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斓姨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邵云重走到圈椅旁,在裴雪意面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为什么不吃饭?又是跟谁置气?”
裴雪意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他,他自顾自地说:“你都知道了?那个药是医生给你开的,你现在必须服药。”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配合,我和斓姨根本不会瞒着你。”
他摸了摸裴雪意的脸,“我知道你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早晚会发现的。既然你都知道了,以后就乖乖吃药,别再让斓姨和我担心。”
中重度的抑郁症是很难靠病人自己走出来的,裴雪意已经有很严重的躯体化症状,他的肠胃不适,就是最典型的一种。
斓姨从厨房端了稀粥和几样清淡的素菜过来,“一天没吃东西,临睡前更不能吃太多难消化的,就先喝点粥吧。”
邵云重说:“你出去吧,我来喂他。”
斓姨看气氛,根本不放心他们单独待在一起,怕他们两个吵架,连忙说:“我打扫一下地上的药片。”
邵云重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斓姨没有办法,只能出去,只是临走前还特别担心地看了裴雪意一眼。
厨房的粥都是用砂锅加小火慢慢熬出来的,很清香。邵云重端起来尝了一口,觉得有点烫,把勺子放在唇边吹了吹,才喂给裴雪意吃。
结果裴雪意一抬手,差点把碗摔了,滚烫的粥从碗里晃出来,有一半都泼在邵云重手上。
邵云重被烫得眉心一皱,脾气也上来了,捏住他的下巴,强行喂他,“你是想死吗?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
裴雪意被硬灌了几口稀粥,吞咽不及,立刻就呛到了,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狼狈地扭着头想要躲开。
邵云重啪的一声把碗砸了,“你要是心里还惦记他,就去看看他,何苦折磨自己?”
其实他知道今天提起来的那件事,又让裴雪意心里不痛快了。当年出了那档子事儿,那个人落下毛病了,裴雪意就一直自责,觉得错全在自己身上。
裴雪意咳得厉害,许久才喘顺了气儿,虚弱地说:“我没脸见他。”
邵云重拧着眉头说:“那只是一个意外,而且他现在已经好了,他过得很好!只有你还停留在过去,自己惩罚自己!”
裴雪意抬起眼睛看着他,质问道:“这是我知道的,那我不知道的呢?”
他针对过的人当然不止那一个,邵云重被这个洞穿一切的眼神看得心虚,一瞬间心头火起,“你今天是要跟我翻旧账吗?”
他就不明白了,过去那些破事儿怎么就不能放下了?因为恼羞成怒,无处发泄,他一脚踹翻了茶几,“医生说你心思太重,是忧郁成疾。那些破事儿就像秤砣一样,你整天挂在心里,弄的自己食不下咽、夜不成眠,你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惩罚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
裴雪意没有说话,他想离开,邵云重又会允许吗?他只觉得从四肢百骸生出一种疲惫感,看向邵云重的目光竟然有些悲悯。
接触到这个目光,邵云重一下子冷静下来,茫然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翻倒的茶几,脑子里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剧烈地喘息着,内心狂躁的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为刚才的行为后悔。明明下定决心要改了,他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其实他只是想要裴雪意开开心心的,想让他好好吃饭而已。可他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邵云重突然拦腰抱起裴雪意,大步往外走去。
斓姨害怕他们争执起来裴雪意会吃亏,就一直守在门口,这会儿看他们这个阵仗,就在后面追,“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少管!”邵云重一声厉喝,扛着裴雪意到车库,把人塞进车里,一脚油门冲出大门。
这时候接近晚上八点,街道上车流不息。邵云重车速很快,最后把车停在一条街道的甜品店门前。
裴雪意不知道他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两人坐在车里,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店铺打烊,店里的员工陆陆续续离开,最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有些瘦弱,皮肤白白的,穿着白色毛衣,腿脚已经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
车窗缓缓降下来一半,裴雪意看到有人来接他,手里拿着一件羽绒服,亲手为他穿上。
他确实过得很好。
雪花透过车窗飘进来,落在裴雪意眉眼间,他感觉眼眶有些发烫。
邵云重艰涩地开口,“我没有骗你,我也没有再去伤害他。他早就开始新的生活了,阿季,我们能不能…”
裴雪意打断他的话,“回去吧。”
他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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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阿季曾经有做攻的机会。那个喜欢他的人,是个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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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流年
正月之后有一连串的聚会,其实就是一年忙活到头了,这时候该联络联络感情了。
以前邵云重是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的,大多数时候收到邀请函就撂在一边,他都是不会去的。
但是今年情况特殊,为了裴雪意的心情,他想让他多出去走走、跟人交际交际。
要不说人就是贱呢。从前是邵云重千方百计的赶走那些围绕着裴雪意的人,恨不得裴雪意身边只有自己。现在又变成千方百计的哄着裴雪意出去,想让他有几个朋友,但又担心他交到坏朋友。
所以最近两个人的行程都是绑在一起的,哪怕是利臻内部的活动,邵云重也跟着。
并且在众人面前,在各种公开露面的场合,邵云重已经毫不掩饰他和裴雪意的关系。
裴雪意对此感到头疼。
同样对这件事感到头疼的还有邵夫人,年后她在庄园里住了一段时间,过几天就要回香港了。
邵夫人是希望小儿子能像大儿子那样结婚生子的,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婚姻是责任。邵云重需要一个妻子、一个家庭,来帮助他塑造出一个完美的社会身份。
即便不能如此,她也希望小儿子能找一个门当户对、对自身有帮助的伴侣低调生活。至少,这个男人不能影响到家族的名声。
邵夫人出身于很古板的香港富豪家族,在她接受的教育里,家族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她至今没有和邵怀峥离婚的原因,哪怕两个人已经分居两地多年。
裴雪意很显然不符合她心里的要求,光是年前邵云重为了他跟黄澎动手,就已经让她觉得颜面尽失了。
邵云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裴雪意刚从邵夫人房间里出来,云团儿在裴雪意脚边打转,被他抱起来顺毛。
这倒是稀奇了,邵云重不知道这俩人还能趁他不在家,凑在一起聊天。上一次他带裴雪意见他妈,他妈也是把他支出去,其实他挺好奇这俩人都聊些什么?
他走上前揽住裴雪意的肩膀,“我妈找你了?都跟你说什么了?”
裴雪意垂下头,有几分不耐烦,“没说什么,你想知道就问你妈妈去,别来问我。”
“哎呀,我是怕她欺负你。”邵云重从他手里接过来云团儿,“你干嘛整天抱着它?多累呀。”
裴雪意瞥他一眼,“它能有多重?还不到一岁的小狗。”
“那也不行。”邵云重弱弱地顶嘴,私心里有点吃醋,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云团儿的脑袋瓜,“就你命好。”
两个人回到房间里,裴雪意就要往床上躺。他现在特别懒,没有什么活力,如果没人喊他,他能躺一天。
邵云重凑到他身边,跟他打商量,“换衣服吧,今天晚上陪我参加一个慈善拍卖,行不行?”
“不去。”裴雪意拒绝的干脆,因为他觉得没意思。
说是慈善晚宴,那些生意人哪个是真心做慈善的,不过为了名声,作秀而已。更过分的也有,打着慈善拍卖的名义,让钱从左手流进右手。
邵云重没有放弃,“去看看吧,你老呆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呢?今天这个拍卖会跟别的不一样,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他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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