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俊秀的少年握着手机,贴着耳朵,认真对话:“白阿姨,我马上就会到家。”
侧脸俊气,鼻梁高挺,字正腔圆。
电话那头嘱咐几句,少年皆一一应下,又笑,露出一对虎牙:“白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哥哥的。”
“有我在,哥哥不会出什么事。”
……
直到飞机起飞,众人也没回过神。一道的空姐五六人,站到了中午,等到送餐时间到了,才恍然回神,各自推搡着争夺送餐的任务。
有点野心的都会去抢着送餐,头等舱机遇多,有钱人高兴了总会塞点小费,运气好些的,遇见豪气的富商,小费还能翻个零头。
这想法没错,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已经成为习惯。
然而叫人未曾预料的是,点餐的铃声始终没有响起。
正困惑,其中一个空姐指了指玻璃窗里的风景,憋红了脸。
是羞红了的。
几个年轻的女孩透过玻璃窗,总算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身影。
偌大头等舱里,少年睡得随意。
年岁瞧上去不怎么大,面上盖着眼罩,无法辨析面容,金色的发丝掩住了大半张脸,得他父亲真传,少年拥有一头亮丽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肤色也白,近乎透明了,配上一头金发,肖似吸血鬼。
当然是夸他帅气。
像吸血鬼也不消瘦,生得健气,不显突兀。
因由外国人的刻板印象,空姐的目光迟迟停留在他的腹部,咽了咽口水。
少年像是应承她的猜测,一个无意识的翻身后,恰巧露出几块紧实结实的腹肌,只在少年人精瘦的腰上粗粗一瞥,就足以窥探他日后的强健。
白腻地像雕像,不知摸起来是否也是一样光滑。
空姐红了脸,再不敢偷看。
几个妙龄女孩踌躇一番,又开始互相谦让。
美好的事物令人争夺哄抢,而过于美好,就会产生敬畏。
谦让未得到美满的成果,反而彻底丧失良机。
等待飞机即将靠岸,也终究不敢迈出那步。
少年睁开眼,并不在意窗外打量的目光,待来接送他的保镖到场,才松了口气。
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与另个国度的亲友报平安。
寥寥几句,对面就没了声,大概放宽了心,再简单嘱咐几句,就挂了电话。
少年坐上汽车,合上眼,向后倒去,想再回到刚刚的梦境。闭着眼思索来思索去,还是没睡着。
须臾,才像是想起什么,又重新拾起丢到一旁的手机,点开了屏幕。
手指在联系名单上滑动,最终停留在某串号码前。
号码已经倒背如流,可是从未试过拨通,那头传来的永远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昭示关机或是忙碌的讯息。
裴京郁抚摸这串冰冷的数字,良久,吐出一口气。
俊气的面上没什么神情,浅蓝的眸子深邃,望向车窗外,凝视几只并排而行的飞鸟。
终于,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他终于下定决心,指尖磨蹭着号码,总算打开了输送短信的触键——
哥哥,我回来了。 很快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后,谢昭君将裴京郁送回家。
“阿郁,再见。”谢昭君站在车旁对他挥手。
裴京郁微笑了一下:“小昭,再见,你也快点回去吧,到了之后还是老样子,发个报平安信息给我。”
“好。”谢昭君点了点头。
裴京郁转身上楼,刚走了两楼,手机就响了起来。
竟然是工作群里发来的信息,原本一天信息都没几条的工作群竟然开始爆炸了。
群聊——这个破班还要上多(9)
【AAA给苏打饼干打孔小李】:你们猜我刚刚不小心发现了公司年会的什么秘密?
【AAA给草莓挑草莓籽小林】:什么?
【AAA给苏打饼干打孔小李】:我小道消息,据说今年公司年会设置了二十个一等奖。
【AAA给草莓挑草莓籽小林】:什么?这么多个?是什么奖励?
【AAA给苏打饼干打孔小李】:二十台遥遥领先mate100!
