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之家(3)
陆擎森想了想:“都可以。”
容印之转身又回到厨房,男人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空气中仿佛还能闻到精液的淡淡腥味,巨大的羞耻感重新笼罩了容印之。这当然只是他的错觉,陆擎森毫不在乎地打开了冰箱,问他:“你喝什么?”
“……福佳白。”
容印之挽起睡袍袖子,很快就调好酱汁拌好小菜。陆擎森一直在门口看,目不转睛的,盯得容印之心里恼火,微微垂着头避免跟他有视线的交会。两人坐在客厅小饭桌上,沉默地各自喝完一瓶。小菜吃下去一半,重新打开两瓶酒,从饭桌转移到沙发,对话也只有“还要开一瓶吗”“好”。
客厅里忘记开灯,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电视剧,屏幕的光映照着两张无聊的脸。容印之两瓶啤酒下肚,水分侵袭了膀胱的同时,酒精也侵袭了脑袋。
站在马桶前小便完,他骂了一句“去他妈的”,也不知道是骂谁。
都已经是婊子了还装什么矜持呢?
粗暴地按下冲水键,他大步走到陆擎森身前,脱了睡袍,跪在他胯间动手剥他裤子。陆擎森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沉默,让容印之恨得牙痒痒的,简直是高高在上的沉默。
把还软着的性器含在嘴里,他开始毫无技巧地给陆擎森口交。笨拙、野蛮,似乎只是单纯地让那根阴茎沾满口水。即使如此,对方还是很快就勃起了,尺寸让容印之的嘴巴张到最大也难以容纳,他却还是拼命地要吞进去,痛苦得让自己一个劲儿干呕。
陆擎森用手掌按住了他的头,把他从自己的阴茎上推开,容印之斜着脸挑衅似的看他,嘴角还挂着一丝唾液跟龟头连在一起。陆擎森的手一拿开,他便站了起来当着他的面脱下内裤,提起裙摆抬腿跨上沙发,往那根阴茎上坐。
跟上一次已经隔了两个多小时,再进去还是有点困难。他努力了半天都没能让前端顶进去,一次次滑到他臀缝里去。
懊恼,挫败,觉得被男人的沉默和无动于衷羞辱,让容印之气急败坏地开始跟自己过不去。当他再一次尝试坐上去的时候,陆擎森托住了他的屁股。
食指和中指先是探进他嘴里,在口腔里湿润过,又拿出来伸进了肛口。
容印之抹去下巴上的口水,酒劲儿让他有些肆无忌惮,任由自己伏在男人肩膀上大声呻吟。一面配合着身体里手指的动作,一面自己给自己撸动阴茎。
很快,他就被推倒在沙发上抬着一条腿来了第二次。
闭上眼睛,屏幕的光依然透过眼皮投射到他的视网膜上,像廉价旅馆外面光怪陆离的霓虹灯。
他跟这个男人从一夜情开始,约会第二次、第三次,今天是第四次。
除了知道他叫陆擎森以外,他对他一无所知。当然,也没兴趣知道,就让所有的关系都保持在性爱层面好了:床上的喜好、阴茎的尺寸、持久度、敏感度,知道这些就行了。
如果不是被操得神志不清说出了名字,他本来打算起个假名的。
“啊啊……!”
