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柳溪双臂交叠,枕在了景岚胸口。
景岚眸光深情又真挚,“你我的婚事。”
“你想一瘸一瘸地踢我花轿啊?”柳溪忍不住打趣她。
景岚微微昂头,“我可不会让旁人笑话你,定要养好了伤再娶你。”
“哦?”柳溪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仅仅如此?”
“自然不止如此。”景岚笑意一浓,分明多了一分狡黠之意,“总不能大婚之夜躺在下面吧?”
“啧啧。”柳溪耳根一烫,“伤了还不老实,还想那些事。”
“想想也不行么……”景岚小声嘟囔。
柳溪微笑问道:“纸上谈兵罢了,怎么想都是下面那个。”
“要不赌一赌?”景岚不服气,“看看到底谁在下?”
“你想不想……”柳溪的尾指有意无意地在景岚的心口上画圈圈,即便是隔着衣裳与裹胸布,她的指腹也能敏锐地捕捉到景岚的小变化,“先……试试?”
景岚的身子崩得笔直,双颊烧得滚烫,又慌又羞地道:“溪儿,我还伤着!”
“你又不用动……”柳溪的尾音一扬,声音慵懒而酥媚,“躺着就好。”
“可我……”景岚瞥见了一旁的药粥,“饿了!”
柳溪笑出声来,坐直了身子,“好,先喂饱阿岚。”
先?
柳溪似乎还有半句话没说完,景岚此时注意力不在伤处,竟觉没那么疼了。柳溪看景岚那张羞透了的脸,温柔地将她扶起,靠坐在了床头,唇瓣移近景岚的耳畔,“小贼,胡思乱想些什么?”
气息落在耳垂上,又酥又痒,景岚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嘴硬道:“我没有!”
“好,没有。”景岚的耳根烧得比往日还要红,柳溪看破不说破,端起药粥,舀起一勺喂向景岚,“张嘴。”
景岚顺从张嘴,喝下一口药粥。起初还不觉得饿,可这药粥下肚之后,竟勾出了景岚的腹中馋虫,眼巴巴地盯着柳溪的勺子。
“饱了么?”
“一口怎么饱?!”
柳溪一脸得逞的坏笑,明知故问,“哦?一口怎么饱?”
景岚的心跳如擂,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似是恼了,“溪儿,这可是你逼我的!”
“哦?”柳溪挑衅反问。
景岚本想扑过去,狠狠地亲她两口,可身子一动,发现麻沸散的药效并没有退尽,甚至身子一动,便拉扯着左肩上的伤口阵阵发疼。
她咧了咧嘴,“你敢近一点么?”
“怎的不敢?”柳溪放下药粥,往前凑了凑。
景岚看准机会,身子才动,便被柳溪食指压唇。这小贼羞恼的模样落入柳溪眼底,竟是别样的好看,柳溪侧过脸去,指了指脸颊,“就一口,小贼可不能贪心。”
景岚脸上梨涡轻旋,凑上前去,在柳溪脸颊上亲了一口,“等你嫁了我……”
“嗯?”柳溪对上她的眸子,“怎的?”
景岚往前再凑了凑,拥住了柳溪的身子,认真地憧憬道:“每到春日,我便牵马带你去田间走走,极目之处皆是沁目的青碧之色,风景其实很好看!”