【AAA给草莓挑草莓籽小林】:!!!恐怖如斯,这手机现在线下都得预约买,要是能抽到那可真是遥遥领先了。
【赵雯华】:二十个一等奖,抽到的概率还挺大的(捂嘴笑emoji)x3,年会那天大家争取每个人抽一个。
【长衫赵子龙】:赵姐说得好(鼓掌emoji)x3。
【谢】:阿郁,我到家了。
【谢】:(捏没有爪子的照片)(猫爪子挥手打招呼动图)
裴京郁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打了一行字回过去。
【郁】:好,快去洗漱,早点休息。
【谢】:嗯嗯,阿郁,晚安。
【郁】:小昭,晚安。
【郁】:小昭,今天公司有年会,你不用来接我了。
【谢】:为什么,QwQ。
【郁】: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完年会,我今天开完之后自己回家就行。
【谢】:但我可以等你,阿郁。
【郁】:真的不用了。
【郁】:乖,摸摸头。
第68章 霸总の醉意
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台上西装革履的领导正在拿着话筒回顾过去一年公司的成就和战绩,感谢所有员工的付出,并开始展望明年的发展云云,讲得津津有味,讲完之后就开始表彰优秀员工,感谢他们的表率之类。
台下众人也十分配合,掌声雷动。
前面这一冗长的环节过去,终于来到了万众瞩目的抽奖环节。
今年抽奖和往年不太一样,今年虽然仍然是借用app抽,但和往年直接出奖项不同,今年是每人抽一个数字。
等会在大屏上还会一个个随机出每个奖项抽到的数字,抽到一样的数字的人就得奖,一共抽三轮,领导美其名曰是增加员工惊喜感和获得感。
台上不断有人上去表演节目,载歌载舞,表演乐器的也有,还有人即兴上去整活,反正往年也有,大家就图一乐,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谢昭君近来养了不少肉,堆积在肚腹,原先凹陷贴着骨架的肚子像秋冬松鼠的腮帮子一样,鼓起来,显得圆润可爱。
谢昭君某天洗完澡,要吹头发,谢自祈摸到他潮湿的发尾,环着他坐在自己怀里,像抱了个大型布偶。
小孩不爱乱动,乖巧得垂着头,露出白洁的后颈。
声音也小,可是能叫谢自祈听清,“哥哥。”
他念哥哥这两个字清晰,落地有声,“帮帮我。”
谢自祈有些洁癖,一部分是身体上的,一部分是心理上的。这或许源于他骄横不可一世的童年,被养得傲气,什么东西都要干净的,旁人碰过的什么于他而言都好像脏了,沾满了污垢。
养一只宠物,自然也要自己劳心劳力,亲力亲为。
他面上是没什么表情的,既未笑,也未露出嫌恶的神情。拍了拍无知无觉的双腿,声音也轻,沙哑的轻,尾声却勾起来,象征着主人隐晦的满意:“过来。”
谢昭君光着脚走过去,脚趾踩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
湿润的发尾向下滴水,哒哒落在柔软的毛巾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他个头小,浴巾包着他整个人也有余地,托在地上,像留了一条尾巴。
走路微微摇晃,因由不常锻炼,小腿没什么力气,被热水氤氲得有些发软,就显得脆弱。
这样一路走过去,离谢自祈两三步的距离,这昳丽的少年伸手,半敞开双臂,颇有上世纪贵族的矜贵,眼尾上挑,带着莫名强势。
谢昭君就扑到他的怀里,称职当着没主见的猫。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讨好,顺从的,柔和的,可以随意消遣的玩物。然而谢昭君不当回事,谢自祈也并不觉得怪异。
畸形的关系套上了温情的壳子,又因由年少暴君的威慑,父母的纵容,女佣的讨好,也未有人教过他什么算是正常的人际交往。
自然,畸形也就不是畸形。
至于是怜爱,还是其他形式的喜爱,谢自祈不当回事。也没人去问他,与他探讨这样高深莫测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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