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着手,声音沙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替你欺负回去好不好?”
时竟抖着呼吸,喊了门口的时宥:“小宥。”
示意时宥赶人。
站在门口的时宥进来,然而没等他动手,就被沈焰的眼神瞪得顿了顿。
少年从来都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神,有时候心情差的时候,也只是冷得不含温度,生人勿近,熟人勿扰。
此时少有的威慑力,不符合年纪的狠厉。
一眼就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时宥欲言又止地朝时竟看了一眼。
至少他对沈焰,还没有商榆白那样厌到底。
沈焰和时竟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为什么从昨天开始,你对我的态度就这样了?”沈焰握紧拳头,面对时竟时,眼神再次难过起来,“我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你要立刻赶我走。”
他态度坚决,带着脾气:“我不走。”
“你不能没有理由就这么对我。”
“也不能冤枉我。”
情绪激动到一定程度,会跌回负值,让人变得格外冷静。
冤枉……
时竟听着他强盗似的话,闭了闭眼睛。
倒在血泊里的母亲扎根在他脑海里。
满心难以平复的罪恶,刻骨铭心的悲凉。
沉息间,他睁开眼睛,掀眼冷平地看向面前的人。
“你骗我骗的,还不够多么?”
开口显得吃力,缓慢。
却毫不留情。
“沈焰。”
“骗我这个理由。”
“够了么?”
第76章 小野狗16
“小宥,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今天我要出院。”
时宥刚把病房的门上锁,转过身间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几个瞬息过后,他默不作声地走回时竟的身边。
时竟垮下了强撑着的脊背,泄了力得扶住自己的额头。
时宥看着他这副不太好受的样子,各种情绪在心里翻涌而过。
他本以为他哥失去记忆的时候,自己可以把过去的事故瞒得久一些。
只要不知道,他哥就能不再饱受,母亲去世自责的痛苦中。
正因为母亲去世的这件事,导致他哥一夜之间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
仿佛身上压了沉甸甸的重担,不爱笑了,性格冷了,关系再好的人也不愿亲近了。
他希望失忆后的哥哥能活得轻松一点。
能看到对方变得像以前那样,没有任何负担。
可是,哪曾想这么快。
恢复记忆的事情,母亲去世的事,根本压不住。
他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陷进痛苦当中活下去。
时宥抹了把红起来的眼眶,偏头看了眼门外,像是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的沈焰。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不让时竟多生忧虑。
“哥,沈焰和商榆白的关系看上去确实不好。”
即便是母亲的事,导致哥哥性格变化。
可他一直都知道,再怎么变,骨子里的那份温柔并没有变过。
更不会把怒火牵扯到没做错事的人身上。
时竟声音疲倦:“我知道。”
时宥默了默,肯定地道:“你不是因为商榆白迁怒的他。”
时竟没有说话。
这场闹剧里,从来都只有沈焰是无辜的。
失忆前也好,失忆时也罢,就连恢复记忆后,都被他无辜受牵,承受着他的审判。
不用言明,时宥似乎就知道了缘由。
他犹豫地道:“哥,妈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能一直活在她的阴影里,不然迟早会把自己压垮的。”
时竟颤着声音:“是我的错。”
时宥:“和沈焰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
时竟对这件事闭口不提,良久,他道:“小宥,我失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替他瞒着事实真相。
让他度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
至少拥有过了,这样就足够了。
时宥眼眶发酸。
时竟:“小宥,等沈焰走了,你就去办出院手续吧。”
时宥看着门口还没走的人:“他会走么?”
时竟的嗓子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扼住,再也发不出声音。
会走么……
这么多年了,忍受了他这么多的冷言冷语,这次会走么……
忽地,时宥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意外的,惊讶的,也很轻的:“哥,他走了。”
传进时竟的耳朵里,他晃荡着心神,慢半拍地抬起头。
只来得及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沈焰转身而走后时的碎发。
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湿了眼眶。
怕被时宥看见,他低着头忍着眼眶里的湿意,之后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走了就好。”几不可闻的一声低喃。
时宥没想到沈焰真的会走,明明不久前和他信誓旦旦地说,不肯和他哥分开。
他哥让他走就真的走了。
当他听到时竟解脱似的话,如果放在之前,他大概会庆幸,沈焰终于能离他哥远点了。
可是那是声音的主人,前提语气不是快要哭出来的话。
时宥担忧地看向时竟。
即使看不到时竟的神色,仅凭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同样能感觉到难过。
他是不希望沈焰靠近他哥,因为母亲的死,他哥的自责和阴影。
倘若恢复记忆,知道了自己和沈焰在一起的这件事,受伤的一定会是他自己。
可现在,不单单是沈焰趁着他哥失忆,把人骗到了手。
显然,不管是失忆,还是记忆恢复,他哥大概是真的喜欢沈焰。
如果是真的喜欢,却要被迫分开……
时宥握紧了拳头。
-
沈焰去了停车场,上车脚底一踩油门,就不要命地冲了出去。
途径的路线是他发过誓再也不会踏足的。
直到他追上了不远处那辆眼熟的黑色私家车,跟着拐进了熟悉的别墅区。
于是再也无所顾忌的,加速靠近了那辆车。
然后直接撞了上去。
车头撞上车尾,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由于惯性,两辆车的车轮都禁不住地飞起,再下砸。
黑色私家车的车尾凹陷进去,后备箱不堪撞击地掀起。
沈焰撞上的车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保险杠扭曲脱落。
安全气囊砸得他额头生疼,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一脚踹掉变形的车门。
下车朝黑色私家车走去。
黑色私家车的司机刚下车,气势汹汹地还来不及和人理论,看到的就是一脸煞气的少年。
他认出来人,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少、少爷。”
说着,吓得闪到了边上,胆战心惊地看着沈焰的动作。
沈焰拉开私家车的车门,把里面受到惊吓的商榆白拎了出来。
紧接着,把人一把提起砸在车上,完全不顾碎裂的车门,能把商榆白的后背扎得全是伤口。
商榆白疼得脸色铁青,倒是从车祸中醒了神。
看清一副要杀了他的沈焰,就知道他把人坑了,人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他不怕死地笑了笑:“时竟和你分手了?受刺激了?来找我算账的?”
司机见势不对,转身跑进了别墅的大门。
沈焰抓住商榆白的额发,把人死命地往车上磕去。
商榆白被迫仰起头,后脑勺撞在坚硬的车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有种弄死我啊。”
如果不是法治社会,沈焰真的会想杀了他:“你到底对时竟做了什么?”
似乎是时竟恢复记忆这件事情打击太重,足以激发出了他原本的兽性。
走火入魔一般,只剩下满脑子的厮杀和啃咬。
好来支撑他此刻的恐惧。
难怪。
为什么会好端端对他变了态度。
不想看到他了,要赶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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