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缪说着说着,抬起头看向温沐白,“您说,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变态啊?”
温沐白没有立刻回话,她的大脑有点放空。
她发现江缪说的那些话,自己竟然十分地有共鸣,因为那仿佛就是她自己内心的真实写照。
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温沐白不知道。
可能是在许茶茶一个个毫无防备的甜笑里,也可能从那颗不受情绪控制砸出去的篮球开始,甚至也有可能,是在刚才听见女孩嗓音软糯的那句“没关系的,反正你会来接我”时,心脏被撼动的声音。
温沐白回视眼前同自己一样迷茫的江缪。
她在心里问自己,温沐白,你甘心止步于此吗。
第42章 一起睡啦
可她也没漏听江缪后一句话。
“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变态啊?”
“变态在哪?”温沐白问回去。
江缪有点尴尬,“就是这样偷偷的喜欢她,暗戳戳地幻想和她能发生点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
“那只能说明你喜欢她。”温沐白声音听起来挺冷静的,“这种事情没必要问外人,喜欢就喜欢,想告白就告白,做好被拒绝的打算就好。”
指导起别人她倒是显得毫不拖泥带水的干净利落,可真的轮到自己,她眼前也只有无数问号。
当局者迷,温沐白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蜘蛛网裹住的猎物,努力挣扎却挣扎不开,但好像心底还有一点点念头。
那你就不挣扎了呢,最差后果又能怎样。
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女孩专注充满信任的眼神,放在大衣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捏紧,指甲陷进肉里都毫无知觉。
不,她和江缪不一样,对方可能还有任性和试错的余地,她没有。
她和许茶茶的关系要复杂得多,牵一发动全身,别说最差的后果。
在关乎她的事情上,温沐白不允许自己出半点差错。
“今天太晚了,我先送她回去。”温沐白对江缪说,“谢谢你在学校一直照顾她。”
“等等。”江缪喊住她,“你就没有别的点什么意见可以给我吗?”
温沐白没回头,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你再想想,没准其实你自己目前为止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
……
温沐白再次踏入包厢,敷衍地和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过去把软成一滩的许茶茶拉到怀里。
走之前她给朱竹她们递去一张银行卡,“回不去宿舍就拿这个去住酒店,密码是她生日,身份证都带了的吧。”
“带了的,带了的!”
“那好,回去路上小心,三个人结伴别在外面多逗留。”
“嗯嗯嗯。”朱竹点头如捣蒜,“女神你真温柔,人也好好。”
“走了。”温沐白冲她们点点头,扶起许茶茶。
嗅到那股熟悉的栀子香味,许茶茶甚至不用抬头认人,便安心地抱着她的腰跟着走。
“姨姨,你还没和我说生日快乐。”
“昨天晚上不是说过?”
“可是那是在手机里啊,想听你的声音。”许茶茶攀上她的肩头,冲她笑。
她朦胧的视线里,看见自己呵出的热气扑在温沐白如同白玉一般剔透的耳廓,然后那玉竟然慢慢被她染成红粉色。
温沐白的嗓音还是同往常一样,扶着许茶茶的腰用上了点力,把她滑下去的身体提上来,“生日快乐。”
“好冷淡。”许茶茶声音有些委屈,同垂弯腰的狗尾巴草,“姨姨不疼我了吗?”
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音调都勾着温沐白的心弦,每一弦被摁动都要余震好久。
温沐白还是没回头,她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怕看见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毫无防备地注视着自己,那样柔软像一团棉花,让人忍不住用力去攥紧。
“疼你。”终于走到车旁,她手掌摁在许茶茶脑袋上避免她进去的时候撞到头,“先睡一下,到家喊你。”
许茶茶扯住她大衣下摆,仰起脑袋,“你坐后面。”
“我坐后面你不好睡。”
“你坐后面我才好睡。”
“……”两人对视一阵,温沐白败下阵来,她把人哄进去,自己才弯身坐下。
许茶茶身子倾倒,脑袋轻轻靠在她大腿上,仰面冲她笑,“好久没有这样了,好舒服。”
她面颊红红的,皮肤好到在灯光下能看出细细的毛绒感,加上少女专属的苹果肌让她看起来像一颗多汁的水蜜桃。
“睡吧。”温沐白挪开眼,抬手让司机开始开车。
“我的礼物呢。”许茶茶没闭眼,长腿缩起来,变成侧躺的姿势,正面冲着温沐白的方向,眼睛眨巴两下。
温沐白想,要是许茶茶她有条尾巴,肯定正摇得很欢。
“现在就要?”她手指抚开贴在许茶茶脸上的发丝,很细心地一点点把碍事的它们清理开。
“要。”
许茶茶只是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温沐白突然从哪给她掏出来一个盒子。
“给。”
“手镯?”礼物收多了,许茶茶看盒子大小就能猜出来。
温沐白没否认,“打开看看。”
这盒子还挺紧的,许茶茶皱眉用手指扣了半天好不容易打开一条缝,啪当一声又合回去。
眼瞅着她嘴巴瘪起快要发作,温沐白连忙接过来替她打开。
是只银色的镯子,和流水线上出来的工艺品不同,镯身上有很多密集的锤纹,中间部位嵌入圆形的黄金,被割出太阳的形状。
“嗯?”她捏着镯子,面露疑惑。
国内外大大小小的牌子就没有她不了解的,而且按她对时尚的敏锐程度就算再小众的牌子也会略有耳闻。
“我做的。”她抬起许茶茶的左手。
因为喝过酒,她的体温有些烫,手腕的肤色泛着淡淡的薄粉,指腹压得用力一点就可以感受到她脉搏的声音。
“这个换掉吧。”温沐白拇指蹭了蹭那红绳,即便主人把它保养得很好,但因为戴得太久的关系,还是有轻微的掉色。“不可以的,这个是定情信物。”这么多年过去,许茶茶还是不肯纠正这个说法,她盯着温沐白的眼睛,“你不会把我送你的绳子丢掉了吧。”
“当然没有。”温沐白当着她的面挽起左手的袖子。
其实她这条下场不比许茶茶的好多少,手绳连接处已经被磨得起毛,看着马上就要断掉。
“可是定情信物要一对的啊,我换了,你呢。”
“还有第二层。”温沐白眼神示意她。
许茶茶拿起盒子沿着中间那条缝推开,下面真的还有一层,款式一样,只是尺寸大了些。
她手从上坑洼的锤纹抚过,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给我戴上吧。”她伸出胳膊,手心朝上,纤薄的手腕内侧几条蜿蜒的青紫色静脉匍匐在皮肤下。
像是小猫朝主人翻身露出肚皮,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交到她手里。
温沐白从鼻子里低低嗯出一声,替她拆下原本的手绳。
戴得太久,皮肤上都留下浅浅的痕迹,绳子解开时带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很快因为覆盖上来的沉沉的镯子而消散。
她举高手臂,晃了晃,镯子也跟着动起来,“好看。”
“会不舒服吗,内侧我打磨过很多次了,但还是有点粗糙。”
许茶茶手指拉着镯子窥探它的内侧,原本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却在那处看到一串瘦长的字体,是那张素描右下角的话。
她一下明白了为什么手镯上的团是团金黄的太阳。
许茶茶挽起嘴角,“挺好的。”
“嗯,那就行。”
她拿起剩下那只给自己换上,伸直手臂和许茶茶的凑到一起,柔和了眉眼露出一抹笑,“是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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