阴茎从进去开始就毫不客气地开始抽动,脚腕被对方抓在手里让双腿被扯开一个方便抽插的角度,睡裙已经被掀到肚皮上去了。
容印之侧着身体,抓紧了脑袋下面的沙发靠垫。屁股里很热,肛口被磨得发疼,可是快感还是层层上涌,逼迫着他一声接一声地叫。
陆擎森把他翻成正位,整个人压上去,性器深深地插进容印之身体里。
容印之高叫了一声之后,开始低低地抽泣。两腿被折在胸前,膝窝被两手掐着,两节白皙的小腿随着男人的动作在对方手臂两侧无依无靠地摆动。
从后面望过去,被陆擎森宽阔的后背挡住,容印之就只有那两节小腿和脚掌一左一右地露出来,上下晃动。脚指头忠实地反映出主人现在的感受,可怜巴巴地蜷起来,似乎受尽了委屈。
容印之一边哭一边哼叫,自己的阴茎从软到半硬,在阴毛里晃动着吐出体液。屁股那里变得湿答答的了,里面舒服得要死。
舒服得他全身发软,整个人仿佛掉进美妙的泥沼里不想出来。
他无意识地抓住了身上的裙子。
高级真丝,著名的意大利内衣品牌。国内没有店,他花了四位数托人从当地的旗舰店买回来的。
说是送给女朋友。
被人夸会疼人,好眼光。
大概没有想到会被穿在他自己身上吧?
这个柔滑的触感,让他上瘾。
这薄薄的一层,是他的快乐、他的自由、他的铠甲、他的温暖。
他离不开它。
“嗯嗯——啊……!”
肛口几度紧缩,他射在自己的肚子上。等他射完,陆擎森直起身来放下了他的腿,静静地看他闭着眼睛喘了一会儿。
“起来。”
陆擎森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容印之懂得他的意思,爬起来膝行到他身边,再度跨到他身上,向着那根阴茎坐下去。
顺利地将它一整根都坐进屁股里,直达深处。
陆擎森把他睡裙一边的吊带勾下来,露出半边胸部。小小的乳头已经恢复柔软,颜色很可爱。
他张嘴咬住了它。
“啊啊啊啊——!”
容印之被男人箍住腰,牙齿啃啮着乳尖,开始了猛烈的挺动。
昨晚到底做了几次,容印之记不清楚了。
屁股里似乎就没空过,短暂的抽离之后,那根阴茎就会再一次顶进来把它填满。他好像一整晚都在摇晃着身体,被肉欲支配着,只要屁股被塞满就会挺着腰去配合对方,哪怕他已经疲劳得说不出话来。
早上醒来,天已经大亮,哪怕隔着窗帘也能知道今天外面天气很好。
身边没有人,不知道那个男人去哪儿了。他不喜欢叫陆擎森的名字,关系又没有那么亲近,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叫。
动动手臂,全身都酸软得不行。他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把窗帘扯开一半,大片的阳光洒进来,温暖明亮。
突然又不想动了,容印之往回退了一步倒回床上去,躺在阳光里头晒。
让紫外线给你消消毒啊,垃圾。
真丝质地的睡裙温柔地覆盖着他的身体,哪怕沾染了许多精液的痕迹也依然柔软,详细地勾勒出每一个细节。凸起的乳尖,因为平躺呼吸而起伏的肋骨、胸腹,微微敞开的双腿间匍匐在毛发中的阴茎——薄薄的料子和地心引力仿佛怀着恶作剧的心情,让这具身体透出满满的情色。
容印之索性支起双腿,张开,脚跟踩在床沿上,裙摆因此滑落,让隐藏在下面的那个部分露了出来。
如果腐烂,会先从这里开始吧?
卫生间传来了水声,容印之把腿放下去。刚洗漱完毕的陆擎森走了出来,脖子上搭了条毛巾,赤裸的上身和短短的头发上还带着水珠。
容印之躺在床上仰头看过去,倒转的视线让他有些发晕,却依然不错眼珠地盯着男人的身体。
强壮,健美,腹肌都有八块,就连小腹上的疤痕都显得很有男人味。
看看你自己啊。
为了穿上睡裙的时候少一些违和感,他把四肢都做了除毛。本来体毛就稀疏,现在更是比不少女性都光滑。再热的天他都不敢穿短袖和短裤,也不能把衬衫袖口挽上去,生怕别人看出端倪。
他并不是想要变成女人。
可就是这一点才恶心吧?保持着男人的身体和心,却硬是要把这副身体塞进女式内衣里面,然后看着别的男人的身体性欲高涨。
陆擎森在他视线里绕过床尾站到他身前,在他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他再次把两脚踩上床沿,向着面前的人张开了腿。像刚刚那样将私处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男人眼前。
来吧,这是来自垃圾的邀请。
陆擎森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却俯下身体单手撑在他身边,另一手将他的睡裙往上撩开,撩到脖子还没有停止。
容印之慌了,把下摆抢回来胡乱地往下抻,顾不得对方的手掌还按在自己的胸上,再怎么抻也盖不到肚皮上。
“……不要脱!”他抓着陆擎森的手腕哀求道,“别脱……做什么都行,别脱了它!”
