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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之春(18)

作者:魏丛良 时间:2018-12-17 20:06:21 标签:兄弟 年上

“没胃口。”
林鹿放下了筷子,脸上看不出表情,向之暨皱皱眉,刚想说话,就听林鹿道:“给我拿个鸡蛋吧,我现在没胃口,待会再吃。”

向之暨直接拿了两个水煮蛋给他,没听他那句“待会再吃”,而是敲碎了后剥去壳,递给他,“现在就吃掉。”
林鹿抿着嘴唇,没有动,向之暨的手悬在半空,两个人僵持了片刻,那凝滞的气氛都快让周围的人注意过来了,林鹿只好接过鸡蛋,他对向之暨说了一句,“我真的不想吃。”而后,小口小口吞咽下去。

吃过了早饭,整理好祭祖用物,和往年一样,分了几辆车,开往墓园。
今年向之暨自己也开车了,他刚打开车门,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林鹿说:“我有东西落在了房间里,我想去拿。”
“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我很快就过来。”说着,林鹿未作逗留,便小跑着回去。

魏丽他们的几辆车都开走了,向之暨靠在车门前抽烟等着林鹿,眼皮懒懒散散的耷拉着。
两根烟后,林鹿喘着气,跑了过来,站定在向之暨跟前,似乎因为跑着的原因,脸色有些白。
向之暨在他到之前,就捻灭了烟,身上还有烟味,他走到边上抖了一下大衣,回过头时,林鹿已经钻进了车子后面。

林鹿靠在车里,尖尖的下巴扎进浅色的毛衣领子里,宽宽大大的羊毛衣裹着他的身体,他把袖子拉到了手指顶端,白着脸,额头磕在玻璃上,对前面开车的向之暨说:“开暖气了吗?有些冷。”
“我把温度调高一些。”向之暨拨弄着按钮,暖风吹在林鹿身上,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向之暨则说:“你穿的太少了。”
“我没想到那么冷,去年的时候挺暖和的。”林鹿小声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去年你还不是我弟弟。
向之暨的心里突然窜出这句话,而后一惊,咽着唾沫,不在说话。
车子抵达墓园,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原因,站在里头就觉得阴冷,身体里漫开寒意,林鹿下了车,肩膀收紧,小幅度的打着哆嗦。
突然,肩膀一沉,温暖覆在身体上,他仰起头,看到的是只穿了一件烟灰色衬衫的向之暨。
“我不怎么冷,衣服你穿着吧,别冻着了。”向之暨说着,身肩膀抖了两下。

穿上向之暨的大衣,身体被他的温度覆盖,似乎是在这个人的拥抱里,林鹿有几秒微怔,随后捏紧了衣摆,他朝向之暨道谢,撇去自己的感情,是弟弟对待哥哥的态度。
如果,这就是向之暨想要的,他会顺应而为。
29

上一回祭祖还是旁观者,这一次却成了画面里的人。
可这横插人自己生活里的家庭,让林鹿没办法感同身受,就像他一开始无法面对向之暨一般。
但这些不适应终究会慢慢屈服,顺势而为之下,是整颗心的妥协。

林鹿把颜色浅淡的花束放下,墓碑上是他亲生父母的面容,他低下头,怔怔看了数秒,本来以为是无风无浪平静的心,逐渐裂开一条小缝隙,回过头时,脸上已经被眼泪打湿。
向之暨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按了按,林鹿的身体微颤,不着痕迹的往一侧走开,低下头时,下嘴唇被他不轻不重咬着。

留下了鲜花和眼泪,从墓园里出来,迎面而来的风让林鹿打了个哆嗦,向之暨走到他身前,下意识的伸出手,林鹿抬起手,却又见向之暨如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手指无意义的蜷缩,在空气里停滞了几秒,随即慢慢跌回了袖子里。
在得到了“弟弟”这个称呼后,很难不去把现在和过去做对比,若是以前,他们会牵着手,他可以抱着向之暨的手臂,磨磨蹭蹭走一段路。
寒风吹来时,也不只是一件大衣,而是向之暨宽阔温暖的怀抱。

