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之后(172)
程湛兮抬起一双眼圈微红的眼睛,声音的委屈意味更浓:“你卧室里到底挂的谁的画?”
郁清棠有种自己不说她可能要哭出来的预感,对于一个听到恐怖片名字都能吓哭的女人来说,不要挑战她的眼泪阈值才是正确的选择。
郁清棠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说:“你的。”
程湛兮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郁清棠重复:“你的画,《暴风雪》。”
程湛兮的眼泪还是掉了出来,轻微哽咽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生那么久的气……”
郁清棠心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为这种事情生气?
但她没有开口,只是用手帮程湛兮把眼泪擦掉了,心中柔情更甚:“我错了,别哭了,妆都要花了。”
程湛兮哭哭啼啼地说:“我化的防水妆。”
这句话一出来,两个人都笑了。
程湛兮也不好再哭,还有点迟来的窘迫,耳根发红。
郁清棠摸了摸她软软的耳朵。
收拾了情绪,两人再一起出发。
原来她的《暴风雪》是被郁清棠拍下了,程湛兮越来越有种缘分天注定的感觉,再多的巧合,只要放在郁清棠身上,她都可以接受,这就是月老死死绑在她们身上的红线。
她为什么要把《暴风雪》收进卧室?是想睡觉也看着,还是单纯不想让自己看见?
小乌龙过后,程湛兮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
下午第二节 ,七班体育课。
程湛兮提早到了操场,那班孩子们也是十分积极,刚打预备铃,人数差不多到齐了,三五成群嘻嘻哈哈地聊天,还有女生把程湛兮围在中间,叽叽喳喳,聊八卦。程湛兮年纪轻,心态更轻,和她们聊天都没什么代沟。
上课铃响,程湛兮执起哨子。
“嘟——!”
方才还懒懒散散的学生听到哨声,集合列队,腰背挺直。
程湛兮用的是学校统一下发的哨子,郁清棠送的银哨那么宝贵,怎么能随便吹。
同时她把郁清棠送的哨子挂在脖子上,和上午一样,大衣未扣,银哨贴着里边的黑色毛衣,很是显眼。
她上了半节体育课,在同学们面前抬头挺胸地走过十几遍,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身上的玄机。
程老师很失望。
程湛兮专门挑了个面对学生的角度,拿起领口挂着的银哨,吹了一下。
“嘟——!”
声音更亮,更清脆。
童菲菲闻声看过来了,她的嘴巴动了。
程湛兮饱含期待地看着她。
童菲菲果然没有辜负程湛兮的期待,哇了声,说:“程老师,你胸前挂着的原来也是哨子啊。”
程湛兮把哨子亮出来给所有人看:“好看吗?”
大家都很喜爱她,纷纷星星眼捧场:“好看——”
“好听吗?”
“好听——”
程湛兮微微一笑,说:“郁老师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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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炫妻狂魔·湛兮:哨子好看吧,你们没有。我有老婆,你们也没有,兮兮嘻嘻嘻嘻
第74章
程湛兮明明白白地秀了一波, 满满意意地下了课,回到办公室。
郁清棠看她大衣扣子扣好了,松了口气, 谁知好戏等在后头。
下午七班有她的课,郁清棠有话想单独和班长说,顺便找向天游有点事, 所以提前到了教室。
期中考试过去一个月, 马上又是月考了, 这帮小崽子们课间都很自觉在复习, 没有追逐打闹, 少部分女生约着手拉手去厕所。郁清棠心里生出些许欣慰和自豪, 她没刻意压抑这种情绪, 而是任由它漫过心脏,有些柔软的感受。
说来也巧,郁清棠在门口撞见牵着手从厕所回来的邢白露和何霜降。
早读课前郁清棠的那一眼,让两个人以为自己被戳穿了, 现在看到郁清棠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慌到不行,看都不敢看她,埋头冲进了教室。
何霜降好些, 沉着稳重, 神色如常, 她甚至想拉着邢白露向郁清棠问好,邢白露情绪全写在脸上, 哪里顾得上伪装, 强行拽着何霜降进去, 远离郁清棠。
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像程湛兮说的:做贼心虚。
偷心贼。
郁清棠忽然有点想笑, 她唇角弧度往上翘了翘,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肃然一静,本就安静的氛围里多了一丝紧张。
同学们抬头看一眼郁清棠,又纷纷低下头,做题的做题,背书的背书,恨不得将脸埋进书里。
郁清棠径直走到后排。
向天游趴在课桌上睡觉。
他旁边的椅子空着,刚好那个学生不在,郁清棠轻轻地把椅子搬过来,坐下,表情既不严肃也不慈爱,专注地凝视向天游枕在胳膊里的睡脸。
七班其他同学:“……”
他们要是向天游,一睁眼看到班主任,大概会吓死了吧。
从教室门口进来的赖新郭放二人,更是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蹑手蹑脚,安静如鸡地坐到向天游另一边的座位里,在心里默默为向哥点了一排蜡烛。
学生们往往都有某种预感,向天游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道视线在注视着他,存在感十足。
他睫毛动了动,眼睛慢吞吞睁开一条缝隙,看清了朦胧白光里的女人容貌。
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哗啦——
一阵桌椅剧烈响动的声音,咚的一声,向天游连人带椅子翻到了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还在本能往后退,神色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向天游瞳孔放大,比起之前在鬼屋见到站在教室门玻璃外的男班主任鬼也不妨多让。
“向哥!”
“向哥,你没事吧?”
赖新和郭放小声地喊了两声,伸手过来扶他起来。
郁清棠正了正被他倒地时脚勾得歪斜的课桌,说:“坐,我有话问你。”
向天游捂着惊吓过度的心脏,坐回了位置,道:“郁老师,我没违反纪律吧?”
“没有。”
“课间是允许休息的吧?”
“允许。”
向天游眼神委屈:“那你为什么要吓唬我?”
鬼屋之行结束以后,他对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实则在群鬼面前而面不改色的班主任有了新的认识,不像程老师,看起来阳光健气,四肢发达,却第一个被鬼吓得吱哇乱叫,虚有其表。没有贬低程老师的意思,向天游只是觉得她们俩很般配,两口子一家人。
“不是吓唬,说了有话问你。”郁清棠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你问。”
“周末的数学卷子做完了吗?有没有不会的题,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都听懂了吗?”
向天游“呃”了声,说:“听懂了。”
周六晚上程湛兮催向天游做作业,他抓耳挠腮熬了一个通宵,不会的就上小猿搜题,再不会的周日纠结了一早上,发给了郁清棠。郁清棠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一对一辅导,把向天游吓得够呛,心惊胆战地接受郁清棠的单独授课。
郁清棠似乎在厨房,瓢盆勺子叮叮咣咣的,听起来分外的有生活气息,无形中给向天游减轻了一些压力。
那其实是郁清棠在给程湛兮自制生日蛋糕。
郁清棠说:“卷子给我看一下。”
向天游桌肚里一通翻,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数学卷子。
郁清棠看了他一眼。
向天游不自觉地伸手把试卷一角抚平。
郁清棠拿起卷子,只淡淡说了句:“纸是很宝贵的资源,爱护环境,人人有责。下次不要这样。”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幽默的话,附近的几个学生回过味来,都低低地笑起来。向天游耳根涨红了,说:“知道了。”
郁清棠检查了他的卷子,随机抽查了几题,看看他是真懂还是假懂,结果真假参半。他基础太差,不是一两天就能赶上来的,性格还有点别扭,都需要时间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