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暴君的彩虹屁精(32)
只是退到了门外,曹喜才回过神来,他竟也没问陛下是要送何种伤药!不过想起来陛下离开国公府说的那些话,心里也有了些计较,带人去国库库房,取了不少外伤药膏,亲自送去国公府。
果然,宋公子被打得下不了床,至今还在昏迷之中,没能醒过来。
若陛下亲自施下惩戒倒还好些,陛下不罚,这不是逼国公府表态,事态就变得严重了起来。
只是陛下这般恩典,又送来了药膏,应当没有再计较的意思了。
曹喜见宋普被打的那样惨,心里多少有些怜惜,回去复命时,便也小心翼翼地提了提。
澹台熠听了,错愕道:“你是说,他如今还在昏迷?”
曹喜小声道:“听闻宋国公开了祠堂,带宋公子领了三十家棍,如今宋公子至今还在昏迷,陛下赏赐的药膏正好有了用处。”
气氛忽然死寂了几分,过了一会儿,外头伺候的小太监,便又听见了皇帝暴怒的声音——
“该死!谁让他们打的!孤说不计较了都听不懂人话吗?!”
第25章 回报
宋普这一昏就昏过去几天,待他醒来后, 鼻间都是浓重的药味。
“青梅……”他喉咙很干涩, 浑身乏力,头也很晕。
青梅迟迟不过来, 宋普口干的很, 努力舔了舔嘴唇, 酝酿了一下, 又喊了几声丫鬟的名字。
然而噔噔噔地从外面跑进来的不是青梅, 而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 不过十二三的年纪,满脸的青涩,“少爷你醒啦!”
他惊喜地叫了一声,见宋普一直舔嘴唇, 赶紧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过来,递到宋普手边。
宋普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水, 待喉咙湿润了,才问道:“青梅呢?”
小厮道:“青梅姐姐去夫人院里伺候了,奴婢是老爷新派来伺候少爷的。”
又小心地道:“少爷, 你身体还没好, 得静养。”
宋普能感觉到身上仍然疼痛,那开头几棍子棍棍到骨到肉, 因而脊背的骨头都还在钝痛, 只是身体过于乏力, 这股强烈的疼痛反倒被缓解了不少。
“青梅在我院子里干的好好的, 为什么要调走她?”宋普只觉得事事都不顺心意起来,说话的语气难免有些不好。
小厮犹豫了一下,才道:“听说是皇帝老爷吩咐的。”
宋普:“……”
狗皇帝,我跟你什么愁什么怨!
他躺了回去,睁眼看着顶上的帘子不说话了。
小厮关切地问道:“少爷要不要吃点什么?奴婢去让厨房做。”
宋普躺了有些时间了,领罚后甚至还发起了高烧,闹得大房鸡飞狗跳,这事他都没什么印象了,只知道自己很累,说不出来的虚,动动手指都没什么力气,好像也不觉得有多饿,不过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要了一碗青菜面。
小厮风一样的跑出去后,宋普又闭上眼睡了一会儿。
小厮还没回来,宋母过来看他了。
宋母坐到宋普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说:“总算退烧了。”
说着,又笑了起来,“阿普从小娇贵,打不得骂不得,但若是得什么风寒,发起热来,都好得很快,可见身体还算好的。”
宋普见到宋母,总算有了些精神,问出了他一直以来都很疑惑的问题,“……我到底在陛下面前说什么了?”
宋母觑着他的脸色,说:“现在先不说这个,等先吃饱肚子,身体再好些再说。”
宋普心平气和地道:“娘,你不用顾忌我,就算你说我在他面前骂他狗皇帝,我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
宋母一怔,攥着帕子道:“……我儿,你还真的口不择言,辱骂陛下那几个字眼了。”
宋普:“……”
他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当、当真?”
宋母道:“自是真的,你以后可别喝酒了,喝酒误事,当真误事,若不是你哥替你受了剩下的十八棍,你怕是得去半条命。”
宋普脸烧得一片红,仍然不可置信,“我竟然当着陛下的面,骂了他?”
