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在上(21)

　　程然看着他也没说话，因为在她眼里齐书焕脸色差的吓人。但是齐书焕没注意她，他的心思都在希望程然此时能跟他说点关于程潇的事。
　　俩人唠叨了好一会程然才收起笑容，“齐哥，你还会跟我哥哥在一起吗？”
　　齐书焕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分手也说了，在一起不在一起似乎也轮不到他来决定了。
　　程然看他不说话，就自己继续说着：“我哥被关了那么久，其实就是我爸不愿意他继续跟你一起下去，但除了我爸，我妈都觉得我哥哥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利的。我和我妈都这么觉得。”
　　“我奶奶听闻哥哥的一些事之后专门从老家赶来的，对我爸好一顿教训，他现在也在反思自己。我爸没什么恶意的，他跟你说了那么多，到底也没用真正想去伤害你什么，大家心底谁没点自私，他也不过是替我哥哥还有这个家庭的未来着想。”
　　“说起自私，我说句实话齐哥，我哥哥为了你做那么多事你不是没看到，他现在为了你跟我爸冷战，对我们都没什么好脸色，甚至为了你差点……”程然立马噤声，程潇不让说的。“反正我哥应该可以出来了，我奶奶不给我爸关着，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齐书焕原本被说的很愧疚的，此时听到一点别的又想知道程潇差点什么了，是不是做出对自己不好的事了，可惜程然不说。怎么也套不出话来。
　　“如果你真的就这么放弃我哥了，以后我可能也无法面对你了。我一直在替你们的事做努力，你这个当事人都不知坚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程然离开了，齐书焕一个人坐在那里发着呆。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没有，在一起不在一起都会伤害到别人，而且伤害的还是程潇和他家人。
　　他多点希望他的父母还在，或许可以给他一点点意见。但万一也不允许呢？齐书焕想笑，不管允许不允许他父母都不在了。
　　齐书焕想回家了，站起来时感觉头晕目眩，脚软无力，不得已又跌坐回去，动静有些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不是治疗了吗，怎么身体还这么差？”齐书焕自言自语，认真的感受了一下确实很累，甚至感觉自己有点缺氧。努力的呼吸了几回才好一点。
　　他现在没法回去，只能继续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全没了，倒在桌上一动不动。


