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河没说话,商氏资金实力强大,即使全额收购庄氏完全不是问题。
他只是没想到商珉弦会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而庄杉在数次融资失败之后,终于答应了商珉弦的收购。
商议当天,庄清河也到场了,这是继被算计那次之后,他头一回和庄杉碰面。
父子相见,分外眼红。
庄杉这些天也已经得知了庄清河和商珉弦非同一般的关系,他看了庄清河身后不远处正跟人说话的商珉弦,问:“庄清河,这就是你的能耐?”
他讥讽道:“你还是走了以色侍人这条路。”
以色侍人,是庄杉曾经给庄清河安排的路。
那时随着庄清河一天天长大,他的皮囊也逐渐出名了。当时凡是在聚会上看到庄清河的人,事后都会打听,那个少年是谁?
他的美貌是祸,不是祸国殃民的祸,是惹祸上身的祸。
庄清河如果是个女人,那他的美貌会是庄杉手里用来联姻的重量级筹码。
可他偏偏是个男的。
可偏偏好这个的男人也不少。
庄清河也是在那段时间突然想通,为什么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那么不舒服。因为他们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打量一只羊。
他们在用眼睛掂量这只羊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之所以让他去教会学校读书也是为此做准备。
庄杉准备了一只用来献祭的羊,给他镀上一层圣洁的光,就像把羊的皮毛洗得更白。
从白房子里出来的纯洁少年,本身就自带一种禁忌感。
而过去这么多年,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大,也有了自己的利刃和爪牙。
庄清河看着庄杉,连眼中的鄙夷都是淡的,就像在看一只没了牙齿只会叫嚣的老狗。
庄杉冷哼一声,又问:“他能护你到什么时候?”
商珉弦这时已经从庄清河身后走上前,蹙眉看着庄杉,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能护到把你送走。”
庄杉被噎了一口,狠狠剜了庄清河一眼,转身离开了。
商珉弦抬手拍了拍庄清河的肩。
庄清河转头冲他笑了笑,总是独自撑着的庄清河,在商珉弦这里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被包容被呵护的感觉,
一家公司在被收购之前,需要接受收购者对被收购公司进行的各项调查活动,命曰尽调。是为了获取被收购公司的详细信息,以用于评估其潜在价值。
尽调是收购程序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所需时间大概是一到两个月不等。
然而在对庄氏的尽调工作进行了才半个月的时候,商氏集团突然发布了声明,决定停止对庄氏的收购。
原因是在尽调过程中,发现该企业在运营和管理上都不同程度发现了重大问题。
可庄氏经营出现问题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否则为什么要接受收购?
对此,商珉弦再次公开发言,强调庄氏存在的问题,远比目前能看到的问题还要严重。
庄杉气得大发雷霆。
此举无异于雪上加霜,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庄家这下彻底站不起来了。股票连跌,短短两天,公司价值缩水近30%。
商珉弦落井下石的做法令人大跌眼镜,这种举动几乎是在往死里打压庄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庄清河有些不太理解。他当然不可能是为庄杉叫屈,只是怕对商珉弦影响不好。
“你不是恨他吗?”商珉弦低头看着资料,头也不抬道:“那自然不能让他这么顺利地把公司卖掉。”
庄清河明白了,商珉弦这是在为自己出气,他说:“可是你不考虑自己吗?你这样做,所有人都会觉得你出尔反尔,落井下石,不择手段。商珉弦,商人最看重的就是信誉。”
商珉弦这才抬起头,语气理所当然:“可是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庄清河,我只在乎庄清河怎么看我。”
商珉弦其实已经留了一手,他提出的只是管理和运营上的问题,若是爆出账目、合同等严重问题,那么庄家只能被勒令退市了。
他愿意点到为止,也是为了保护庄清河。
因为庄清河是法人。
商珉弦自然不会让庄家真的被追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商珉弦的声明一出,庄氏完全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连商珉弦都不看好的烂摊子,还有谁敢接呢?
庄杉没有别的办法,不惜自降身价,亲自登门去找商珉弦。
商珉弦表示还是愿意收购,但是把价格压得极低。
“你知道庄氏的法人是庄清河吧?”庄杉想用这个威胁商珉弦。
商珉弦淡淡道:“你知道我可以让你破产并负债的同时保下他吧?”
庄杉病急乱投医 ,甚至说:“商珉弦,我可是庄清河的爸爸。”
商珉弦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心里想的却是:巧了,我也是他爸爸。
庄杉在商珉弦这里没讨到一点便宜,窝窝囊囊地用一个让他肉疼的结果把自己给卖了。
接下来,商珉弦直接跳过尽调过程,开始了收购工作。
庄家等于换了一回血,转了一圈又变得干干净净,早晚他会把这些交回庄清河手里。
他给庄清河兜底,让他心无旁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至于那是什么事,庄清河不说,商珉弦不问。
他们形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默契,彼此毫无保留,无条件信任。
收购工作复杂且繁琐,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下不来,不过除了前期商珉弦需要盯着一点,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了。
秋风渐浓,转眼中秋快到了。
庄清河的伤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和恢复,基本已经痊愈。
商珉弦这天下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庄清河在厨房玩。
林姨买了两斤蛏子,准备晚饭时炒,庄清河喜欢吃。他不仅喜欢吃,还喜欢玩。这会儿没事,他就拿着蛏子捏着滋水玩。
蛏子泡在水里喝饱了水,拿出来捏着两片壳一捏,就会像小水枪一样滋出一股水。
庄清河看样子已经玩了半天了。
商珉弦打了打他的手:“别玩了,弄一手腥味儿。”
“哦。”庄清河很听话地把手里的蛏子扔回水盆里。
商珉弦:“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商珉弦思忖片刻:“你现在好了吧?”
庄清河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轻声回答:“我已经好了。”
商珉弦没说话。
庄清河低声又问:“现在吗?”
“不。”商珉弦摇摇头:“后天。”
庄清河失笑:“为什么是后天?有什么说法吗?”
“后天中秋节。”
“哦......月圆之夜,好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是吗?”庄清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附和。
“......”商珉弦低声反驳:“不是。”
“嗯?”
商珉弦只好继续说:“这是我们互通心意后的第一次,也是成为恋人后的第一次。”
“哦......”庄清河眼睛含笑地看着他:“是不能这么仓促。”
两人就这么一本正经嘀嘀咕咕地商量起了“第一次”的安排,最后决定那天要在3608过。
没人在眼前,可以荒淫,不,可以随意一些。
转眼到了中秋节这一天,这天是假期,不过商珉弦临时要回公司处理一点事,庄清河就跟他约定,晚饭前自己去接他。
庄清河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就直接上去了。一进商珉弦的办公室,商珉弦就抬头问他要车钥匙。
庄清河把车钥匙给他,问:“要这个干什么?”
商珉弦笑了笑没说话,拨了内线让陈秘书进来,把钥匙交给他。陈秘书拿了钥匙就出去了,一脸神秘的样子。
过了半个多小时候,陈秘书进来还钥匙,商珉弦这边也忙完了,两人边一起下楼准备离开。
依旧是庄清河开车,商珉弦坐在副驾驶,他一上车就开始有种莫名其妙的躁动,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开导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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