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在上(25)

　　程然嚎啕大哭的抱着程潇，眼泪鼻涕全抹在一向爱干净的程潇身上，程潇也没有感觉。只是低着头看着程然，有些麻木的摸了摸程然的头，随后继续看着手术室。
　　这一刻谁都说不出安慰的话。
　　手术的时间依旧漫长，中途更换过手术室，因为流血量太多导致没办法继续在原来的手术室继续进行手术，程家的人心都凉了一半。这得是九死一生吧。
　　分不清过了几个小时，当医生全都陆陆续续出来后程潇才有了一点动作，握着医生的手也不说话，那有些空洞的双眼又带了点希冀的光看着医生，似乎是想从医生这里得到点安心的答案。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患者已经拉回休克状态了，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了失血性休克，人没立即死亡已经是奇迹了。患者失血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要不是求生意志太强估计事发当时或者在手术台的时候就该宣布死亡了。能不能挺过还很难说，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齐书焕被转入ICU病房,因为这里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程潇每天也只能看齐书焕几眼或者一小会。程潇也不敢奢求别的，能活着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论，但是此刻他跟天跟地祈祷着别带走眼前的这个人。
　　几天的急救手术，每一场手术玩的都是心脏承受能力。有手术顺利的时候，也有手术不顺利的时候，但是不管如何只要那个人还活着还有希望那程潇就不可能放弃，每天大把钱的投入医院就为了吊住那口气。
　　程潇不分日夜的在那里守着，谁都劝不了他，最大的让步也顶多是随处可以歇一会的地方歇会，补足精神。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程潇却显得有些不适合年龄的成熟与沧桑。
　　经过了长达一个多星期的治疗与手术，当医生宣布齐书焕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程潇的神情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几天下来没有好好休息的人因为一时的高兴就直直的往一边倒了下去。
　　这一觉程潇睡的久，但是不踏实。做梦都梦到齐书焕在朝他温和的笑着。醒来后第一件事也是问齐书焕的情况。医生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做了最后一个手术。
　　“成了植物人。”程立岩简言意骇的说。舒沁白了他一眼，怪他说的太无情补充道：“医生说还有机会醒来的。”
　　不管在外面多有权有势，在生命这一刻都得像命运低头。程潇点点头，起身下去准备看望齐书焕。但是被程然拦住了。
　　“哥，现在是不允许探望的，你先回去换身衣服，你这衣服不能再穿了。”这身衣服还是程然回去的时候带来的一套，原来的那套都是血都穿不了了。
　　“你们都在我这里干什么？我不用回去。只有一个人，他只有我了，我不能走。”程潇淡淡的说，习惯性的揉了揉程然的头发说道：“你回去吧，让人带衣服过来给我，你们都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经过这么多天的时间，程潇俨然变了一个人，看不出喜怒哀乐，看不出悲与欢，全身上下都围绕着颓废和疲惫。原本冷漠的眼神此时也只剩下麻木。
　　几个人被程潇说服离开之后没多久秦毅就带了一套衣服过来，程潇扎进医院的洗澡的地方，此时没有什么人，程潇淋了一会水之后情绪有些崩溃。要是此时有人进来就能听到有个男人在这里泣不成声。


