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宁和卫南星推开宿舍的门,恰好看到谢逅站在宿舍中央熨衣服。
浴室里水声“哗啦”,管风弦在洗澡。
“之前和你说了很多遍了,熨衣服的时候不要戴眼镜。”顾夜宁看谢逅一抬头镜片上就糊上一层白雾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卫南星也说:“你眼镜又没有度数,何必非要戴着呢。”
谢逅说:“我乐意。”
既然谢少爷乐意,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卫南星打了个招呼去了洗衣房,顾夜宁则碍于身上的衣服比较脏,没有躺到床上,他搬了把椅子坐下,但又因为自己的腰部不适站了起来,开始翻找柜子里的膏药。
“怎么了?”
“腰疼。”顾夜宁说。
谢逅熨好了衣服,一边收起熨衣板,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顾夜宁,注意到他脸上清晰可见的郁闷表情,紧蹙的眉毛舒展了一些:“之前看你做那个瑜伽动作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天。”
“别说风凉话了。”顾夜宁叹了口气。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带的膏药,每天一张,应该也能撑到决赛夜。
谢逅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口。他转过身去,将制服外套重新挂进衣柜,然后开始在柜子里摸索什么。
此时有人敲门。
顾夜宁说了句“进来”,门被推开,一张带笑的脸冒了出来。
是贺天心。
“夜宁,回来啦?”贺天心挥了挥手。
顾夜宁应了一声。
贺天心应该已经洗漱完毕了,头发蓬松,饰品全卸,脚踩拖鞋,穿了一身浅灰色长衣长裤,怀里还抱了个挺大的盒子。
他把盒子摆在桌上。
恰好这时候管风弦洗完澡出来,看到顾夜宁,他也打了个招呼,一起凑过来看贺天心的这个盒子。贺天心打开盒子,从里边拿出了一条外形奇特,看起来有些像是腰带的东西,连带着一份说明书模样的小册子,一起搁在顾夜宁手里。
“这是什么?”顾夜宁接过来,触手有些像是瑜伽服的面料。
“按摩腰带。”贺天心说。
“你腰疼?”顾夜宁下意识地问。
所有人都看向了贺天心的腰。
贺天心摆了摆手:“这个原来是我妈的,但是她没怎么用。后来二公的时候听你说你腰疼,我联系公司想让他们帮着和我的衣服一起拿过来,结果送来的时候你的腰已经不疼了。”
他拍了拍盒子,又说:“见面会的时候听你说腰又不舒服了,赶紧拿过来给你用上。”
顾夜宁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我搞不太懂,这个好像是一般用来治疗什么上班族的腰肌劳损的,你这个腰部问题有没有效果也不清楚——”贺天心说,“所以我不知道好不好用,有没有用,你姑且凑合着试试。”
“咔哒——”
是谢逅把什么东西重重放下的声音。
顾夜宁被吓了一跳,赶紧循声往那边看了一眼,眼尖地发现谢逅似乎在把什么东西重新塞进自己的柜子里。
他道了声谢。
待贺天心深藏功与名,挨个道了晚安离开,管风弦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对顾夜宁说:“如果腰一直疼的话,我每天睡前可以帮你按摩一下。以前我妈妈总是腰疼,我稍微学了一点按摩手法。”
顾夜宁突然收到了这么多关心,心情很好。
他把之前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都暂时抛到脑后:“不用不用,现在腰部的情况其实没那么严重,我觉得膏药就已经够用了……贺天心的这个腰部按摩带看起来使用起来挺复杂的,我也没有手机操控模式——”
“你之前去看过医生吗?”管风弦又问。
“看过一次……但是治疗效果比较有限,主要是让我好好休息,但是说实话想要唱跳的话,肯定没办法一直休息,所以后来就没再去了。”顾夜宁提起这个也很无奈,腰部的问题本来就是难题,不像是一些疾病,做个小手术就能解决的。
管风弦也明白这点。
“节目录制结束后还是再去看一次吧。”他说,“还有,如果真的不舒服,不要和我客气,我的按摩手法还挺不错的。”
顾夜宁应了一声,扭头去看看起来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谢逅。
“你刚才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给我?”他问。
谢逅的背影僵了一下。
看起来不是顾夜宁的错觉。
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给谢逅第二个台阶下的时候,谢逅哼了一声,他快步走到自己的柜子边,拉开柜门,从里面摸出一包用浅褐色纸袋装的物品,丢到顾夜宁的膝盖上。
——没丢准,落在了地上。
管风弦弯腰捡了起来。
顾夜宁接过来看了一眼,纸袋上没有字,用皮筋扎着。
他摸了摸,问了一句:“我能打开吗?”
谢逅又哼了一声。
他取下皮筋,打开袋子,里面整整齐齐叠了数十张包装相对有些粗糙的膏药,用透明的袋子装着,透着一股朴实无华。顾夜宁闻了闻,味道算不上好。
“这是……?”
“这是我家亲戚不用的膏森晚整理药,拿来给你,你爱用不用。”谢逅说。
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显得太冲人,他收敛了几分语气:“——我亲戚之前腰疼,从认识的老中医那边拿来的独家秘方,说是有效。”
顾夜宁:“真的吗,那谢谢……”
“你不用就算了。”谢逅又补充了一句。
顾夜宁:“……”
他的“谢谢”卡在嘴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管风弦轻咳一声,想笑,但忍住了。他轻飘飘瞥了一眼谢逅,顾夜宁注意到他的眼神,觉得离谱:管风弦很少会用这么明显的看傻子的眼神看什么人,这次好像是个例外。
“谢谢。”顾夜宁坚持着道了谢。
虽然谢逅经常做好事,但是做好事的同时,他那张嘴和一张脸上不阴不阳的表情经常让人满腔的谢意化为乌有,顾夜宁虽然习惯得差不多了,但时不时还是会被呛一下,不过假以时日,呛着呛着可能就彻底脱敏了。
谢逅说:“嗯。你快点去洗澡,别耽误时间了。”
顾夜宁把贺天心给的按摩仪,以及谢逅拿来的膏药暂时收进柜子里,迟来地想起了自己在车上睡着之前思考过的事,于是摇了摇头。
“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我去找一下黎昼。”顾夜宁说,“顺带看看他们宿舍的浴室有没有空余。”
黎昼宿舍的四个人,目前似乎只剩下了他和盛繁,他去的话顺带借用一下浴室洗个澡,也不耽误卫南星用浴室洗漱的时间,反正男生宿舍的浴室本来就是借来借去,甚至来去自由的——虽然碍于谢逅,没人敢借用他们宿舍的浴室就是了。
之前霍弋来玩的时候进了一次浴室,出来大呼受不了,说简直和酒店浴室一样,桌上还摆了藤条香薰。
恰好此时,洗衣服的卫南星也回来了,恰好和拉开门的顾夜宁四目相对。
“刚才陈思燃在找你。”卫南星说。
“陈思燃?”
“嗯,我在门口遇到他,他问我你在不在宿舍。”卫南星往屋里看了看,“怎么?他没来吗?”
“没有。”管风弦说。
“来的只有贺天心那小子。”谢逅说。
卫南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逅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愉快,但他并不打算深究:“那可能是找夜宁的事情不紧急,所以干脆今晚不来了。”
顾夜宁应了一声。陈思燃可能是为三公时说的那件事找自己,但既然他又来又不来,顾夜宁也懒得主动去找对方。
他和舍友们又打了个招呼,抱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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