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和酒吧店主(38)
作者:佶野
时间:2019-01-15 11:53:18
标签:都市情缘
徐灯灯没有要笑的意思,只是伸出一截手臂,把手机递给他。
晏闲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他抬头看了眼徐灯灯,皱着眉把电话放在耳边。
“喂,你好。”
电话那头很久才响起一个哽咽的声音:“我不好,晏闲。”
第五十二章
漂亮脸蛋总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人群中的于梵惹眼的很,背永远挺得很直,说起话来不徐不疾,斯斯文文的,有种特别的气质。
晏闲从前爱极了他身上的气质,也曾把他放在心底好生珍藏,不舍得磕碰,以为这样珍藏,这块儿蛋糕就永不会变质。谁知这块儿他好生珍藏的蛋糕还是轻易地被别人抢走,抢走的那人在他面前张牙舞爪,说它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他们曾度过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快乐到晏闲以为他就要有个家了。他年岁不大,人人说他成熟稳重,没人知道他不过想有个家。
这世间千千万万的重组家庭,他不是最不幸的那个,但于万千宠爱中出生,然后寂寞的长大,仿佛孤独是他的宿命。
他急于摆脱宿命的纠缠,反被另一种形式的寂寞攫住心脏。
于梵在电话那头哽咽,说:“我很想你。”
晏闲瞳孔一缩,转身往外走,轻轻地带上门,没看到身后徐灯灯的眼神也随之黯淡。
茉莉说他那么喜欢于梵…他俩居然还有联系,是不是要和好了,那我算什么,打发时间的床伴么。
门外的晏闲靠在墙上,沉默了许久才说:“你曾经拥有过我的。”
曾经…
于梵痛苦地闭上眼,自嘲般地笑了一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到枕头里。
电话挂上没多久,手机上的闹钟就响了,是助理给他设的,时刻提醒着他今天有什么行程,他忙的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后悔吗?
是的。
但倘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晏闲关上手机,转身推开门进屋,恰好撞上徐灯灯抱着乖乖在门后站着,徐灯灯看也没看他,越过他往外走,嘴唇抿得很紧,心里酸酸的。
晏闲在他身后喊:“你去哪儿?”
徐灯灯头也不回。
随霜居最近很是热闹,一向温和的泰叔最近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乖乖,那个不能咬!”
“那个也不能咬!”“
唉…不要随便尿尿…”
泰叔放下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眼见着《循声望你》第一期就要播出了,徐灯灯却举家搬到了随霜居。
虽说是举家,也不过就是他和乖乖一人一狗罢了。
晏闲清晨去晨跑,晨跑回来之后却发现家里没人了,狗窝里也没狗了。电话一打才知道这小子带着乖乖去西山了。
“我去找老师学习。”他说。
什么学习学习,分明是生气了。
晏闲几次三番想解释,却发现这小子轴的可以,无论他怎么解释,也和他说不明白。
节目播出这天,晏闲又一次来到随霜居。
徐灯灯正开着电视兴高采烈看着节目,他怀里抱着乖乖,泰叔和雪齐坐在他身侧,分享这份难得喜悦,看上去其乐融融。独独没有晏闲的位置。
晏闲来了他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又转瞬移开视线。
一期节目剪辑好九十多分钟,海选时期的徐灯灯头上还带着晏闲送的圣诞帽,傻里傻气。徐灯灯起初还很高兴地看着节目,直到自己一出来,他一看见那个帽子就心中一痛,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雪齐夹在这两个后辈之间也难受的很,一个是自己爱徒,一个是自己侄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俩之间闹矛盾了,原本以为两天就和好了,谁知道这俩小子都不争气,一个个都扭扭捏捏,要说不说的样子,他看着就难受。
而泰叔却只是偷瞄着徐灯灯怀里的狗,心里想着的是一会儿沙发上会不会沾上狗毛。
看了第一期节目之后就到饭点儿了,晏闲在的时候,徐灯灯吃饭的时候就很乖,一句话也不多说,因此饭桌上十分安静。雪齐轻咳了两声问徐灯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徐灯灯咽掉嘴里的饭,“没啥打算,接着准备比赛吧。”
说起比赛他手又顿了顿,一瞬又没什么胃口了。
晏闲伸出手来想握住他的手,徐灯灯猛地一下站起身。
“我吃饱了。”
晏闲伸出的手又收回,皱着眉看着徐灯灯的背影也有些生气。
雪齐看了看徐灯灯又看看晏闲,问:“他吃这么少?”
晏闲皱着眉,语气不善:“谁知道,饿死他算了。”
雪齐叹口气,他是真的不懂现在的小年轻了。
用过晚饭后,徐灯灯在房间里练琴,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是晏闲,他下意识地想关上门,被晏闲一手按住门板。
“闹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家?”他忍耐许久,实在忍不住了。
徐灯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鼻子一酸:“谁闹了,他一联系你我做什么事情都是胡闹对不对?”
“你…”晏闲心里头窝火,耐心都少了大半,“我和他不可能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徐灯灯扁了扁嘴,“你骗人,之前茉莉说你可喜欢他了。”
他既然心里还有你,你也喜欢他,我的喜欢不就变得很多余么。
晏闲愣了愣,低头想亲他,徐灯灯偏头躲了过去,红着眼眶,说:“你别想脚踏两只船!”
晏闲抿了抿唇,最后一点耐心也被消耗了个干净。
“脚踏两只船?”
