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如许点头,声音轻轻地:“我知道了。”
吴秀秀沿途和她说些变化,问游如许:“车还用家里那个?”
游如许说:“我把津度的那辆车卖了,下周重新买。”家里那个游述偶尔开,她想再买一辆,吴秀秀说:“那你最近上班,我捎你过去,顺路,车你暂时先用着,下班来接我。”
毕竟记者比她在外面跑的时间多。
“嗯。”游如许点点头,走在吴秀秀身边,两人进了专卖店。
一下午的时间,她们买了两身工作装,游如许给吴秀莲和游述买了鞋,给吴秀秀买了保暖衣,她突然想到周天醉。
那次来渝海,吴秀莲给周天醉买了衣服,但她没要,之后牵扯到这些,也都是些不愉快,她看着柜子里的蓝色围巾,说:“麻烦那个一起包了。”
吴秀秀看着围巾说:“外面冷,给你系上?”
游如许说:“不是我用。”
不是她用,这个颜色和款式,也不适合她和吴秀莲,游如许刚回来,没什么朋友,那八成就是周天醉了,吴秀秀没追根到底问,说:“颜色挺合适。”
适合皮肤白的人。
游如许摸着围巾,想象周天醉系上的样子。
周天醉躺在床上睡着了,等消息,等的太困,睡着的时候似乎看到游如许了,从门口进来,开窗,抱怨她:“怎么这么多灰。”
她解释:“很多天没人住。”
游如许说:“我才出差几天,你没住这里吗?”
她愣了下,看游如许穿工作装,头发透着精致,一丝不苟,妆容完美,随时可以上电视的状态,她看入神,游如许靠近她:“怎么了?”
她起身,想抱游如许。
却抱一团凉气。
周天醉被冷醒的,窗户开着,冷风簌簌吹进来,她躺在床上,没盖被子,刚眯了会就被冻醒了,坐起身还有些茫然,空气中属于游如许的气息越来越淡,她扒拉手机。
没任何回复。
周天醉心里猫爪一样的难受,迫切的想知道游如许近况,想知道她现在,此刻正在干什么,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回自己消息。
手指碰到屏幕,还没点下通话,她才想起,和游如许说的分手。
和游如许说好努力一次,却又说,别等我了。
是她一次次的食言,推开游如许,现在只是因为余巧的状态好一些,她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联系游如许,想渗透她生活,和自己继续在一起。
如果余巧状况又差了呢?
又推开游如许?
周天醉心脏突然一阵阵收缩,麻痹的疼瞬间贯穿身体。
惯性思维。
她从来没有想过,游如许会不会生气,在她那样言而无信后,游如许再接到她的消息,是什么心情。
周天醉想打电话的手迟疑住,按不下通话,她手担着额头,后知后觉的痛苦和幡然醒悟的难受死死纠缠,要把她身体撕裂,她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暗沉,她接到余巧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周天醉坐起身,转头看。
天边晚霞红艳艳,又是一年春,又是一年新。
她说:“我在……”迟疑了会,她说:“我在外面,一会回家。”
余巧说:“嗯,那你早点回家,你不是说后天同事过来吃饭吗,我今天多买了点菜,晚上就可以准备了。”
周天醉说:“好,我知道了。”
她起身离开租房,开车回去,年十二,到周天醉请客,从年初一开始,她们每天都有饭局,以往周天醉不参与,今年余巧知道,说什么都要请大家吃顿饭,也当感谢平时大家的照顾,周天醉上次那件事,也该道谢,周天醉遂安排在年十二。
还多邀请了一个人,陈想。
陈想知道自己被邀请很意外,以为是游如许听了自己的话,和周天醉联系了,所以周天醉感谢自己,顺便请客,她挺高兴的,而且和何微她们也熟,聊起来不怕没话题,游如许走后,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的就是她,处好关系总是没错的,所以她欣然同意。
周天醉很私心,请她最主要就是想听游如许的消息。
那天之后,她和游如许没有再联系,她没发过消息,游如许也没有主动问她,好几次她夜里睡不着,想给游如许打电话,号码翻来覆去的看,每个数字都像刻她身体里的记号,闭上眼都知道怎么拨通,可她始终没有按下通话键。
余巧的状态和精神越来越好,昨天她还陪去给周启明扫墓,余巧站在墓碑前,零零碎碎说了很多,情绪稳定,平静,但她还是没有提过游如许。
就像是一根刺。
周天醉不知道,现在这根刺,有没有拔出来。
她不敢试探,生怕这根刺扎的更深,只得旁敲侧击。
陈想,就是她的旁敲侧击。
“周医生,你们家好温馨。”陈想平时独自住租房,热水泡凉面,工作忙,房子里很少花心思去布置,所以见到周天醉家眼睛一亮,颇有种回家里的感觉,很舒服,很温暖。
余巧端来温水:“外面冷吧,先喝点水,我给你切水果。”
“阿姨你别忙。”陈想说:“我喝水就行了,是不是来早了?我刚好在附近有事,闻到味就来了。”
陈想笑眯眯:“我妈说我从小就小狗鼻子,总能闻到好吃的。”
周天醉说:“不早,她们也该到了。”
话说完,门口有动静,周天醉去开门,何微拎着水果站在门口,见到她条件反射的站好,乖乖巧巧:“周医生。”
周天醉说:“进来。”
何微走进去,见到陈想哎一声:“陈记者!”
陈想在年后转了记者,这事何微她们都知道,陈想起身,笑:“何医生,快来坐。”
何微见熟人顿时放松下来 ,刚刚被的周天醉看眼的紧绷感逐渐淡去,她说:“你穿这么点冷不冷?”
陈想说:“不冷,习惯了。”
“你们真的是厉害。”何微说:“零下好几度就穿小西装站风里报道,以前游老师也是这样。”
她不知道游如许和周家的事情,像是不经意打开了开关,在场的人都愣了下,周天醉站定,下意识看向余巧。
余巧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怔住,随后端水给何微,说:“喝点热的。”
何微忙说:“谢谢阿姨。”
余巧说:“不客气,那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说着看周天醉:“小天你陪她们。”
周天醉说:“我帮你做饭。”
余巧说:“也不费事,她们难得来,你多陪陪。”
周天醉点头。
何微和陈想还在聊游如许。
“进渝海电视台了。”陈想说:“不过不是现场记者,以后可能不会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了。”
“好可惜。”何微说:“听不到游老师的声音我怎么睡觉啊!”
陈想看她沮丧表情笑:“你和她打电话,没事也可以聊聊。”
何微憋了憋:“我不敢。”
陈想说:“这有什么不敢的。”随后她想到自己之前也是,和游如许处了两三年才敢打公事以外的电话,顿时安慰何微:“其实游老师挺随和的。”说到这里看向周天醉:“是吧,周医生。”
周天醉抬头,看陈想,骤然被点到名,还是和游如许相关的问题,她张了张口,余巧在厨房里尚能听到她们聊天,一抬头,看到周天醉的表情。
和从前一样,只是提到名字,她就方寸大乱。
余巧低头。
周天醉缓了缓:“嗯,是挺随和。”
何微听她们的话,顿时怀里装石头,心一横,眼一闭,说:“那我现在可以给游老师打电话吗?”
周天醉说:“不可以。”
刚出声,陈想何微看着她,周天醉面上云淡风轻,喉间却一紧:“她现在应该在上班,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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