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认证的推理结果还是惊得时冬暖张大了嘴巴,追问:“所以你们也见过Xylon本人?”
时青禾一咬牙, “确实见过。”
时冬暖大脑停止运转,手臂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前些天还在遗憾,人海茫茫,哪怕遇见X神本尊,或许都认不出来。
今天,他亲妈和小舅就告诉他,最大的线索,其实就握在家里人手中?!
“那X神他本尊……”时冬暖近乡情怯,突然改口, “算了,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嗯?”时青禾不解。
“X神自己不愿露面,一定有原因。保持点儿神秘感,或许才不会破坏我对他的好感。”
时青禾一听:什么?保持神秘感不会破坏好感?
那她不得好好破坏这神秘感!
“冬冬啊,我们刚才一直讳莫如深,就是因为……”时青禾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Xylon其实是个面容丑陋的油腻胖子。”
韩嘉榆抬眸, “?”
“你想,他声线那么低沉,证明胸腹腔共鸣很好。现实生活中,是不是低音炮男神音,大多都是胖子?”时青禾说得头头是道。
时冬暖表情已宕机。
时青禾乘胜追击, “更何况,长得帅的人恨不得天天出门, Xylon一直不露脸,当然是因为长得丑!”
时冬暖还是没说话,只是这次表情略显难过。
韩嘉榆注意到,适时提醒:“时姐,孩子喜欢,就算了吧。”
“你少……”时青禾指着韩嘉榆点了两下,嘴里含着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是咽了回去。
结果是时冬暖先鼓起勇气,大声说:“妈妈,我能接受您是Xylon的黑粉,也请您接受我喜欢或许确实很糟糕的他!”
少年的坦诚,令心思各异的两个大人皆是一怔。
察觉到自己或许过火,时青禾心生愧疚,语气柔软下来, “冬冬……”
时冬暖强调:“所以,不许当我面说我老公坏话!”
时青禾:“……”
她撤回了心里那条愧疚。
沉默观战的韩嘉榆终于开口,试图结束这场闹剧, “其实,我就是X……”
却见时青禾眼疾手快,迅速抬手按住了韩嘉榆的肩膀。
二人对视一眼。
随后不动声色错开。
韩嘉榆垂眸,表情沉了一瞬,抬头看向时冬暖又恢复如常,镇定继续:
“……我就是觉得,说那么多,不如以后带你亲眼见一面。”
“可以吗?”时冬暖表情再次明亮起来, “真的可以吗!”
韩嘉榆似有若无瞄了时青禾一眼,心不在焉应了声, “嗯。”
*
三人继续在厅中工作,直到各自任务完成,才四散分开。
厅中已无人在,时冬暖抱着电脑上楼,时青禾去接个电话。
韩嘉榆则在厅侧的凉台里,手臂撑在栏杆上远眺。
叮。
手机提示音响,韩嘉榆查看消息,发现是时青禾发来的:
“刚才流量粉撕逼,咱们手头又有经纪团队被开盒爆破了。万幸我现在名下只留你一个艺人,你还藏得特别好。”
韩嘉榆回:你多小心。
时青禾又回:“本想着冬冬现在成熟可以找时间坦白,偏偏他喜欢X,你个血雨腥风的男人。我再琢磨琢磨怎么办。”
韩嘉榆回了个“嗯”。
随后顺手将消息删除,点了支烟。
时近傍晚,时冬暖回房间整理好,下楼准备吃晚餐,就见韩嘉榆独自在凉台吹风。
他走过去,恰好晚风吹拂,裹着男人身上烟雾缭绕的烟气探进来,卷进时冬暖的鼻息里。
不算呛人的味道。
但确实是烟草气。
韩嘉榆几乎不在家里抽烟,至少时冬暖从没发现过。
今天算是这人难得破例。
在大学校园,时冬暖见过一些同学难过或思考的时候,会抽烟缓神。
他边靠近边猜测,韩嘉榆现在到底是在思考,还是在难过。
男人耳尖,听到脚步声,还没转头,就先熄灭了手中抽了不到一半的香烟。
时冬暖忙说:“没关系,你可以在家抽烟的。我又不是小朋友,不需要特地回避。”
听见这话,韩嘉榆微侧过脸,不置可否抿了抿唇,仍坚持抬手指,挥散了身边残余的烟味。
等烟味淡了,韩嘉榆才开口, “刚才,关于Xylon……”
时冬暖警告, “你不许diss他!”
“……”韩嘉榆勾了勾嘴角,看着远方山线,回应, “好,我不diss他。”
“那你继续说吧。”
“我只是想问,刚才关于Xylon的事,你现在还难过吗?”
被挂念的感觉很好,时冬暖心一热,坦诚回答:“其实不难过。X神出道那么多年,什么骂名没有背负过?我一路关注他,那些骂声就像砸在自己身上一样,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韩嘉榆远眺的视线,不知不觉间停留在时冬暖脸上。
目光柔和,像是沾染了远方山线的朦胧。
“只不过,时姐是我妈妈。我说出口,是因为相信她,相信她不会辜负我的表达,不会故意让我难过。”
“嗯。”韩嘉榆称赞, “你做的很好。她也是。”
时冬暖想起对方的承诺,又问:“对了,你什么时候能带我见Xylon啊?”
韩嘉榆顿了顿,才回答:“得再等等。”
“等什么?”时冬暖记起话题结尾对方看了时姐一眼,猜测, “是要等时姐同意吗?”
韩嘉榆没回答,只是垂下睫毛,试图隐藏眼底的情绪。
时冬暖则心想:应该是猜对了。
他叹了口气, “你和时姐有好多秘密。”
简单的一句抱怨,竟换来了高冷男人郑重地一句:
“对不起。”
时冬暖眼眸一颤,猛地抬头,望向刚道过歉的男人。
此时,韩嘉榆仍在凝视遥远天际与山的交界线。
山腰上的一处小村落倒映进男人漆黑的眼眸,像是满城的岁月都融化其中。
这一幕让时冬暖意识到,自己和韩嘉榆的差距,从来都不仅仅是年龄或辈分而已。
他像是在宫殿里被保护得完美的小王子,不谙世事,再装沉稳,都显得天真。
而对方则趟过数回风霜雨雪,与时青禾一样,浑身都写满了他读不懂的故事。
“时姐对我有知遇之恩。”
韩嘉榆看着远方,似是回忆起了从前。
时冬暖隐约听懂,这大概是韩嘉榆愿意帮时青禾保守秘密的原因。
他已不在乎秘密的内容,只是好奇, “那么,这是你对我好的原因吗?”
韩嘉榆眼眸中的城市因这句话摇颤。
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
沉默许久,韩嘉榆才回答:“不是。”
“为什么犹豫啊?”时冬暖撇嘴, “该不会是在想怎么骗我吧?”
“没骗你,只是在想,有些话能不能说。”
“能说吗?”
回答的又是一句意味深长的, “得再等等。”
时冬暖忿忿想:幸好一直都在叫小舅,而不是哥哥。
这人根本没有和我更亲近,他和时姐才是天下第一好!
在心里报复似的把“韩嘉榆”的名字挪到人际序列的最后一位。
大度的时冬暖这就原谅了对方。
他记起最初提及Xylon的问题还没得到回应,追问:“那你呢,你的看法呢?”
“嗯?”
“你觉得Xylon怎么样?”
大概人人骨血里都有点赌徒的基因。
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都会让人产生“说不定呢”的侥幸。
说不定呢?
说不定Xylon和韩嘉榆真的有很紧密的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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