第三十三章
　　老天好像特别喜欢跟他开玩笑，当他家庭美满的时候给他一场旅行毁了这个家庭，当他该有美满童年的时候他却在各个家庭里苟活着处处看人脸色，当他好不容易好过一点的时候医院告诉他他有血液病，当他有了心上之人的时候他又没有立场和他在一起，当他身体有希望健康的时候，医院又告诉他，本就不是完全契合的骨髓因为情绪不稳定导致复发率大大增高，病情容易极度恶化。
　　他还能说点什么？
　　齐书焕手里拿着几张报告单还有收费单有些冷漠。办理完出院手续之后又给那位送自己过来的好心人把医药费转过去才准备回公寓。
　　熟悉的恶心感侵袭，齐书焕用手捂着肚子，又捂着嘴，似乎是这样就能缓解自己不适。
　　“我艹你妈的。”
　　齐书焕又在心里骂了几句才拖着身子回到公寓，一向温和的脸上此时布满了阴沉。
　　躺了七天的国庆过后就是考研报名时间，齐书焕是最后一天才想起来的，还是在导师的提醒下才想起来，好在在网上随时可以报名，省了他不少时间。
　　因为导师看的紧，他时间也紧迫起来，天天公寓教室图书馆食堂徘徊。四点一线。吃药的频率比以往都要高的高，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一如昨日。只是某个下午程然那许久没见到的聊天框此时又蹦了出来。
　　“书焕，我想见你。”
　　一看就不是程然发来的，程潇已经可以出来了吗，他家里人会允许他出来见他么。
　　齐书焕心里涌起久违的慌张，说句不好的自从上次程然说了那些话之后他仍旧不敢再去任性自己的想法，他总觉得自己不配，在从前看人脸色的日子里早把他的骄傲磨的没多少了，
　　齐书焕不敢回消息，只是继续看书是不可能的了，也根本没心思看。索性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下了楼梯之后转弯时看见一个人正被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齐书焕什么都一般，就眼神特别好，一看是程潇之后赶紧缩回身体。
　　心都凉了，那种感觉就像偷东西被喜欢的人抓到了一样。齐书焕赶紧回到楼上，看周围都是人之后找了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藏起来。
　　这消息才发过来怎么人就到楼下了？齐书焕又去看了一眼那条消息，距离现在十分钟左右，应该是路上发的，只是这个是程然的微信，齐书焕才会以为程潇还在家里。
　　他感觉这个位置太空旷了，又寻了一处隐蔽又比较窄的地方坐着，等的无聊玩了会手机又随手拿了一本书看着，是天文学的，难怪这里没人。
　　齐书焕坐在地上，他身高很高，这个位置又窄，脚曲着都有些麻了，他刚起来准备伸展一下腿的时候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走动，而且声音就在附近。
　　那种紧张感又来了，齐书焕心里一直祈祷着不要是程潇，他现在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脸去见那个人。心脏跳动的特别快，他有些贫血，刚刚起来眼前就黑漆漆的，此时正扶着傍边的暑假缓和着。
　　然而有时候怎么祈祷都没有用，该来的还是会来。程潇转个角就看到齐书焕一脸惊慌的神色看着自己。
　　许久不见的人儿此时看着越发消瘦，脸色惨白惨白的，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脸上瘦的轮廓鲜明。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这又多久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了？
　　齐书焕想往后退的，但是这里是角落，他往哪里退？他认了一般的闭上眼，睁开后垂下眼眸不去看程潇，低着头看着鞋尖，不知所措。程潇抿了抿嘴唇，而后才慢慢的走到程潇身边靠着墙，两人安静的站在那里，齐书焕甚至可以感觉到程潇身上的压迫感。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程潇问。
　　齐书焕沉默不语，他没什么想说的，想说的早因为紧张而忘了。
　　“这次你又想躲哪里去？”
　　“每次都是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跟我说，碰到某些事情的时候连商量都没有找过人商量就自己做了决定，多依靠一下我不行吗。”程潇继续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从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巴不得时时刻刻和你一起就算是你看书我就呆着我都满足，可你说分手的时候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程潇自己说了一些，见齐书焕没有回话也不生气，只是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齐书焕被说的越发难受起来，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那点感情根本比不过程潇对自己的感情，亏得自己之前还在那里自怨自艾，可程潇比他难受他又怎么能感受得到。
　　“对不起，是我不好。”齐书焕喃语，他站不住，靠着墙蹲了下来，“我一直以为我这么做是替你考虑，对不起，我考虑了很多事很多人的感受，唯独忘了你的，真的，我觉得我很没用，总是做着相反的事情，对不起。”
　　说到最后，齐书焕讲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稍微仔细看一下就可以看到他的眼眶红的不行，有着滴滴点点的眼泪在框里打转。程潇半跪下来抱着他，叹道：“你要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能不能回来？”
　　“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和你一起，仅此而已，你别离开我了。”轻轻地语气了透露着一些哀求，“我想了好久怎么都不想分开。”
　　齐书焕想，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会遇到这么好的程潇。
　　他点点头，这次不管谁来说他都不想离开程潇了，最起码这一刻他觉得程潇比一切都要重要。不管有没有出息，他这也算是裁进去了。程潇手上抱得更紧，生怕齐书焕下一秒就离开。
　　齐书焕感觉呼吸有些累，推开程潇靠在墙上有些轻喘，在口袋摸出两粒胶囊的药片就直接吞了下去，医生说要打开粉吸收才会好，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过了好一会才觉得好一点。程潇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他一开始就觉得齐书焕脸色不好，但是也没有往不好的方向想，只是如今看着齐书焕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单纯的累。
　　程潇一直以为接受了治疗身体体质应该是逐渐好起来的，但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好像没有那么简单。齐书焕摇摇头，不是很想说，有点说不出口。这病确实是接受了治疗可以好一半，但是后面却全是他自己活该弄的。
　　程潇阴沉下来：“你又不想说了？”
　　齐书焕看着他有点心虚，虚弱的讨好道：“我现在有点累，想回去休息，晚点我再和你说吧。”程潇有气在身，但是看着齐书焕这样又不忍发作，只得作罢。搀扶着人回公寓。


第三十四章
　　齐书焕是看见床就直接倒下去了，他根本不想动一下，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程潇在后面爬上来探着额头，发现没有发烧什么的才放心。来的路上程潇提议去医院看看，齐书焕当然是不肯的，他累的慌，也不想进医院。
　　可能是舒服的躺着，没多久齐书焕就喊着困，程潇只得哄着他睡觉。等齐书焕醒来时看见旁边那个抱自己抱的紧的有些哭笑不得，在梦里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他。
　　齐书焕小心翼翼的想把胸前的手挪开，却不想把人给吵醒了，程潇有些不乐意的继续圈着他，“你不许走。”
　　“我不走，你压着我有点难受。”齐书焕虽然这么说着，同时又心疼着。程潇一听赶忙放开人，紧张兮兮的揉着刚刚齐书焕被压着的地方。“怎么了？我不压着你，好点没有？”
　　齐书焕看着程潇那紧张的样子一下子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本来有些窘迫的程潇越听越不对劲，抬头一看，齐书焕一个一米八的男人此时却哭的不成样。程潇愣着，一时间有些无措不明白齐书焕怎么了，赶紧把人抱起来安慰着。谁知齐书焕却哭的更凶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齐书焕应该是累了，趴在程潇怀里再次睡了过去。
　　程潇仔细帮齐书焕盖好被子，又看了一会他的睡颜才下床的，今天他还不能留下来，晚上还得回去，但是还有时间给齐书焕做好晚饭。
　　程潇对齐书焕的好是无条件的，他觉得他爱着这个人，所以对他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根本没想过要回报，非要说点想要的也不过是和齐书焕一起。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想和齐书焕分开。
　　而齐书焕的爱有时候是很卑微的，他从心底里觉得他和程潇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曾经的齐书焕也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成绩好长得好，家庭美满。可惜一切都没了，骄傲什么的在很久以前也跟着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