难怪了,难怪他爹会那么生气,硬是开了祠堂来罚他,这事往小了说是大不敬,往大了说,是欺君,他表面对狗皇帝各种仰慕敬服,私底下喊他狗皇帝,这放在谁身上都不能不气啊!尤其狗皇帝那唯吾独尊的性子,更不能容忍欺骗,当场弄死他都是可能的,这次竟是不计较?
他心里惶惶然,大脑一片空白,他一贯脸皮厚,也不觉得心里叫他狗皇帝有什么不对,结果喝一次酒,倒是什么都倒腾干净了 。
宋母道:“陛下虽不计较,但也说过不想见你,你静心修养,宫里那边倒是不着急了。”
宋普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问:“陛下这是何意?以后都不要我去身边伺候了?”
宋母也觉得疑惑,“你受罚后陛下还差人过来送伤药,那曹公公还颇关切你,知道你发热后,还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为你医治,这般重视你,许是还要你去伺候的。”
宋普听到还有太医过来,心里泛起一阵疑惑,狗皇帝并不是那般心胸宽阔之人,在他骂了他、欺骗他的情况下,还送伤药,请太医过来?
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正好一丫鬟端着宋普要的面条来了,宋母便住了嘴,安心看他吃面。
宋普本来不觉得饿,但经过方才的惊吓,平白了多了几分断头饭既视感,只是简单一碗青菜面,被他吃得连汤底不剩。
宋母看他胃口这般好,脸上露出笑来,“还饿吗?要不要再吃些?”
宋普放下碗,沉重道:“饿,非常饿,我还能吃。”
宋母听了,欣喜道:“好好好,我让厨房去做,你多吃些,好得也快些。”
就这般,宋普吃了好些东西,吃到肚皮圆滚滚了,才停下来。
他这会儿其实能下床,不过略一动,慢慢愈合的皮肉就绽开,痛苦难忍,也因为天气越来越热,给他包扎的布条并不是很透气,所以还要频繁的换药,换新的布条。
宋凌云给他送来了祛疤的药膏,让小厮给他涂上。
宋普扯了扯嘴角道:“我一个男人,身上有点疤痕又没什么,没必要这么麻烦。”
宋凌云道:“你身上留疤,我心里也不快活,为了让我快活些,心里舒坦些,你乖些,好好上这祛疤药,一点都别浪费了。”
宋普“唔”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小厮上药的动作很轻巧,也没叫宋普多疼,他多看了几眼这个年纪还小的小厮,问他:“你叫什么名儿?”
小厮欢快地回答:“奴婢叫灯笼。”
宋普又问:“多大啦?”
灯笼回答:“奴婢已经十三岁了。”
“识字吗?”
灯笼眨了一下眼睛,说:“不识。”
宋凌云说:“你无聊至此,不若和我说说话。”
宋普问:“说什么?”
宋凌云看了灯笼一眼,灯笼立即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俩人后,宋凌云才道:“我过来之前,娘已经过来了一趟,你也知道原委,如今我再问问你,你还想去陛下身边伺候吗?”
宋普没说话了,他一想到这件事,着实有几分难堪,他这也算在澹台熠面前崩了人设,他以后要如何圆回来?
若是继续吹彩虹屁,那声“狗皇帝”至始至终都像如鲠在喉,恐怕澹台熠都会觉得他虚伪至极了。
若是改变人设,那又是欺骗了澹台熠,待日后澹台熠想明白,恐怕他死期也不远了。
当真进退维谷。
宋凌云见他一脸难色,也知他心里顾忌,他冷静道:“你们之间也有些情分,陛下那脾性,既不计较,送来伤药,又让太医上府,便代表这事已经过去了,你若想继续在他身边伺候,也未必不可,再说些好话,想必也能糊弄过去。”
宋普听他说话当真心惊胆战 ,“哥,你不要说了,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