林鹿吁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坐回车里,他立刻脱了衣服,从后座递给向之暨,“谢谢。”
向之暨没有接,他说:“还是穿着吧,待会下了车,还要走一段路的。”
林鹿两手拢紧,沉默数秒,他坐了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彼此都未说话,车载音响里的歌是随机播放,向之暨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后视镜,目光从镜面里看到了靠在后面的林鹿,他好像是睡着了,陷在那件大衣里,只能看到一张巴掌大的脸。
车子在经过一段石子路时,颠簸了几下,林鹿身体摇,额头磕在车窗玻璃上,向之暨立刻问:“你没事吧?”
林鹿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抬起手覆在额头,坐直了身体,目光逐渐清明,与镜面里的向之暨对视,他摇头,“没事。”

这时候,缓慢的弦音响起,林鹿撑开眼皮,和向之暨异口同声道:“黄昏鹿场……”
说完之后,又是一阵沉默,音乐声继续着,缓慢慵懒,是黄昏里的树影摇曳,是林间栖息跳跃而过的小鹿,是一串一串想要言明又止步不前的情愫。
林鹿靠在车里,抬起头时,看着向之暨的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难过,心里被塞满了各种情绪,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花了整整半个月,在伦敦时就不停的和自己说,要坚持住,不要让向之暨为难了,可在此刻,又一次全然崩塌。
眼泪没有预兆的流下来,向之暨应该是没有看到,林鹿在哭的时候,便缩了起来,把脸埋在那件大衣里,只有身体轻微抽动,无声无息。

哥哥这两个字,究竟代表了什么?
是一连串的痛苦情绪还是所有得不到的遗憾,只是因为这个词,就把他画地为牢,禁锢至死。
他的心里下了一整年的大雪,冬季太难熬了,直至如今,半颗心被冻伤,不能碰了,轻轻一碰就是粉碎。

车子到了老宅子,向之暨刚刚停好了车,林鹿便打开车门,快步离去。
向之暨看着他的背影,走到后座,附身低头把自己那件大衣捞了出来,手碰到衣领时,摸到了一片湿濡的痕迹。
向之暨怔愣,接着陡然抬头,视线看向林鹿消失的地方,捏紧了手里的大衣,沉下了脸,往那一处快步走去。

林鹿刚跨进屋内,向之暨就从身后追了上来,他听到向之暨的声音,“小鹿,你在哭吗?”
深吸一口气,林鹿没有理会,往前一步,而后反身拉上了门,却被向之暨一手抵开,林鹿根本无力反抗,他抬起头,看着逼近的向之暨,他红着眼,沉默的看着。
“你刚才哭了。”
不再是疑问而是称述事实,林鹿一颤,他捏紧了拳头,声音是被挤出来的,难堪笑道,“是啊,我是哭了,我一听到那首歌我就忍不住了,我那么喜欢你,却要因为是你的弟弟而被你丢掉,我为什么不能哭。是不是发现我对你余情未了,所以你又要不理我了?”

这样的话从林鹿嘴里说出来,让向之暨错愕不安。
林鹿的神情跳跃太快,他脑袋里闪过什么,却来不及抓住,因为下一秒,林鹿便跌跪在地,双膝是凿下,发出沉闷声响。
向之暨头皮发麻,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人,几乎没有等待,即刻他就把林鹿捞了起来,搂在怀里,身体都是颤抖的。

“小鹿?”向之暨喊了一声。
舌尖都在颤栗,林鹿抽噎着,趴在他的怀里,像是要绝气了一般,断断续续说:“我好累,我不想爱你了,如果你不能够爱我,就不要再对我笑,不要关心我……我求求你了……别对我那么好……你这样让我怎么办?让我该怎么办啊?”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情绪崩溃的林鹿,向之暨呆滞了数秒,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觉得怀里的人猛然一震,随即身体软下。
向之暨睁大眼,搂着林鹿的肩膀,喊了数声,林鹿没有回应。

