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界的繁华仿佛变成了泡影,所有人都闭门不出,但也身处一种很夸张的低迷里。
悬浮车开得不太平稳,为了不经过地图上标红的攻击点还要绕远路。
大概是池月杉的难过太明显了,奚昼梦拉住她的手,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因为我没办法再次让虫王入侵我的意识。”
那东西很警觉,实训期间的入侵哪怕没有成功,也让对方成功地察觉了异常。
彻底标记池月杉的那几天,奚昼梦就是靠着从对方意识搜刮来仅有的几个虫语让周遭没有危险的。
但那几个词到底效果有限。
现在奚昼梦也没有媒介继续让虫族入侵意识,唯一的办法就是盛阳葵。
这个两辈子都被寄生的继任者。
当年的盛阳葵能在虫族寄生的情况下准确地把信息传达给闻星火,就代表她的确有几分能耐。但盛阳葵又不是奚昼梦,她天生就怯生生的。华服盛装都没办法装点她的气势,能让闻星火杀了她可能是被爱意和自由最后的驱策,有点像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突破了人生中最后的桎梏。
想到那天池月杉还是很后怕,奚昼梦突然的兽化,还有她几乎癫狂的行径。
暴雨天里的颠簸,对方滚烫颤抖的身躯,无一不在诉说她的难过。
“但你都这么辛苦了,小葵她……”
这是第三个世界了,池月杉真的不想再面对任何阴霾的结局。
但人的愿望总是美好的,她现在咬着嘴唇盯着奚昼梦,又害怕抱着自己的人责任心太重最后还是那个结局。
奚昼梦:“她没问题的。”
奚昼梦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明明盛阳葵那么软弱,都重生了屁点事都干不好。
可能最大的孤勇就是抢了池月杉和闻星火的初遇,别的还是一样被动。
但一方面奚昼梦也明白,不是谁都无所不能。有些人生来就是悲剧,就算抽出反骨狠狠报复,最后的结局依然是尸山血海里的孤寂。
奚昼梦笑了一声:“以前我不相信爱,因为我没得到过。”
她这人很少正经,一旦正儿八经起来简直宛如狂风暴雨,偏偏本人不动声色。
现在手掌覆盖在池月杉的手背上,“现在我得到了,也有了无穷的欲望。”
她顿了顿,“盛阳葵也一样。”
什么自杀未遂,不过是一次次的挣扎,真的想死的人,是真正的缄默。
比如之前的凌熏,时间地点都精心挑选,为的是让自己死在花丛,死也体面。
盛阳葵当然有欲望。
她这辈子得到了一个完全没有记忆的闻星火依然固执的爱。
又怎么可能不做一次赌徒呢?
奚昼梦这种表白简直少见。按照以前的标准,她基本还要自己夸自己一顿,以彰显我爱你那也是我本身魅力很大,是你爱得狂热,我才纡尊降贵地回应。
虽然池月杉压根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人还挺要面子。
池月杉也想起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包括这人即便和自己是先婚后爱的模式依然为了自己奋不顾身。
傻瓜。
池月杉:“那盛阳葵没有之前的记忆是因为她被入侵过,闻学姐呢,为什么……”
之前池月杉还觉得自己非常倒霉,完全是别人什么都知道自己什么不知道典型代表,后来发现席霜也不知道。
短暂爽了一阵。
但直到现在,大家都恢复得七七八八,没想到闻星火还是一如从前。
她的轨迹其实也没有偏离多少。还是得到了战神机甲,还是在实训脱颖而出,还是成为了沈狱的下属,在这样的时候也仍然是冲锋陷阵的那个人。
奚昼梦叹了口气,看了眼远处轰炸后的滚起的厚重尘埃。
被转移的人们被很好地安顿,虫潮爆发到现在,远超之前所有的资料时长。
但沈狱掌控得很好,足以见她也准备了很久。
到底是前辈,就算奚昼梦本身资本很狂,也不得不承认沈狱和奚明光的经验丰富。
老狐狸一个个都油光水滑的。
闻星火还差得远呢。
“她啊。”
