一旦被别人发现身份一定会被发出去变成大新闻。
他不能在这里暴露。
可在寒风中踉跄着站起身来时,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这是阎先生给他的惩罚和警告。
他如今的身份和咖位都是阎先生给的,想要毁掉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西里尔身体战栗,可心却更冷。
第21章
身体仿佛处于一片冰冷的水潭中,浮起时想要挣扎,可手肘和背部稍微动弹一下就触碰到了坚硬的水底。
那种不适感让丛仪无法入睡,意识昏昏沉沉时耳边似乎还有很多人在说话。
可想要醒来却也无法睁开双眼。
无数的画面碎片闪过,可只是短暂唤醒了一下内心深处的记忆,并不能延伸出更多。
那些画面中,他看见了一抹少年的身影。
那人时常跟在他身边,像是一个乖巧的小挂件。
许许多多的记忆当中都有着他的踪迹,丛仪拼命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可却怎么都做不到。
“哥哥,如果父亲发现是我弄坏了秋千一定会生气的,但如果是你的话肯定没关系。”
“好吧,那你下次可得小心一点,不要再粗心了。”
“知道啦!”
“哥哥,父亲责罚你你不生气吗?对不起啊,我以为他不会生你的气呢。”
“没关系的,虽然里面有点黑,但是我偷偷藏了一个终端可以玩。”
“哥哥,你好聪明啊,我都想不到。”
“哥哥救我!”
“小介!”
疗愈舱内发出了急促剧烈的警报声,紧接着弧形的半透明舱门缓缓开启,一缕白色的雾气窜了出来。
阎攸昱接到消息进入房间时,便看见不着寸缕的omega坐在氤氲着雾气的舱体内。
一双澄澈蓝色的眼眸中含着水汽,表情有些呆愣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哪里。
而在听见脚步声传来时,丛仪缓缓抬起头,与阎攸昱对上视线。
眼底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几乎让阎攸昱以为他再次失去了记忆。
心底一动,他还未开口,便见那人嘴角一撇委委屈屈地伸出了藕白纤长的手臂。
“先生……”
阎攸昱悄然松了口气,刚一上前就被omega抱住了腰。
丛仪似乎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这会儿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
但这明显不是最糟的,阎攸昱的手落在他光洁的后背时没忍住用力,才回想起他身上还没穿衣服。
“上楼休息?”
丛仪点点头,在他用毛毯盖住自己时顺势蜷在了他怀中,像是祈求庇佑的脆弱宠物。
可等上了楼,阎攸昱又改变了想法。
刚将丛仪放下,他就自觉钻进了被子里,很乖顺地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先生,我刚才又想起来一点以前的事情了。”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在自己昏迷时都发生了些什么,也还没能完全回忆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习惯性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自己最信任的人。
阎攸昱也并未提起,只俯身看着他。
“什么事?”
丛仪裹着被子凑过来,大着胆子拽他坐在床边,然后将自己塞进了他的怀中。
“我又梦见我弟弟啦,他还叫我救他呢,我还知道了他的名字里有一个jie字。”
他说着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但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字。”
阎攸昱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会儿抬手轻轻帮他顺了一下长发。
“知道了,我会让人帮你找。”
丛仪听后有些高兴,小声嘟囔了两句。
“那他应该叫丛jie,这个名字好像也挺好听的。”
“和你的名字风格一样。”阎攸昱难得没有敷衍,说了这么一句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记忆,但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动询问丛仪的事情,于是丛仪听后忽然有些雀跃。
猛地坐直身体,他抬头看向阎攸昱,直勾勾盯着那双深邃的眼眸。
“其实我也记不清楚了,但是岑老板捡到我的时候口袋有我的东西,上面印着我的名字,所以他才知道的。”
阎攸昱皱眉:“那是什么?记录身份信息的身份卡?”
如果有这东西的话,想要找寻丛仪的来路就简单多了。
但丛仪很快便摇了摇头,有些委屈似的:“不是,岑老板说只是一本书,上面印着我的名字而已。”
阎攸昱看着他沮丧的模样,却不觉得是这样简单。
他去拍卖场的次数也不算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有目的的去,和拍卖场的老板岑上金也打过许多次交道。
这人心思缜密并不简单,而且有着不小的强迫症和探究欲。
在丛仪这件事情上,如果不是真切确定了他的身份,是不会随意将一个不知会否正确的名字按在别人身上的。
何况这个人还是他阴差阳错捡到的大拍品。
alpha心情复杂,但丛仪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脑海中还残存着刚才的画面,虽然想不起来更多,但却让他觉得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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