男人微微皱了下眉头,容印之把这个表情理解为生气,于是慢慢地把手松开,一副待宰羔羊的神情,恐惧又怨怼。陆擎森也不说话,手掌沿着他胸腹来回摸,可感觉却又不像是前戏。
仿佛检查皮肤的触感一样,从胸口到腹部、体侧、胯部、腰臀、腿、膝盖,最后抓了他一只脚腕放在膝盖上,从脚踝往上摩擦着。
他注意到了吗?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恶心?
容印之把脸歪向一边,用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睛。
“疼吗?”陆擎森问道。
容印之一下子没懂,直到对方捏了下他的小腿。昨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个人连掐带咬,在他身上留下很多没控制好力道的指痕和齿印,小腿上现在还有淡淡的印记。
所以并不是想脱他衣服,而是想看看痕迹是不是严重吗?
“……不疼。”实际上容印之根本没印象,留在脑海里的只有高潮、高潮和不断地高潮,一直到什么东西都射不出来就只能哭的程度。
可还是想要。
有快感就已经很不正常了,竟然还是那么强烈的、持续不断的快感。是所有男人都会这样?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会这样?是因为这样才会变成垃圾,还是变成了垃圾以后才会这样?
他又掉进这个死胡同里去,翻来覆去地想,全然忘了边上还有个人。
“脏了。”
容印之一哆嗦:脏了,是说我吗?
转头看一眼陆擎森,才发现他拉开了睡裙,盯着前面那些斑斑点点的痕迹。容印之窘迫地从他手里把裙子抢回来,爬起来说道:“我会换的……!”
陆擎森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容印之已经慌慌张张地跑进卫生间去——马上又跑了出来,垂着头低声说:“你能……出去一下吗……”
高大的身影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容印之似乎把肩膀缩得更紧了。
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内衣拿进卫生间,他迅速地打开淋浴器,抱着膝盖蜷成一团,蹲在浴缸里。
他是不是在嫌弃我?!他就是在嫌弃我!
容印之咬起了指甲。每当他焦虑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把右手小指或者拇指放进两颗尖牙之间咬,还会用牙齿来回刮指甲的表面,经常把那两个手指尖咬得又红又肿,指甲也总是被刮下一层粉末。
他嫌弃我,他竟然敢嫌弃我!?他凭什么嫌弃我?!
热水都要放完了,温度渐渐变凉。他才终于停止咬指甲,却始终没停止“他嫌弃我”这个被害妄想,红着眼圈把自己洗完,把脏了的衣服洗完。
临走出去之前,还得努力调整一下神态,不要让对方看出来。陆擎森正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啤酒,临近中午,肯定已经饿了。
“中午……你想吃什么?”容印之问道。自己也胃里空空,他想着冰箱里那些材料,为了保持新鲜度,所以每次采购的食材都只有三四餐的量,如果快点的话能做点什么?昨天的小菜已经把小河虾用掉了……
男人回过头看他,推了下眼镜半天没说话,许久才蹦出一句。
“这个好看。”
容印之一愣。
“你穿这个更好看。”
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新换的衣服很好看?
依然是丝质睡袍、同款睡裙、内裤,可是他把睡袍带子系得严严实实,所以应该也看不出里面穿的款式。睡袍跟昨天的相比简单了一点,没那么多夸张的蕾丝,只不过颜色是柔和的香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