奚昼梦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除了她自己要求的还能是什么理由。”
池月杉啊了一声,饶是那段记忆里最后一切几乎都是她和宣平安排的。哪怕匆忙,她也觉得算有条不紊。
但闻星火到最后还是很忙碌,因为沈狱身受重伤,一切的重担都压在她的身上,这个计划即便闻星火知道,也是她作为临时元帅签字的,也没有很关心。
就是太焦头烂额,现在恢复记忆的池月杉也不知道闻星火最后有没有去宣平那里输入记忆。
重启靠的本来就是奚昼梦的力量,现在一切都回笼,奚昼梦点开光脑,一边给闻星火发了消息,一边说:“她这个哑巴本来就说不出话,但随便想想都知道吧。”
池月杉总觉得自己又被内涵了。
抱着她的金发alpha一边还有心思给omega妈妈告母亲的状一边说:“她就是想证明给盛阳葵吧。”
“不用预知的梦,不用潜意识的暗示。”
奚昼梦没说完,池月杉也明白了,她抿了抿嘴,又有点感动:“闻学姐也太深情了吧。”
奚昼梦喂了一声:“拜托,是谁当初因为被错认哭哭啼啼的啊?”
池月杉:“我哪哭哭啼啼了啊!”
她哼了一声:“那我还要说是谁成天醋海滔天说我对闻学姐用情至深呢。”
奚昼梦:“你不是成天想着要和她结婚?”
池月杉:“我可没这么说,你看我和她有什么吗?我和闻学姐一起无论哪辈子都在打工。”
提到这个池月杉就窝火:“凭什么啊!我到哪里都是打工妹,你在哪里都好吃好喝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俩的绝对安静氛围压根不能保持多久,只有开了个口子就能变成言语辱骂外加肢体对打。
池月杉本来就不是普通的omega,力气大得可怕。奚昼梦就算二次分化成了alpha也还是那个骨子里娇滴滴的大小姐,跟闻星火席霜那种专门练过的完全不一样。
池月杉刚掐了一下她,这人就嘤了一声,倒在了池月杉身上。
“我这样的花容月貌去打工?去哪里?会所吗?”
她天生就有把黑的说成白的本事,轻而易举地让池月杉想了进去。
确实哦,这人长成这样还好吃懒做,很有可能不用人介绍自己就选择入行。
奚昼梦:“不过我这人从来不去那种会所。”
她一边跟奚明光说沈狱的安排,一边懒洋洋有地跟从池月杉沟通感情。
“那里的金牌公关,无论男的女的A的O的都不如我长得好。”
她这话说得得意洋洋,“要是我真的去,还会被这帮人低下的业务能力气到,还不如在家躺着呢。”
池月杉对会所这种地方压根不感冒,但隐约记得穆莱和席霜都是常客。
穆莱那本来就渣出汁了,席霜纯粹是家里的产业扩容,作为少东家去巡逻的。
她完全想象不到奚昼梦会去逛那种会所,但又忍不住问:“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刚才去探望盛阳葵的时候奚昼梦还带着面纱,在zr星系的时候她每次出门戴口罩都要啰嗦好半天。
例如不如这边的钻石面纱能不影响我的美貌还透气。
现在摘下面纱的貌美alpha才回来没几天就升级成了有孩子的alpha,出门前还有闲心做了个美甲。
此刻那几乎要亮瞎眼的美甲点着池月杉的大腿,一边说:“我当然肯定了,我这样的要是出现在那里,谁还有闲心看公关啊。”
池月杉拳头硬了。
下一秒奚昼梦握住她的手:“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她突然地凑近,光屏的蓝光还微微地打在她的侧脸,就算池月杉对此人的颜值有深刻的体验,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金发的奚昼梦简直比任何发色的还有感觉。
圣洁中带着天生坏种的堕落,现在手指往上,很体贴地把池月杉掉下去的领子往上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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