向言刚走到向之暨的小院,想要问他下午有什么安排,就听到“哐当”一声,循声看去,便见向之暨抱着林鹿从里出来。
“怎么回事?”
向言紧跟在向之暨身边,向之暨喊道:“他晕过去了,你快去把车开过来。”

向言顿了顿,随即快跑到了前门,车子直接开到了胡同口,那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大片的人,向之暨面色冷峻到了极点,紧锁眉头,抱着林鹿坐进车内。
这附近最近的是一个小诊所,向言跟着导航,向之暨盯着林鹿的脸,他咬着牙,所有的情绪都似乎要被他咬碎,吞进了胃里,焦灼燃烧着。
“还没到吗?”向之暨这话不知是是问了多少遍,。
向言额面沁汗,看了一眼导航,面色一喜,捂出汗的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到了,到了,哥,你别急着开门啊,让我先把车停下。”

一个急刹车,身体前倾,向之暨牢牢护着怀里的人,后背缓冲着撞入车背里,他缓了一口气,抱着林鹿便下了车。
走进诊所,前台有一个护士,看到他们立刻站了起来,向之暨急红了眼,大吼道:“快来人……”
一片兵荒马乱,在向之暨紧迫的视线里,林鹿被放在单人床上,医生匆匆赶来,化验检查,给林鹿挂上葡萄糖后,一切才稍显松弛。

医生叹了一口气,看着向之暨,对方僵立站着,高大的身体投下一段阴影,医生说:“病人是营养不良引起的低血糖,再加上情绪激动,才会导致休克。”
“营养不良?”向之暨皱起了眉。
“给他挂了葡萄糖,等他醒了回去后多吃点有营养的,要膳食均衡,现在不管小孩还是年轻人都喜欢挑食……”医生絮絮叨叨说着,向之暨表情木讷,他看了一眼,问:“对了,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是家属吗?”
“我是他哥哥。”
“既然是哥哥,回去后就好好照顾你弟弟,你看他多瘦。”

像是导弹投下后引起的爆炸,耳朵轰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低下头时,看到的是林鹿缩在被子里的一小团身影,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痛,没有任何预兆,在目光落下时,眼泪随之落下。
男人哭不代表什么,不是脆弱不是软弱,只是因为痛苦,太难受了太痛苦了。

没有人会来告诉他,他这么做是否正确?
面对纲常伦理,面对亲生弟弟,面对无法言明的爱意,面对这段禁忌,他没有选择啊,只有一条路,只有一条死路。
可林鹿不行,他承受不住。
于是,在无人辨明的禁忌爱意里,结局成了最终答案。
是与非对与错,林鹿躺在了这张床上,就是所有的答案。

所有的情绪都成了后悔,向之暨隐忍的底线被撬开,他被推到了悬崖口。
30

林鹿醒来后脑袋还有些晕,身体没什么力气,手指蜷着动了动,就立刻被人攥住。
睁开眼,目光扒在了向之暨的脸上,看着他趴在臂弯里熟睡的脸,睫毛交簇,身体轻轻起伏,林鹿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心脏小心翼翼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干涩,他抬起手揉了一下眼眶,放下时,向之暨已醒来,坐起身,目光沉沉,盯着他。
眼神汇聚,林鹿无端的感到心虚,他垂眸看着,睫毛打颤。

在寂静到似乎能听到心跳和呼吸交错的空间里,是向之暨先打破了这段沉默,他问:“医生说你是低血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没胃口。”
“我知道英国的食物都不大好吃,但不能什么都不吃的,小鹿你现在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导致低血糖,这个发展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林鹿沉默着听,在向之暨说完之后,乖乖点头。
是乖巧顺应的模样,却让向之暨觉得自己像是面对着一团棉花,心里有一股失重感,他皱皱眉,抬起头看了眼点滴瓶,“快挂完了,我让护士过来。”

拔掉了针头,扎进去的孔眼在林鹿的手背上留下一小块淤青,向之暨托着林鹿的手,手指小心翼翼磨蹭过林鹿后背边缘,“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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