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竹目瞪口呆,原来叶泊语口中所谓的“教训”如此霸道蛮横。
他来,就是为了揍人。
倒是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一直以来,他是这个圈子里的异类……
叶泊语的姥爷是暴发户出身,女儿继承了其父彪悍的人生态度,当初之所以和叶父结婚,想法也很纯粹——就是看这男的长得好看。
因为家里有钱,又是独生女,杨悦可的人生可谓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唯一一点坎坷,是叶父给的。
叶泊语的父亲是个事业心重、上进心强的男人,巧的是他的野心和他的实力正相当,结婚后又有老丈人的助力,五年内就让一个初创公司在业界站稳脚跟。
这本是值得炫耀的事,杨悦可却不这么想。
叶汶语五岁了,和自己爸爸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由于理念不合,夫妻俩总是吵架。
那时候杨悦可已经怀上叶泊语,或许是为了孩子,一向崇尚自由的她,忍下来。
又过了五年,叶父的公司蒸蒸日上,手中掌握的权利也越来越大。
这在旁人看来艳羡不已的生活,杨悦可说不要就不要了。她离婚,不拿叶父一分一毫,只要回自己那份嫁妆。
带走了叶泊语,姥爷曾经想过要把孩子改名,姓杨。
“干嘛的啊,我小学同桌就叫杨博宇,太大众了,一抓一大把!叶盛也就这一个优点啦,姓不多见,您还想给抹消了。”杨悦可看得很开,跟不跟自己的姓有什么关系呢。
人是她选的,路她走过。
一个名字而已,好听不就完了?
叶父则是非常传统的男人,适当的年龄娶妻生子,往后家业由儿子继承。
杨悦可嘲笑过这一行为,说:“你丫当自己皇帝呢?那要不要再立个嫡长子?”
叶父嘴拙,铁青着脸,练习憋气。
结果还是让叶父当成了这个皇帝,两个儿子,杨悦可带走的那个,没有继承权。
叶泊语接不接受呢?
让他选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父亲,还是一个不靠谱爱抢他玩具的妈。
五岁的小朋友选了后者。
叶泊语的童年是在姥爷家度过的,杨悦可对他的管束很松弛。
松弛到什么地步呢?
孩子没死就行。
少了婚姻的约束,那几年她去欧洲、北美旅游,给叶泊语的姥爷发照片,每次怀里都搂着不同肤色的男人。
给姥爷气坏了。
后来姥爷病危,不放心小孙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杨悦可照料好孩子。
一向积极乐观的女人在病床前流泪,握住父亲的手,说:“别说这些了爸,我和泊语都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所以就是没答应。
姥爷死后,杨悦可带着叶泊语一块生活,小孩要上学,她不像以前那么自由。
于是带着叶泊语吃遍周边的美食,一次消费可以近万元,也会去挤那种很多人排队的小吃摊。
在叶泊语的记忆里,他妈的车上永远放着土嗨音乐,本人也跟着摇得欢快。
他小小一个,坐在副驾驶,安全带就是绑架他的作案工具。
升上初中,杨悦可每个月会给他的卡上打一整年都花不完的钱,挥一挥手:“儿子,妈要远航啦,别太想妈。”
叶泊语会不耐烦地回一个字。
“滚。”
没有不礼貌。
母子俩就是这么相处,杨悦可坑儿子的次数,可比叶泊语大不敬的次数多多了。
杨悦可外出旅游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人回来了,越发虚弱。
叶泊语说:“你别玩得太疯。”
杨悦可笑着,抿起苍白的唇,“怎么?舍不得妈妈啊?可妈妈要去钓凯子了。”
叶泊语:“……”
后来,杨悦可的病情实在瞒不住,化疗剃光了所有的头发。
医院的走廊里,叶汶语代替叶父来探望自己的母亲。
叶泊语站在病床前,女人还跟他开玩笑:“刚见到你哥了?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从你们俩之中选了你吗?”
叶泊语注视病床上瘦弱的女人。
杨悦可咧开嘴,自己先笑了,“因为你长得最好看。”
“一点都不好笑。”叶泊语毫不客气地泼冷水。
杨悦可依旧笑,手指堪堪划过叶泊语的手背,“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都快赶上你哥哥了。”
“在你钓凯子的时候。”
杨悦可笑得更开心,“那你怪妈妈吗?”
叶泊语没说话,眼眶却红了。
“对不起,泊语,原谅妈妈吧。”
##
杨悦可死后,叶泊语还未成年,一群不知哪里冒出的亲戚们虎视眈眈这一大笔留下的遗产。
于是,叶泊语被接回叶家。
叶父为其重新安排了学校,限制了叶泊语的开销。
倒不是想要吞掉前妻的财产,叶家的财富早就不再用数字衡量,但他觉得叶泊语缺乏基本的管教,性格也太张扬。
严子衿讨厌新来的表哥。
和住在隔壁的范竹几次三番表达过不满。
彼时范竹刚刚上大学,母亲死后,范家将他接回来,安置在小院里,对他的态度极差,高考结束更是直接将他赶出去。
“范竹,你帮我整整他!”十五岁的严子衿,长得又白又嫩,喜人得很。
范竹很宠这个小弟弟,在严子衿的软磨硬泡下,答应用手段将叶泊语骗出来。
他见到叶泊语。
同样是十五岁,同样是好看的长相,叶泊语给人的感觉和严子衿完全不一样。
阴沉、冷漠,在一个少年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叶泊语手里掐着那张纸条,看到范竹第一眼,确定了人,直接扬拳头揍下去。
鼻血倒灌进喉咙,范竹疼得飚泪。
叶泊语学过搏击。
是以前杨悦可喝醉酒给他报的班,基础没学,直接实战演练,差点被揍死。
打电话给他妈问怎么回事,他妈一敲脑袋,哎呀,我报错课程了,直接就是最高阶,儿子,你还好吗?
叶泊语牙都要咬碎了,逞强吐出俩字:“没死。”
后来一直练着,初中三年一节课都没落下。
范竹痛呼出声,叶泊语站定在他面前,把那团揉皱的纸扔给他。
上面写,有办法可以让他脱离叶家。
十五岁的少年知道这是唬人的,拎着范竹的领子:“谁跟你说了我的事?”
范竹说是自己打听的。
被小自己好几岁的准高中生揍了,讲出来都丢人。
但叶泊语那时已经比范竹高,他比大多数人都高,每天规律作息,练搏击,上课下课……
他日复一日,重演这样枯燥的生活,就是为了成年之后,第一时间离开叶家。
鼻血还在流,范竹凄惨地坐在草坪上,仰着头,“对不起,耍了你,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妈妈去世很久了。”
叶泊语松开手,站定思考。
半晌后,他说:“你和严子衿都把我当蠢货?”
他很聪明。
马上就找到了幕后主使。
并且非常公平地,也揍了严子衿一拳。
范竹至今忘不掉那个场景。
严子衿一边哭一边尖叫,那张好看的白嫩的脸皱成一团。
闻声赶来的大人,神色各异。
叶泊语的姑母大惊失色,叶父脸色铁青,叶汶语也对这局面猝不及防。
唯独叶泊语的姑父,大力拍着手走出来,说打得好,就该让他长长教训!被宠得简直无法无天!
他甚至招呼叶泊语,让其再出手。
严子衿哭得更凶。
叶泊语则扫视一圈,丢下一句“少来招惹我”,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下姑父的脸也挂不住。
“泊语这小孩,是该管管。”
没人管得住叶泊语。
十八岁成人后,从叶家搬出去,他留下一句话:“今后碰到就当不认识。”
叶父被气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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