“好。”
“入夏之后,我们一起乘船出海,东海万顷碧波一览眼底,水天一色湛蓝,那景致……我想溪儿会喜欢的。”
景岚微微后退,温柔轻笑,静静地看着柳溪的眉眼,“入了秋……”
“现下说的都不算!”柳溪打断了景岚的话,低头握住了景岚的双手,“快些好起来,阿岚想去哪里,我便跟你去哪里。”
“好。”景岚眯着笑眼垂头,她的唇与她的唇近在咫尺之间。
小贼涌动于眼底的意图明明白白,确实是一口不够。
“贪心。”话虽如此,她其实与景岚一样贪心。只见她双手攀上景岚的颈子,轻热的呼吸渐沉,主动吮上了景岚的唇舌。
彼此彼此。
景岚心间响起了这四个字,像是一朵烟花在心间绽放开来,绚丽又灼热。
作者有话要说: 景小四算是从这里开始,渐渐长大。
将离妹子是那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性格,快刀斩乱麻才是她。
所以小四跟将离并不是官配,当然小四不是景檀,不会那种爱而不得就乱来。
景氏这几个小崽子其实骨子里还是很君子的,毕竟红姨娘真的是个好妈妈。
第258章 断义
山雨初停, 难民们为了躲避风雨,都聚到了山中破败寺院之中。篝火摇曳,光影晃在他们脸上, 奔波数十日,终是跋山涉水地踏入了东浮州境地, 凝重的脸上分明染着一抹忐忑之色。背井离乡, 家破人亡, 重新在异乡开启新的生活,也不知传闻中的东浮州小都督景岚是不是可以安置下那么多的难民?
男孩站在檐下,用破瓦接了些檐角滴落的水珠,小心捧着走到断柱边上,蹲在了妹妹面前,温声道:“妹妹,喝点水, 好好睡一觉, 明日我们就能跟着大伙走到东临城了。”
“那个姐姐……”妹妹接过了破瓦,并不急着去喝,“一定还活着,是不是?”他们没有在官道口等到柳溪归来,不得不跟着难民们一路东下, 一路之上,兄妹二人问过好些人,他们大多都见过那日在骊都拼命救人的提刀姑娘,却谁也不知道那姑娘有没有安然退出塌陷的骊都。
男孩眸光明亮,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姐姐是好人,好人会长命百岁的。”
“嗯。”妹妹信了男孩的话, 喝了一口破瓦中的水,将剩下的喂向男孩,“哥哥也喝。”
男孩微笑,结过破瓦,将里面的水喝完后,伸臂将妹妹拥入怀中,抱着她一起靠在断柱上,温声哄道:“安心睡,有哥哥在,别怕。”
“哥哥也别怕。”妹妹往男孩怀中钻了钻,合眼入睡。
山中多野兽,静夜偶有野兽蹿林而过,发出一阵惊响。这些难民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晚,只是翻了翻身,继续合眼小憩。
“咔嚓!”
破庙之外,似是有人踩踏了地上的破碎石砖,发出一声轻响。
一袭玄袍站在火光映照之外,树荫投落下的阴影掩住了她的银纹面具,她像是一只伺机出动的林中野兽,幽绿色的瞳光一动不动地看着破庙的摇曳火光。
雪白的五指收拢,她掌心握着一颗鲜红色的果子,血珠。此果生长极慢,又生在九州最隐秘的地方,她先前采摘的已经用完,只剩下这最后的一颗,她得想清楚,该喂给哪一个,才能在东临城搅出点风浪来。
云姬的眸光巡梭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值守在庙门口的壮硕农家汉子身上,刚欲动作,便惊觉眼前一黑,竟是被人从后一手掩住了眼睛。
她惊诧于来人的悄无声息,更惊讶于自己的毫无觉察。
果真是……损耗太多么?
面具下的鼻翼微动,云姬舒了口气,另只手覆上眼前的手,肃声道:“幽幽不要胡闹。”
身后的姑娘一身紫衣劲装,虽说早已断了镇尸草的依赖,她已经习惯了随手捏一支烟斗,哪怕不抽两口,在指间旋上几圈也能解解闷。她缩回手来,另只手无趣地转动烟斗,笑道:”没意思,师父一猜就中。”
云姬眸光复杂地看她,隐有警惕之色,余光瞥见了她鬓发上的小白花后,终是开了口,“岛主她?”
“走了。”幽幽笑容微滞,被云姬戳中了难过之事。越是说的轻松,心里就越是难受。
云姬沉默片刻,试探问道:“蜃楼之泉,没有效么?”
“有效,却太少了。”幽幽无奈一叹,她是整个人泡在井水之中,方才洗净身上尸毒。可她的母亲幽九春不一样,那几壶蜃楼之泉不过杯水车薪,只能让幽九春恢复半个时辰人的神识,与幽幽做了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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