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兴致并不高涨。
邵承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一群人, 再去看邢越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最终选择跟了过去, 两人往大门的方向逛。
邢越到了门边的超市里买了两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邵承一瓶, 他低头也自饮了一口, 抬手时邵承才发现他的手边有血迹。
“流血了。”邵承点了点手面,提醒他。
邢越低头看了一眼, 没太在意。
邵承又想起前两天他也受了伤,不由得说:“你好歹是个顶级,怎么三天两头地叫自己受伤?”
保护自己的能力邢越应该是有的,他免不了磕磕碰碰,邵承固然理解,但邢越受伤的次数太频繁了,有些伤根本没必要生的。
“习惯了。”邢越蹲下身,用手边的矿泉水清洗,刚准备倒,却发现不太方便,邢越僵了一下,一旁的邵承叹了口气,自觉地接过。
他也蹲下身,邢越的手伸进草丛边,邵承把手里的矿泉水倒在他伤口处,邢越简单冲洗了一下,动作幅度特别大,邵承看着都触目惊心,拍了下他的手腕说:“你来倒。”
邢越看他一眼,邵承一脸的鄙视,他只好接过水瓶,往伤口处一点点倒着,邵承则握着他的手,拇指沿着伤口边缘,一点点清洗掉血迹,动作格外轻柔。
邢越盯着他的眼睛,邵承垂眸时睫毛显得格外清晰,根根浓密,黄昏的光落在眼皮上,像是精致化上的柔光眼影,十分漂亮。
“别人见过你这么温柔的一面吗?”邢越忽然有感而发,他跟邵承认识这么久,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动为自己做什么,尽管是这样简单的事,在针尖对麦芒的日常中,也值得被珍惜。
“你是第一个说我温柔的人。”邵承清洗着他的血迹,回应着他的话,专心致志,手上没有重半分,因为他知道这种擦伤最为疼痛,邢越伤在容易触碰到的地方,他不敢有太大动作。
“是吗?”邢越笑了笑,“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温柔,尽管你每天对我张牙舞爪的,我也还是觉得你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
邵承抬眼盯了他一下,清洗完毕,他丢开邢越的手,说道:“不敢当,我暴躁惯了,三两句话就要发脾气,以至于未成年我爸就把我丢在国外,不过想来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如果我是他,我也受不了我自己。”
邵总是舍得打他的,要没有小爹护着,他早就该因为脾气太坏被打死了,邵承自认为自己的前十八年是狗见嫌,如果再回到十几岁的时候,哪怕只往前倒个三四年,很多事情他都不会干,实在是幼稚又可笑,不怪他爸恼火。
“你呢,”邵承说:“你为什么跟他们动手?这不像你的处事风格,你不是很不喜欢打架吗?”
学校里都是这么传的,传邢越是个低调又温和的alpha。作为一个顶级alpha佯装的平易近人,不炫耀臭显摆是低调了,明明有一打十的实力却不喜欢打架也是温和了,只这都是在别人面前的形象,邵承并不能直观的感受到。
因为别人见识不到邢越在他面前的那一面。
邢越听了他的问题,敛眉抿唇,没有立刻应答,邵承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不想说就算了,”邵承道:“既然都动手了,就说明他们确实挺贱的。”
邢越抬起手背,握着自己的手腕,模样仿若在深思。
“方素素那件事是怎么回事?”邵承岔开了话题,“我听有人说她要进组,还是你推荐的。”
邢越闻声,只丢了两个字:“不是。”
邵承说:“那为什么都这样传,还传得跟真的一样,我还纳闷呢,你怎么会认识大导演,看你平时也不像是接触这一行的。”
邢越又不喜欢演戏,修了个编导专业吧,又不亲自上阵做什么,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伟大的梦想,来往的人里好像也没有这行业的,但是又转念一想,或许只是他邵承自己了解的不够多而已。
邢越的人脉广,认识些大是大非的人物也有可能。
“我有个朋友在剧组里担任选角导演,她前段时间看了我们的MV,说女主角的形象适合大荧幕,向我了解她的资料而已。”邢越回应这件事,“她有没有被挑中,是她自己的造化。”
邢越否认这件事跟他有关。
邵承也算是明白了,只是好奇:“你还有在剧组的朋友?”
“我朋友多着呢,你打算一一了解吗?”一一了解他的朋友,就要跟他邢越有更多的牵扯,他是这个意思,再一次向邵承表达了什么,对方是聪明人,也明白,只是没应答。
虽然是偏僻的路边,但夜色还没有完全到来,偶尔三三两两的身影从一旁走过,邵承盯着路人的身影,耳边是邢越的话,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就没有说话。
“今天参加了不少项目?”邢越没有逼着他回答,转而问了这么一句。
“嗯。”邵承说,“都是班长给报的,有点多,明天还要比。”
“听说了,”邢越道:“你今天大出风头,我因为太忙了没有过去看你,明天是总决赛,我过去盯着。”
“不用,”邵承很快回答,邢越在他反而还不能适应了,“只是比个赛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到这,邵承又问:“你怎么一个也不参加?你忙的应该差不多了吧?”
“开始了才是最忙的,”邢越跟邵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许今天的事被撤职,不做这个学生会会长就能闲下来陪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邢越当然知道,只是忍不住逗他,笑了声,站起身说:“行了,你明天还有比赛,不耽误你休息了,回去吧。”
邵承跟着站起身,盯了眼他的手,提醒道:“注意点,找个创可贴贴上。”
“没事,”邢越说:“我送你回去。”
“几步路而已,我还需要你送?”邵承抬步先走,不跟邢越道别,潇洒地离开了原地。
邢越今天没有跟着,只是站在原位目送,他看邵承的目光过于复杂,也实在算不上什么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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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总决赛的时候,沈俊文比完了羽毛球赛,过来给邵承加油,还有些人凑上来问邵承,昨天晚上邢越跟人发生了什么,邵承说不知道,那些人大为不解,问不是你跟着了吗,怎么会不知道。
“我只是去看看有没有事。”邵承答,说完,通知总决赛检录的声音响起,邵承往那边去排队,排在人群中,他心中也有几分顾虑,想着邢越昨晚的大动干戈,会不会被上面知道,会怎么处置他。
可等了一整天,也没有听到他相关被处置的消息。
正想着,身后有人拍了拍邵承的肩膀,邵承回过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那人指了指自己说:“邵承,昨天一起比赛的,认识一下。”
“你好。”邵承连人家的名字也没问,对方也没说,估计是忘记了。
“你昨天表现得很厉害,我跑不过你,我是来争二保三的,你重点应该放在你前面那个人身上,他昨天的成绩跟你差不多,而且他是体育生。”
邵承抬头看过去,他前面站着的人他知道,因为体育生一眼就跟别人不一样,那人手长脚长,一身的腱子肉,估计平时没少训练,此刻他穿着短裤,底下露出健壮有力的双腿,全是运动的痕迹。
“谢谢提醒。”邵承说。
不一会儿,他们上了赛道,邵承被分为第三赛道,起始点不同,但大家都更希望分到第一赛道,越靠近里面越容易反超,四百米是中距离,全程冲刺,跑了一半后体能消耗厉害,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甩在后面,不如一百米只单看爆发力就能定输赢,四百米还要考坚韧性和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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