他往前逼近了几步,顺手关上了门,“砰”的一声,声音吓了徐灯灯一大跳。
“你摔什么摔,门坏了你赔…唔…”
腰被突然搂住,滚烫的唇瓣把他要说的话全吞了进去,晏闲扣住他的后颈,有些粗鲁地堵住了那张让他十分不爽的嘴。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暴躁,他的温柔,都被眼前这个人操纵着了。
真是让人心烦。
他不好好吃饭让人心烦,他不让自己亲也让人心烦。
他搂着徐灯灯的手臂收紧,两人身体紧紧贴着,“哈…你放…”徐灯灯得了空还想说话,又被吻住嘴唇。
“唔…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
晏闲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问他:“饿不饿?”
徐灯灯满腹的委屈一瞬溢了出来,淌了一地。
“不饿。”他说。
晏闲拆了外面那层金箔纸塞到他嘴里。
“不信。”
巧克力淡淡的苦味盈满口腔,晏闲捧着他的脸,蹭了蹭他的鼻子,低声问:
“这两天这么不乖?”
徐灯灯扁了扁嘴,别过头说:“别这么和我说话,我又不是小狗。”
晏闲掰过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喜欢乖乖,我喜欢你,你就是我的小狗,要跟着我,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四处乱跑。”
晏闲好像还没有完整地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徐灯灯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感动,但感动不到两秒,紧接着就听到他形容自己是小狗,那点儿感动一瞬化作梦幻泡影。
“你占够便宜没有,快走!”他推着他往外走,“说的好像我勾搭别人一样,和前男友藕断丝连的可是你,哼!”
门“砰”的一下被关上,因为用力太猛,激起一层细微的灰尘,泰叔听到这个声音,叹了口气。他扭头看了眼对什么都好奇,这里碰碰那里挠挠的乖乖,知道这小爷还得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了。
第五十三章
节目播出之后反响很热烈,网上纷纷开始扒起了几位人气较高的选手的资料,之前徐灯灯在网上小火了一阵儿,大伙儿都以为他是个谐星,节目播出一看,没想到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藉由这股反差感,徐灯灯也成了节目的人气选手之一。
“哈哈哈哈,你们看到没,最开始那个画面这个煤气灯是不是没找到镜头在哪儿?”
“楼上给人家留点面子,这种事情千万不要@煤气灯,我再说一遍千万不要@煤气灯@煤气灯@煤气灯。”
徐灯灯:“……”
新注册的微博账号短短几个小时关注就迅速破了二十万,并且还在逐渐增加。
徐灯灯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啪嗒啪嗒打了几个字发了第一条微博。
“谁说我没找到镜头的,我明明找到了,请不要造谣!”
……就是看的是另一个镜头罢了。
底下一堆来围观的网友,顶到最上面的一条评论,是一封粉丝亲手写的信。
“你终于出道了呀,我是你的小粉丝,之前在酒吧见过,你还给我签了名,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喜欢你好久了,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这条评论在众多哈哈哈的网友评论中显得十分惹眼,徐灯灯心里“哇”的一声,自己居然有小粉丝啦,而且还记自己记了这么久。他打了俩字“谢谢”发过去,心情格外舒适,洗澡的时候都在哼着歌蹦迪。
他的电话多了起来,他妈妈打过来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好啊你,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和我说,长本事了是吧, 别人和我说电视上是我儿子我还不信,你一开口说话,我瞅着你那儿傻样,才想着估计也没个和你一样的,应该是我儿子没错了。”
徐灯灯摸了摸鼻子,“网友说我也就算了,你干嘛也这么说我,是不是亲妈?”
徐妈没好气儿的说:“不是亲妈,你是我大夏天买西瓜送的,要是早知道养你我能多这么多条皱纹,我那时候就不该要你。”
徐灯灯问:“我爸呢。”
徐妈说:“这不是快过节了么,他今儿去体检了,一回来就看见你上电视了,那脸就耷拉下来了,一个人进屋不知道生什么闷气,你等等,我去叫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有一会儿没有声音。
“喂。”一个他熟悉的语调,平稳而严肃,内敛又雄浑。他爸一向如此,从小到大,对他妈和对他完全是两种态度,在他爸心里,他妈妈是朵漂亮的花,他徐灯灯不过是花旁边的小石头。
“爸。”
老徐紧抿着嘴不说话,徐妈推推他,在他身边小声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老徐便像复读机般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徐灯灯鼻子一酸,“过年我就回去。”
老徐轻轻“嗯”了一声,说:“摔了门就走,你还挺能耐,要不是你妈,过年你回来我也不给你开…嘶…你拧我干什么。”
徐妈手指竖在嘴边瞪了他一眼,“嘘”了一声,老徐这才罢休。
“行了行了,你俩说话吧。”
徐灯灯又和徐妈聊了一会儿才挂。
七大姑八大姨的电话也陆续打过来,他从小伶牙俐齿,亲戚朋友都很喜欢他,他一一回复过去,叫他们放心。
第二天晏闲酒吧还有点事情自己先回去了,临走时候想牵他的手,被他躲了过去。
“你干嘛。”
晏闲收回手,眼神有些黯淡:“我要回去了。”
徐灯灯别过头,“哦。”
晏闲说:“我要去进一批酒,会在外地待一段时间。”
徐灯灯心好似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
“哦。”
晏闲问他:“你会想我吗?”
徐灯灯昂着头,感觉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我很忙,没时间想你。”他说。
晏闲走了。
随霜居门口的春联被风吹开了,雪齐送晏闲离开,回去找了工具把那点儿泛白的春联一点点儿粘好。
“这春联都快白成挽联了,您还留着它做什么。”徐灯灯眼见那梯子摇摇晃晃很是危险,赶紧把雪齐招呼下来,自己拿着工具踩了上去。
雪齐眼中化不开的温柔,他手指摸摸那纸,记忆仿佛被带回到了那个冬天。
“现在大家都不研墨了,买瓶墨汁倒进碗里写上几个小字就是书法家了,可是写字有好大的乐趣在研墨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