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家染布坊的外来者(50)
“小女子受教了,就此别过文圣大人。”绵里在意思海中再次躬身行礼。
“去吧,去吧,我就在这方天地游荡,有缘自会相见!你且让人们看看天赋学子的厉害,本圣希望你能早日得悟。”文圣说完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绵里听到文圣说到悟 ,她心里一动,文圣所指是悟什么?不懂,绵里就想问,于是她再次问道:“文圣大人?不知。。。”
只可惜不等绵里问出,只见意识海中文圣的身形慢慢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额,绵里恭送文圣大人!绵里再次谢过文圣大人的再造之恩!”说完绵里睁开眼睛对着文圣雕塑深深一礼。
永裴这时在旁边看着绵里醒了过来,才高兴的跑了过来:“绵妹妹你可终于醒了,怎么样?可有感觉哪里不同?”
绵里看着兴奋的永裴,心里有些明镜,说道:“嗯,是有些不同。我感觉世界变化好大,虫鸣都大了几分。”
永裴开心的点点头:“是的,就是这样。天更蓝了,树更绿了,我也是这样觉着。”
衙役没有了永裴的阻拦,连同轿夫五个人都围了过来。为首的衙役拱手行礼:“小的们给天赋举子报喜。请天赋举子上轿,我等送举子下山。”说完五人一起躬身。
永裴兴奋的脸色通红,不住的点头说好。
在永裴的牵引下,绵里也已经回过神来,谢过衙役等人,两人不慌不忙,一前一后的上了两人抬的小轿子,从山顶被人抬了下来。接近到山脚的时候,两人在轿子里就听见了山下人声鼎沸,很是热闹的样子。
“小哥,外面怎么这般的吵闹?”永裴挑眉问着年轻的轿夫。
被问的轿夫哈哈一笑:“举子老爷有所不知,你们可不知道你们闹出的动静有多大,满天的霞光,让满文庙的人都沾了两位天赋举子的光,大家都有被霞光照射到,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大家都开心呢。小的在山顶可是多有体会,身体都轻了两三分。”
确实是这样,对于和往年一样,一大早就来逛文庙前街,并且参加文庙祭拜的人来说,他们主要的目地就是为了接福。按照往例,大家只要经过了祭拜仪式就是接着了福,然后逛逛庙会前街,就算是福气满满了。哪里能想到真正的接福原来是这个样子,他们今天才实实在在的感觉到接福是什么?霞光照射下,身有小疾的都感觉自己清爽了很多,小疾遁去,而有大病的似乎也去掉了大半,更神奇的有个被家人抬来的,霞光过后居然能够行走了,文庙中的香火顿时更兴旺了起来。
等看到绵里和永裴下来,山下百姓在两旁对着两人的娇子一一道贺:“谢天赋举子。”
声音绵延开来有好几里,只感觉那声音连绵不绝。
学政也带着副官等来到了两人轿子跟前,绵里两人赶忙下轿行礼。学政捻着胡须,满意的打量两人,然后笑眯眯的说:“你两很好!天赋举子,我朝多年未见了,此次也让老夫开了眼,不知你俩可愿入我门墙?”
绵里和永裴相视一眼,对于贡院的学政,许多都是来镀金,未来几乎都是一方大员,此次当面提意,绵里两人自然不会薄了他的脸面,于是双双行礼:“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学生拜见老师。”
学政听后开怀大笑,对着旁边的书记员说道:“速速奏报,我这两位学生已经开启天赋。你二人也累了一天,先赶紧回去休息,学子宴后记得来贡院来找我。”
绵里和永裴听了学政安排,赶忙一起行礼:“是,老师。”
之后绵里和永裴又上了两人抬的小轿子,颤颤悠悠的出了文庙大门,往各自的家人那里行去。
绵里掀开帘子,小英看着了,赶忙一蹦一跳的来到绵里跟前:“爷,六爷,刚刚接福了,你在山上一定接的更多吧?他们说山上都是五彩霞光,您在其中有没有看到仙人?”
