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宁姝,则是跑去了外地玩。
去到学校,按照江宁姝说的,找到她的位置坐下,然后,认真听课就好。
她第一次处在这么多人的环境中,她很紧张,坐立不安,不敢跟任何人对视,不敢看任何人。
突然,身旁的伸过来一只手,轻轻的抚在了她的额头上,江雅吓了一跳,赶紧躲开,换来的是身旁那人更亲密的接近。
“怎么了?”女孩甜美温柔的声音灌入耳膜,江雅楞了一下,偏头对上那人的星眸。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起来江宁姝告诉过她,她的同桌叫赵妍。
“阿宁,你是不是生病了?”女孩一脸担忧,不容拒绝的把手抚上她的额头,认真感受。
“没有啊......”赵妍奇怪喃喃,“体温正常,但是你看着怎么呆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烧傻了。”
“哪、哪有.......”江雅努力学着江宁姝的语气,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你看,你声音都哑哑的,不会是喉咙发炎了吧?”
“没有,不是......”江雅赶紧否认,她当然没有喉咙发炎,她只是太少说话了。
赵妍才不相信她说的,只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课就去给她打了一杯热水,推到她面前,眯起眸子不容拒绝的让她喝掉。
江雅看着她那严肃的样子,第一次体验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
虽然是偷来的,但她真的拒绝不了。
她端起赵妍干净又漂亮的水杯,抵到嘴边,珉了一口。
马上就听见,赵妍的一声轻笑,好像很满意她的举动。
又好像,还蕴含着别的意思。
江雅看了她一眼,被她催促继续喝,动作变得僵硬许多,差点被呛到。
“啧。”赵妍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嘴。
“不就用了一下我的杯子吗?你耳朵那么红干什么?”赵妍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江雅的身子立刻僵住,忘记了怎么呼吸。
紧接着,赵妍取笑她:“阿宁,你真的变得好傻,真的烧傻啦?”
“又不是没有用过,之前,不知道是谁,非把我的茉莉花茶给喝完了,一点都不留,让我喝你的红糖水......”
江雅脑子嗡嗡的,脸颊浮起一层红色。
一天结束以后,她满脑子都是赵妍,第二天,早早就去了学校。
往后的日子,她都是和赵妍一起这样度过。
赵妍这个女孩真的太美好了,她漂亮、自信、大方,还温柔。
江雅见过的世面太少了,她轻而易举的为赵妍着迷,但很快,江宁姝玩够了回来了,她就被换了回去,呆在她那不见天日的小阁楼。
她很不情愿,但没办法,她开始靠回忆和赵妍的点点滴滴度日。
不久后,她从江宁姝那听到,她和赵妍在一起了。
在一起。
江雅知道,是成为情侣的意思。
再然后,她发现赵妍总是来她们家,家里来人的时候她是不被允许下去的,只能待在阁楼里,贴着门,听赵妍的声音。
赵妍和江宁姝都成年那个晚上,她的嫉妒值达到了顶峰。
心里慢慢发的芽,猛得飞速蹿起。
她扭曲的觉得,是江宁姝抢走了她的一切,父母的宠爱,赵妍的喜欢。
她觉得,只要江宁姝死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包括赵妍。
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不可以代替?
她一直在为替代她做准备。
很多年后,她真的代替了江宁姝,那么这个时候,她会如何对待江宁姝?
要如何对待这个把自己踩在脚底,当成佣人的姐姐?
宋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当然是自己体验她所拥有的,让她经历过一遍自己所经历过的所有痛苦。
自己是江宁姝,她才是江雅。
让她变成,当初终日呆在阁楼,不见天日的哑巴。
宋怜想到了什么,赶忙从床上起来去查证一些事情。
江家一家,原本是住在南市临海的一个小县城,而江雅冒充江宁姝的这几年也回去过那里,起初宋怜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国外,没想到过那。
她这才想起来,原本江雅已经在操办她和赵妍的婚礼了,婚礼的举办地,就在她们老家。
离她家不远的地方。
为什么婚礼这么盛大的东西会想在那种地方举办?