第四十章
　　齐书焕在ICU躺了差不多一个月才被转出普通病房，虽然依旧是没有醒来的意思，但是最起码命是吊住了。程潇也终于可以时时刻刻守在齐书焕的身边，日复一日的悉心照料着。
　　还有几天就过春节了，程潇不想让齐书焕在医院过，程立岩就给人办了出院回到程家，方便照顾。经过了这件事，程家上上下下对于齐书焕的上心程度也只增不减。只是时间过得越久齐书焕要是还醒不来的话就越没用机会醒来了。
　　绑架齐书焕的其中两个全盘招了，但是程潇并不是善良的人，伤害到了他那么重要的人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原谅那些人的。只是让他们尝牢狱之灾已经是程潇最大的仁慈了。
　　东子同齐书焕一起坠落的，但是他身子底子好，没有生命危险也已经残了。醒来时脑子都不好使，就记得还在重病的老母亲。舒沁善良，将他老母亲送进了医院接受治疗。
　　不管怎么样老人家到底什么都不知道。
　　……
　　程然看小说看多了，听说跟植物人说一些或者做一些刺激的事情那么患者就有可能会有一些对外界的反应，就鼓励着程潇讲一些他们之间的故事给齐书焕听，程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也带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做，他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天天对着沉睡着的人唠唠叨叨，这个画面本来还挺伤感的，但是就是莫名的看着很喜感。
　　程潇正在帮齐书焕擦身子，寸衫的纽扣才刚解开程然就端着一托盘的菜进来，程潇条件反射的把被子盖回齐书焕身上。
　　程然狐疑的看着他：“干嘛啊？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怎么了？”
　　程然把菜放到旁边的桌上，“给你送饭菜啊祖宗。”俩人唠叨了一会，准备离开的时候程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程潇的眼神中有点不可思议，脸颊上还有些微红，看的程潇莫名其妙，把人直接赶了出去。
　　一向被哥哥宠着长大的程然因为这个更加确定了自己想的。出门的时候还有点不自在的，红着脸说道：“哥，你，那啥，悠着点。齐哥还是个病人。”
　　“？”程潇懵，嫌弃的看了一眼程然把人推了出去。
　　回到床前后继续干自己的事，一切都弄好之后才自己去冲了个澡吃完程然送来的晚饭，准备叫人收拾的时候眼尖的瞥见房门里面被塞了一本书。程潇过去捡起来，看到封面内容之后脸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
　　叫人收拾了完程潇才准备躺下，随后又想到程然拿来的那本书，还是崭新的，包装都还在，程潇丝毫不温柔的把包装拆开，却没想到翻开内容的第一页就是刺激人的东西。因为是日本本土购买的漫画，所有的画面都彩色的，比黑白的更令人浴火腾升，关键他还很耐心的看完了全程。
　　还好程然聪明，不是光明正大的拿给他的。
　　程潇看着身下支起的帐篷忍了好久才平息掉那沙雕一般的欲望。
　　过年的时候程家都是比较忙的时候，之前因为齐书焕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善后的，原本很多的宴会都推迟了，现在马上就要迎来新春了，程立岩和舒沁几乎天天有应酬，连家里打扫的活儿都交给了家里的佣人。
　　……
　　“齐哥，你再不醒来我就给我哥找男人去了。”程然趁着程潇洗漱的功夫，对着齐书焕的耳朵小声的说道。她一大早就进来骚扰人，她昨天看小说的时候刚好有看到相关的，里面的男主就是这么对那个人说的，小说里面有用，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她都想好了，今天一早就来试试，有用的话她就给那位太太刷很多礼物！
　　然而说了好一会，程潇都出来了齐书焕也没见有什么反应。
　　“应该没有那么快见效。”程然小声哔哔。
　　“你在说什么？”出来之后的程潇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没有，我走了。”程然调皮的眨眼，心情愉快了一些的蹦跶出去，程潇皱眉的看着背影一脸懵。
　　接下来的日子里程然天天打着借口待在程潇房间里，直到除夕夜的时候程然依旧在小声的跟齐书焕编故事，正当她编的高兴的时候，程潇却悄悄地站在她身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程然的后脑勺。冷不丁的问道：“我怎么就出轨了？”
　　还在兴头上的程然被这句话给吓着了，转个身就看见程潇站在身后。脸都黑了一半。
　　“额，哥。你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被她骗着说老妈找她吗？然道老妈没有反应过来？
　　“不回来难道任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给我出去。”程潇有些生气，准备把程然赶出去。他一直觉得程然最近来他房间来的勤奋，原来居然是给他戴出轨的帽子。可怜的程然一脸委屈，赶紧抱着程潇的大腿哀嚎：“别啊哥，我这不是为了让齐哥赶紧醒来嘛！别赶我！”
　　瞧瞧，以前都是她赶程潇，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程潇赶她了。
　　程潇狐疑：“什么意思？”难道背地里跟齐书焕说他出轨了就可以醒来？
　　“你别赶我。”程然抬起来可怜巴巴的，程潇嫌弃的皱眉：“好好说话。”
　　“哦。”程潇撇嘴，起来的时候满脸都写着专业的说道：“我最近看了一本书，里面有一段内容是这么说的，植物人虽然对外界的意识全没了，但是那时大脑的意识，身体的意识却还是在的，经常会有一些生理反应自然反应......”吧啦吧啦的程然说了一堆，最后总结出来就是：“总而言之，你说一些对他刺激大的，比如他不愿意面对什么，你就非得去说一些什么，刺激他的神经，可以有效的让患者有希望醒来。”为了让人信服，她都直接说了患者了。然而……
　　以上，全是她胡说八道的。
　　但是听起来很有道理。
　　“真的？你之前说的讲故事都没用。”程潇怀疑程然在忽悠他。“这次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以后天天跟齐哥说你要出轨试试。”程然越说越没用底气，但是程潇这次没怀疑她，权当她没底气是因为怕他生气。
　　“好了，你出去吧。”连声音都不那么冷淡了。
　　“啊？”她讲了半天结果还是得出去啊？程然又委屈巴巴的，但程潇不领情，拎着小鸡一样把人拎出去了。虽然他很怀疑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准备继续试一试。
　　程潇坐在床头，酝酿了好一会也说不出来自己要出轨的话，又酝酿了好一会才准备胡说八道。
　　“哥，爸说今天你必须要下去一起吃年夜饭。”外面又传来了程然的敲门声，他没关隔音门，敲门声砰砰砰的声音很大。
　　“......”


第四十一章
　　春节过得快，差不多又是考研的复试了，可是齐书焕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程潇已经没辙了，平时也不怎么唠嗑了，毕竟个把月把很多话都说完了，憋出来的话都差不多是胡话。
　　前段时间他照常和齐书焕唠嗑，当时也不知道哪句话让齐书焕有了反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齐书焕已经对外界有些轻微的反应，皱着眉，似乎有些难受。
　　程潇立刻叫了医生过来，医生说是好事，不管是不舒服还是怎么样最起码有轻微的知觉了。不过后面不管程潇说什么齐书焕都没有别的反应了，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希望。
　　齐书焕已经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了，程潇的精神也快崩了。
　　本来之前受的刺激就太大，心脏一直不怎么好，身体的抵抗力也因为各种劳累而下降，本来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的人有时候也会因为疲惫而睡过头。舒沁为了好好的给他补补天天熬补汤给他喝，但是大多数因为没什么胃口而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