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马书雪要回国,他拜托对方帮忙约见向坞一面。
“就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陈桓昇说。
马书雪一脸的不信,“都多久没见了,他肯定不愿意见我。”
结果很意外,向坞还真的答应去接机,连带着见到的还有他的新男友。
与向坞告别后,马书雪坐上出租车,第一时间给陈桓昇打电话。
“不如放弃吧,他现在过得很好。”
马书雪向陈桓昇描述向坞的男朋友:“长得可帅了,比你帅,还比你高,就是年纪看着有点小。完了老陈,你没戏了。”
她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陈桓昇虽然是她的朋友,有什么忙她都乐意帮一帮。
但是他们这群人对向坞太残忍了。
马书雪常常想,人究竟要怎么倒霉,才能活成向坞那样子。
所以再见到向坞时,她的语气忍不住带上怜悯,却忘记了自己也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俯瞰着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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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小儿子的生日宴上陈桓昇频频走神,停车场的对话还在脑内一遍遍地循环。
他再一次见到向坞了。
和六年前相比,向坞几乎没什么变化,或许是回忆的滤镜,让他觉得对方更有魅力,时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陈桓昇不知道,如果再早一点遇见,再早三个月或者半年,向坞就该是截然不同的两样。
因为他的不知道,所以每每想到叶泊语凶狠的态度和不耐的神情,都会进一步分神。
陈桓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乃至于作为宴会主持人的叶汶宇来到他面前,他都没有察觉。
陈家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很溺爱,即便陈桓昇这几年在国外一无所成,回国后依旧找人牵线搭桥。
叶汶宇看重对方手里的资源,愿意与其打交道。
看出陈桓昇心不在焉,他主动上前搭话。
却不想从陈桓昇口中听到和自己弟弟有关的事情。
“叶总的弟弟刚刚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了。”陈桓昇含蓄道,“不巧对方是我的学弟。”
叶汶宇惯会察言观色,自知不可能是学弟这么简单。
“他走了?他把女方扔下就走了?”叶汶宇明知故问道。
陈桓昇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
想到停车场里跟在叶泊语身后的女人,神情微动。
马书雪被向坞删除了微信没几天,无意刷到同城酒吧,他和叶泊语亲密搂抱在一块的照片。
马书雪:【截图】
马书雪:【这是向坞没错吧?旁边的是他男朋友,他俩没分啊?那你还捣鼓我给你说好话干啥?害我被删了[中指]】
陈桓昇压根没听进去,在他心里叶泊语已经是个有男朋友还要去跟女人相亲的渣男。
那天向坞站在停车场等了不知道多久,一见面,就被叶泊语凶巴巴地对待。
况且这种照片根本不该流出来。
叶泊语太年轻了,只顾享受玩乐,丝毫不顾及向坞的感受……
陈桓昇抱着某种复杂的心情,几乎天天光临这家酒吧,每天喝醉酒面对前来搭讪的人,总是下意识找和向坞相似的面孔。
真正见到本人,反而不敢贸然靠近。
驻足在远处看叶泊语一杯接一杯地灌向坞酒。
蛋糕送出去的时候,自然看到向坞惊讶的神情,那双眼眸首先紧张地望向叶泊语。
陈桓昇的心脏像被一根根细针扎透。
曾经那是属于他的。
现在全部属于另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苦情前夫哥是斗不过小狗的!
第51章 你这是要干什么?
十月的夜晚气温骤然下降,尤其有风刮过,冷空气顺着衣领、袖口兜进,身体一点点渗入凉意。
酒吧外面,向坞刚拉住不管不顾一路疾走的叶泊语,就被对方迅速甩开。
叶泊语没有继续往前,停在原地,别开头,不肯给向坞看自己的脸,像赌气拒绝沟通的小孩,顶多上幼稚园大班。
向坞刚张开口,“泊语……”
“他为什么知道你的生日?”听到向坞的声音,叶泊语立马转过头,给台阶就着急忙慌地往下走,“你们有那么熟,他连你的生日是哪天都一清二楚?!”
其实更想问凭什么,陈桓昇有什么资格,比他先一步……
眼下的局面让向坞猝不及防,刚想开口,叶泊语又说:“你们真的只是校友那么简单吗?”
向坞不想两个人吵架,叶泊语却咽不下这口气,咬牙切齿,“你过生日,干嘛不告诉我?”
向坞张了张口:“我不怎么过生日的。”
这是实话。芳文洁没有那种仪式感,很多节日,向坞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给自己煮一包饺子、一份汤圆,买月饼、吃粽子……唯独生日,他不为自己买蛋糕。
节日是大家一起过,生日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自己的事,从来都不重要。
“而且也早就过去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向坞连忙解释。
叶泊语板着一张脸,用生硬的语气问:“那是什么时候?”
“……十月一。”其实早就说过一次,只不过当时叶泊语喝醉了酒,忘记了。
“那他为什么送你蛋糕,他对你有意思?他从前就对你有意思?他真的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你有跟他说清楚我们什么关系吗?”
叶泊语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把向坞砸蒙了。
早在酒吧里面叶泊语心里就憋着一股火,陈桓昇说蛋糕是送给向坞的生日礼物,记得向坞以前爱吃。
叶泊语一时忘记反应。
如果是从前他会怎么做?叶泊语无从参考,他既没有过恋人,那就更不存在什么情敌。
那瞬间凉意从脚底往上冒。
向坞比他大了六岁,两个人才认识不到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向坞绝大部分的人生他都没有参与。
曾经他和陈桓昇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他也无从知晓。
一股焦灼感牢牢扎根,瞬间生长成尖锐的荆棘,盘桓在心间。
叶泊语目光灼灼看着向坞:“你最好全部说清楚,如果有事敢瞒着我,你就死定了。”
这在旁人看来,无疑是一场霸凌。
朦胧的月光将夜色染上一段醉意,高挂在半空的树梢上,薄薄的叶片颤了两颤,险些被秋风带走。稀疏脆弱的枝叶下,叶泊语的气势阴森可怖,向坞被他衬托得苍白又弱小。
“……我曾经和陈桓昇交往过。”向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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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原封不动摆在桌面,没有人动过。
陈桓昇手里拿着塑料叉,来回转了两下。
忘不掉叶泊语粗暴拉起向坞离开的场面,小少爷甚至连借口都不愿意给,压根不询问伴侣的意愿。
“蛋糕就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叶泊语的语气冷硬,神情更是冰冷到极致,目光倒是很锐利,从陈桓昇的脸上狠狠刮过。
向坞总会吸引一些烂人。
从前是王辰,现在是叶家的二少爷。
叶泊语在圈内的名声很差,暴力是出了名的。连叶家都拿他没办法,叶汶宇自称家里很头疼这个弟弟,想找个人治治他,所以才安排了那样一场相亲。
叶家可能知道他在外面胡搞些什么,但不在意,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不如说这个圈子里全部都是这样的人。
那向坞知道吗?
眼看着叶泊语带向坞离开,陈桓昇想拦,如果向坞向他求救的话——但是从头到尾,向坞没有看他一眼。
向坞看上去的确慌乱,眼睛却一直跟着叶泊语打转,好像对方就是世界的中心。
那份待遇他曾经有过,所以再清楚不过。
陈桓昇心中酸涩一片,情侣间的事,他不能随意插手,说不定会起反效果。
就像他一时没忍住送出的这个蛋糕,没有人领情,还闹得如此难堪。
塑料叉最终落在那个形状完美的蛋糕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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