因为,她要让江宁姝听到、甚至看到。
就像,当时她在阁楼里听着江宁姝和赵妍欢爱那样。
其实宋怜是去过南市的,但是并没有进去她们曾经的房子,因为那间房子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卖给别人了,已经有人在那生活了二十多年,根本没有调查的意义。
现在看来,江宁姝很有可能就被藏在那,藏在那里的阁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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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伊在车上打电话给顾明月,告诉她这个消息,傅明月不放心她,要跟着一起去。
带上了几个下属,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几个人坐上了私人飞机,前往南市。
洛城距离南市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趁坐飞机的这期间,宋怜给她们讲述了自己的猜测,江瑾伊听了顿时心慌不已,心头钝痛,因为,如果这真的是江雅内心的想法,自己的母亲被她这样折磨,折磨了五年。
她真的不敢想象母亲的样子。
甚至害怕,江雅死了,母亲是不是也......
江瑾伊咬破唇,才忍住不哭。
不到一小时,就抵达了南城。
一行人没有逗留,立刻驱车赶往当时江家住的那栋房子。
她们先去问了邻居,果然,原本在那栋房子居住的人五年前就搬走了,住进了一户新的人家,一对夫妇,那对所谓的夫妇,应该就是江雅雇来看住江宁姝的人。
那两人对陌生人应该会很警惕,宋怜请邻居帮去敲个门,她们躲在一旁,伺机而动。
果然,邻居的声音让里面的人没有起疑,没多久就开了门,与邻居交谈起来。
趁其不备,傅明月的几个手下率先闯入,将人控制住,宋怜和江瑾伊想都没有想,冲进去直奔阁楼。
有一扇铁门,宋怜烦躁的呼出一口气,不得已又只能退回去,把那女人身上翻遍,找到了钥匙,重新奔回去,打开了铁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江瑾伊的心跳真的停滞了。
这间阁楼很矮很小,也许不到五个平方,有人在里面,一眼就能看到。
果然,简陋的木床上靠坐着一个女人。
她听到动静,抬起脸看向门口的方向,以为是那对夫妻又来了,眼神空洞,但看看清人来人的一瞬间,瞳孔骤扩,神色讶然,眼眶很快泛红,浮起一层水汽。
她的头发很乱,衣服很旧,脸色苍白,骨瘦如柴,就像一朵枯萎了的玫瑰花,整个人要跟这间脏乱的窄小的阁楼融为一体。
江瑾伊楞了半秒,眼泪汹涌流出,不顾上擦眼泪,朝女人跑过去,想抱住她,又怕她身上有伤,只敢握住她的手,心疼得说话都哽咽至极,“妈妈,妈妈......”
江宁姝从震惊中走出来,启开干涩的唇要说话,第一个音调都没有吐出来,一阵刺痛猛地从脑颅传遍四肢百骸,她痛苦地闷哼一声,还是强忍着剧痛,回应自己的女儿:“小瑾.......”
没有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妈妈被折磨成这样,江瑾伊泣不成声,“妈妈.......”
江宁姝虚弱的抬起手抚摸江瑾伊的发顶,发自内心的笑,艰难说:“我就知道,小瑾会来救妈妈的。”
“妈妈,你怎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江瑾伊发现她的痛苦,语无伦次,束手无策。
宋怜偏了偏头,用手抹去眼眶泪水,走近江宁姝,江宁姝也注意到了她,仰头,一高一低,两人对视。
江宁姝的眼中似蕴含着什么,启唇想说话,被宋怜打断,“难受就不要说了。”
她的声音有些冷,又好像不是冷,是别的什么,总是,就是很变扭。
江宁姝没再说了。
宋怜早就察觉到,她身上安着什么仪器,连接着大脑,一说话,就会十分痛苦。
就像从前的江雅,一说话,就会挨巴掌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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