砰的一下,小英叫疼,“就你聒噪,没看着六爷累了,赶紧让六爷回去休息才是。”福管家训斥着小英,绵里摇头一笑,对着另一侧的永裴挥挥手告别,绵里才转身上了自家的轿子,她没有对福管家等人说天赋举子的事情,打算等公文下发再说。
福管家看着绵里没有说话,也只当登青云路后是绵里累了,于是绵家众人不再言语,挤着人群往客栈赶去。
“额,嘶?”步琪又一次不小心的扎了手,萤草看着了赶忙拿着手帕给按着:“小娘子,你今儿是怎么样了,怎么感觉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步琪摇摇头,把手指轻轻的用手帕包裹了,看着窗外心里默默想着:“里儿应该在登青云路吧?才走了一日,怎么我感觉走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祭拜文庙怎么样了?”
萤草看步琪注视外面不说话,于是轻轻一笑,想让她开心:“小娘子,你就放心吧,别人有事,咱们六爷也不会有事,她能耐着呢!呐,柑橘水,临走前六爷特意嘱咐我必须看着小娘子喝下去,六爷可是说了,要是她回来后你的喉咙还不好,就罚我去扫院子,小娘子,你怜惜下奴婢,赶紧喝了吧!我可扫不来院子。”
步琪拧拧眉:“哪里这般严重,只是这水也太苦,难以下咽,再说我感觉好的差不多了。”
“苦?不怕!当当当,小娘子,看,这是什么?”萤草拿出个小木盒,轻轻打开,只见一盒子的蜜饯在里面放着,萤草笑嘻嘻的说:“六爷可知道小娘子怕苦,特意嘱咐了小英姐买的,我一直收着呢!额,小娘子,我可没偷吃啊。”
步琪听了笑着打量了萤草几眼,把萤草看的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步琪才饮了柑橘水,从盒子里拿着一枚蜜饯含着。苦后甘甜,让步琪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笑嘻嘻的绵里:“娘子,你这样才乖奥。”步琪仿佛听了绵里的声音。
心神不定,步琪就收了针线,走到窗前。那边有个书桌,专门用来给步琪算账用的。她走过去摊开了一张宣纸,拿着毛笔开始勾画起来,不一会儿纸上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小雨端着茶点走进来时只见纸上的人儿慢慢成型,慢慢能看出来是绵里,小雨把茶点放在了榻桌上,轻轻碰了下萤草:“小娘子这是画的六爷?”
萤草点头:“可不是,小雨姐姐,怎么样?我家小娘子也是多才多艺呢!之前谁不说六爷捡着了?”
小雨不置可否的笑笑,两人一起专注的看着步琪作画。谁都没有听到步琪心中的声音:“我忆君兮君可知?”
同一时间绵里到了客栈上院休息。因为绵里和永裴的身份特殊,离去时被发了纯色玉牌,绵里握着玉牌站在窗前看着石轩镇方向,默默注视:“琪儿,我又向前了一步,我妻你可知?”
微风吹过,似乎鸟雀也不想打扰绵里的思忆,俱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院里的两棵树并拢了起来,树枝交相辉映。
第66章
县府大门洞开, 这届的同榜秀才们陆陆续续的出现在县府内。不管有没有相熟的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 高谈阔论, 以诗词、释义结好友, 一派和谐繁荣的景象。
自从中了秀才,福管家俨然成了绵里的专属大管家, 一切事宜一手包办,小英就在旁边跟着打着下手。此时绵里也乘坐了一顶小轿来到了县府门前, 下了轿子, 绵里笑着对小英等人说:“你们且去附近的茶寮等着。”
小英叉手成礼:“诺, 六爷。”这两日在福管家的管教下,小英有些稳重的样子。
绵里点点头, 然后给守门的衙役出示了下纯色玉牌, 衙役赶忙抱拳行礼:“原来是天赋举子当前,请随小的来。”
衙役将玉牌还给绵里,亲自引着绵里往县府里走去, 没有直接去待客厅,而是直接去了县府的书房。衙役让绵里稍待, 他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 衙役进来请了绵里进去,只见永裴学政陪着县府大人坐着。
绵里赶忙先对着县府见礼:“学生见过县府大人!”
