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老天爷都在跟他作对。
接着他想起吃饭的时候,好像听见庄清河跟孟书灯说第二天周末,和他来公司看一下办公室,看看缺不缺什么东西要添的。
赵言卿没追到孟书灯,就掉头回来,跟大厦的安保交代,明天如果看到孟书灯过来了就打电话给他,并且还把孟书灯的照片发给了安保负责人。
少东家亲自交代的事,大厦的安保部极度重视。每个人手里都存了一张孟书灯的照片,一个个眼睛锃亮地盯着进来的人。
所以下午孟书灯和庄清河一进来,负责人就马上给赵言卿打了电话。
赵言卿到了之后,直接乘电梯上楼,正好看到孟书灯和庄清河两人说着话从办公室往外走。
庄清河的手搭在孟书灯肩上,整个人吊儿郎当没骨头似的。
赵言卿抿唇不语,沉默着朝他们两个走了过去。
庄清河瞧见他,啧了一声:“你怎么跟个跟踪狂似的。”
赵言卿不搭理他,眼睛就盯着孟书灯:“孟书灯,我们聊聊。”
再见孟书灯,他实在心疼得难受。
“我没什么要跟你聊的。”孟书灯脸撇向一边,看都不看他。
“可是我有啊。”赵言卿急了,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行吗?”
见孟书灯还是不说话,赵言卿彻底急了,就想上前直接把他带走。
孟书灯对他很警惕,虽然没正眼看着他,但是赵言卿刚一动作,他就察觉到了,闪身躲到庄清河身后。
赵言卿愣在那,孟书灯情急之下躲到庄清河身后的举动彻底刺痛了他。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已然是洪水猛兽,别人却成了他的盾。
孟书灯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庄清河给他感觉可靠又强大,是他遇到危险会想到去求助的人。
而赵言卿,他是危险本身。
赵言卿重重呼吸了两下,不管不顾就要绕过庄清河去拉孟书灯。
庄清河挡着,脸色一凛,冷声道:“你干什么?”
“我有话要跟他说。”
庄清河抬了抬下巴,说:“有事儿跟我说。”
“我们之间的事,跟你说得着吗?”赵言卿不理他,觉得他挡在孟书灯身前的样子太刺眼,上前想把孟书灯从他身后拽回来。
结果三人老鹰捉小鸡似的,你抓我挡他躲。
赵言卿越来越暴躁,这么多天了,不能跟孟书灯好好说句话已经让他很烦躁了,孟书灯还一副怕他怕得要命的样子。
这几次见面,不是转圈,就是老鹰抓小鸡,他小学毕业之后就他妈没这么童趣过!
“孟书灯!”他停下来,暴躁地喊了一声。
孟书灯听见这一声暴喊,脸都白了,触发冻结反应似的僵在原地。
赵言卿就趁这个时候,猛地伸手要拽他。
结果庄清河反应更快,他手臂一抬就把赵言卿挡住,冷声道:“你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赵言卿冲他喊:“我们俩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庄清河脸色也很难看,说:“你看不出来他不想搭理你吗?”
赵言卿理亏,于是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好声好气地说:“我只是想跟他聊两句。”
庄清河不为所动,一字一句道:“我说了,那也得他愿意。”
而赵言卿看向孟书灯,孟书灯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眼看僵持不下,庄清河转头对孟书灯说:“你先回去吧。”
孟书灯皱眉,看了眼暴躁如野狗的赵言卿,有些担心:“你能行吗?”
庄清河冲他眨眨眼,笑道:“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啊?”
他轻松的神态勾起了孟书灯一些回忆,他们在国外待的那个地方有很多袋鼠。有一次,孟书灯亲眼看到庄清河跟一只两米高的袋鼠打架,结果还打赢了。
不过从那以后,那只健壮的袋鼠就跟庄清河结下了梁子,只要庄清河出现在它的附近,它就会一次次蹦出来挑战他。
整整两年,无数次的人鼠互殴,庄清河从来没输过。
孟书灯在脑海里想了想那只肌肉蓬勃的袋鼠,又看了看赵言卿,在心里默默比较了一番,很放心地离开了。
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啊?
同样一句话,孟书灯这样纯洁的人,和赵言卿这样的前浪批,听起来完全就是两个意思。
可以说庄清河就是故意的。
总之赵言卿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要疯了。上前就要揍庄清河,庄清河侧身一闪,脚下一个横跺,直接把赵言卿放倒在地。
走到门口的孟书灯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就是赵言卿被庄清河摁倒在地的样子。
赵言卿趴在地上,眼睛还看着孟书灯,一脸悲戚和痛苦。
然而孟书灯脚步都没停,一眨眼就出了门不见了。
庄清河往后扭着他的手,问:“怎么着?谈还是打?”
赵言卿回头瞪他。
庄清河抬手指了指角落的监控,笑道:“可都拍着呢,你先动的手,我正当防卫。”
十分钟后,两人坐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赵言卿坐下后,劈头盖脸就问:“你们俩在一起了?”
庄清河愣了一下,摇头笑:“没有,我们俩清白得很。”
这时,服务员过来点单。庄清河估计赵言卿没什么心情喝咖啡,于是就随便给他点了一杯。
服务员走开后,赵言卿突然说:“你在利用他。”
庄清河承认得痛快,也没给自己辩解,点点头说:“是,两年前我帮了他,现在他回报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帮了他?”赵言卿蹙眉,问:“你帮他什么?”
“那得问你啊。”庄清河抬眼看他,说:“你当年逼得孟书灯在南洲呆不下去,说他只要敢辞职,就让他找不到工作,这不都你说的吗?”
赵言卿睁大双眼,突然失声了,他是说过这句话。
庄清河又说:“孟书灯在南洲的房子早卖了,家里人死得干干净净,他连个像乡下老家这样的退路都没有,你又逼得他在南洲没有立足之地,你让他怎么办呢?”
赵言卿抬手狠狠地搓了搓脸,五官都快在脸上揉错位了。
愧疚的情绪像洪流一样涌上来,胸口越来越闷,直到他透不过气,才吐了口气。他问:“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
庄清河回答:“我死那天……”
赵言卿抬眼看他。
庄清河愣了一下,纠正自己的话:“哦,安安死那天,我去医院补牙,正巧他奶奶那天也去世了。”
说完他顿了顿,疑惑了一秒,为什么要说“也”?
疑惑完接着继续道:“我在医院遇见孟书灯的时候,他一身的酒气和血腥味。”
酒气……血腥味……
赵言卿闻言,想起什么似的,脸一下就白了。是那天,他奶奶居然是在那天去世的。
“他当时就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抹眼泪,因为一块墓地太贵了,他拿不出那么多钱。”
这句话当真能让赵言卿生不如死,心里那一千根针都在扎他。
庄清河想起第一次看到孟书灯时的场景。
当时他还披着安安的皮,看到孟书灯想不都不想就拒绝了那个宴会策划人同流合污的提议,当时他就觉得,这人心眼可真实。
这年头,像孟书灯这么傻的人还真不多了。
庄清河扯了扯嘴角,问:“赵言卿,你说他给你当助理的时候,手里攥着你的支票本,怎么还把自己弄得那么寒酸?”
孟书灯这人就是太有底线了,他但凡心黑一点点,也不至于用陪睡这种方式从赵言卿那弄钱。
“你也知道,我那段时间要出国,手里正好缺人。孟书灯呢,为人正直,有能力有底线,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好歹我和他奶奶是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想着这也算是个难得的缘分。于是我就帮他料理了老人家的后事,然后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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