县府大人满意的点头:“天赋举子快坐,刚刚还提到你,没想到你就到了。”
绵里笑着谢座,对着学政行了师生礼后, 才落座,对着对面的永裴点点头。
县府听着绵里对学政的称呼一愣:“玉泽兄,你出手好快,没想到多年不现的天赋举子就这样成为你的学生了。”
学政官笑的一脸得意,手捋着胡须说道:“都是侥幸,不当事。”
县府看他这般说,有些牙痒:“玉泽兄如此说,那能否割爱一位爱徒?”
学政官一听赶忙对着县府正色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县府大人该准备下,学子宴该开始了。”
绵里和永裴看着两人交锋,不时的看看对方,两人的精神都很饱满,一夜过后,两人都俊逸了许多,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绵里的身子骨看着比永裴要壮实一些。
县府大人又与绵里和永裴各自交谈了几句,表达了关爱之心,就对着学政官说:“咱们开宴吧,此次真是我县盛况。”说着县府大人站起来,学政官和绵里二人紧随着县府大人往待客厅而去。
几人一进入待客厅,在衙役的喊声中,秀才们为之一静,接着就静悄悄的回到座位,等到县府大人几人各自安坐好,秀才们一起高呼:“见过大人。”绵里和永裴分坐左右首位。
县府大人哈哈一笑:“秀才公们都久等了,今天不只是学子宴那么简单,也是我安定县的大喜之日!圣人嘉许本县,喜出祥瑞,文圣显圣,泽培我县,圣人特地下旨,参加今科中试的众位米供都长一例,望诸位能再接再厉,在下科考试中再创佳绩!诸位,来,本县恭祝诸公青云直上。”
众位秀才赶忙都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谢大人。”
众人一饮而尽,对着周围还礼,然后才一一落座。
学政官看着县府开宴后,等众位秀才吃下几口菜肴后,才施施然站了出来,对着绵里和永裴说道:“按例县试头名可为学子宴赋诗,但是我县得文圣青睐,为两位学子开悟,所以今次需的两位天赋举子来为学子宴添光加彩了。”
绵里和永裴站了起来,对着学政官拱手:“此乃我等幸事,谢大人。”
只见有衙役端着了两张桌子放在了中央,又添置了笔墨纸砚,绵里和永裴才走出自己的席位,然后在中央左右桌子站定,两人对着周围拱拱手,在桌子前站定。
绵里看着拿起笔凝思的永裴,眼睛一动,对着县府大人和学政官一礼:“学生有一提议,不知道大人可否应允。”
“奥,绵秀才公请讲。”县府大人笑容满面的问道。
绵里对着县府大人一拱手:“我与永学姐,同科中试,又同时开悟,此乃喜事,两人分别作诗有些无趣,可否我来作画,永学姐作诗,以供文圣大人?”
县府一听,连连拍手:“妙妙,这样最妙,我等哪有不准,你俩慢慢做来,我们不急。”
于是绵里拱手,对着永裴笑了笑,永裴这事也心事也落了地,自和绵里相交以来,一直都知道绵里素有诗才,也有急志,这要是被拿来比较,永裴心里真是没底,所以一到桌前还有些犹疑,不知道昨日思量的诗用哪个比较好,但是绵里这样一求,情况完全变了,她俩合作,诗画共处,也是一段佳话,只是不知道绵里的画技怎么样?永裴又有些担忧。
绵里对着永裴一笑:“永学姐可以过来观画,看看如何配诗,小妹就偷个懒,做个画。”说完绵里就拿起来笔在纸上画了起来,笔墨游走,线条由细变粗,慢慢一副山水画就画了出来,永裴行至跟前看着,很是讶异,绵里作画的笔法与当代有很大不同,更是豪放,用笔也大胆的很,很有泼墨的感觉,但是又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