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后明君成了邪神(44)
这话听在冀望耳里,直接让他脸色一黑,周身温度直接降至冰点。
感觉到冀望那冷然的态度,钟叙眨眨眼,自己说的这可都是大实话。
也因为太实话了,直戳冀望心脏不说,更是让冀望心中怒意升腾。
“滚。”
“好嘞。”
别人被叫滚那肯定会不爽,但谁叫钟叙巴不得呢,眉眼中的郁气因为冀望这话清晰可见地散去,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他是真怕跟冀望再单独相处下去了。
一溜烟小跑着出了雍虚殿,看着眼前这个彻底恢复如初的安夏宫,钟叙长出一口气。
这宫殿现在是恢复了,但那些在宫殿中做事意外陷入梦境中的工作人员怕是都难以恢复了。
想到可能有几百个终虚之化的人,钟叙的好心情就到此为止了。
带着沉重的心情,钟叙一步步的朝着宫外走去,没等他走多远,冀苏跟墨铎已经最先带着人向他们这边走来。
“你怎么出来了?冀望呢?”冀苏快步来到钟叙面前询问。
“他没事,我待着也是待着就先出来跟你们汇合。”钟叙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看到淳于文,“淳所怎么样了?”
“他带着人对安夏宫的人员进行救护,然后一起回了收容所,现在只要冀望那边没事,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墨铎回答。
钟叙点头,“哦,那我也跟着回收容所吧,这边已经没事了,我身上的情况,还得作报告呢。”
墨铎身边的卜信然这时候也说道:“我也不进去了,淳于文说那梦境光影就在庭院里,我去不适合,我跟钟叙一起去盛京收容所吧。”
他这提议,墨铎自然没意见,揉了把卜信然的脑袋后说:“嗯,你跟他一起回去,在那等我,这边处理完了,我来接你回家。”
众人短暂的交谈完毕,钟叙和卜信然就跟冀苏和墨铎他们分开了,两人一路出了安夏宫。
坐上停留在外的车子前往盛京收容所时,钟叙看了眼身边的卜信然,想到他无梦人的身份,拐弯抹角好奇地问道:“你刚才怎么不一起进去?”
“你要回收容所,我当然要跟你一起走了,你现在的情况,半路自己跑了怎么办?”卜信然随口说道。
钟叙心想,我听你乱扯,真要担心自己不去收容所,随便找个人来跟着他一起去就是了,哪还需要他卜信然亲自护送。
嘴里,钟叙也是无语的说道:“我看起来是那么不守信用的人嘛?”
卜信然笑笑地道歉:“我开玩笑的,我其实是因为一些不方便说的原因啦,也没什么的。”
知道卜信然不会说,钟叙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此时外面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天边的黄昏也染上了墨灰,往常的这时候,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间,而现在整条长安大道,从内城通往外城的这条要道上,就只有着他们这一辆车子在行进。
“一次异常事件出现,真就是一次灾难。”
钟叙小声的喃喃。
车内很安静,他的话再小声,卜信然也能听到。
这种认知在异常事物最开始出现的那几年里他们就已经有了深刻的认知了,所以此时已经有了习惯成自然的感觉,只要没有出现大的伤亡,那就不算灾难。
“那些在安夏宫中被救出去的人怎么样了?”钟叙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问出来这个在他心中十分沉重的问题。
卜信然回想起那些人被抬出时的样子,眉心蹙了下,声音低沉地说。
“情况都不是很好,所有抬出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没有了自主意识,具体情况还得等他们回了收容所检查才能清楚。”
钟叙紧抿这嘴唇,心中的忧虑更甚了,接下来的路程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因为道路的空旷,只花了十多分钟车子就载着他们抵达了位于中门大街的盛京收容所。
此时的盛京收容所的治疗大楼一楼的房间里人满为患,单单从安夏宫内救出的人就不下数百。
钟叙跟卜信然走进治疗大楼后,经过那一间间病房时就能看到里面卧着许多双目呆滞的人,那些人看起来似乎对什么都没反应的样子。
看着房间里有男有女,有些甚至还很年轻,钟叙就觉得压在他心间的石头更重了几分。
他们没有在病区多待,直接去了淳于文此时所在的研究室。
研究室外此时还站着两名警卫,在看到他们来到时,两人都同时朝卜信然行礼。
卜信然把三指搭在肩膀上回了一礼,拉着钟叙等待他们禀告。
一会儿后,钟叙跟卜信然才被允许进入实验室。
这还是钟叙第一次进入收容所的实验室,看起来跟平常的医疗实验室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此时一群身穿白衣的研究员围在一个虚拟影像面前,不时地低声讨论着什么。
钟叙跟卜信然走过去,一位40岁左右的女士转过头来朝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稍等,然后就又转回头地去研究着什么。
等走近了,钟叙才看到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虚拟影像在播放什么。
那是淳于文的虚拟影像,影像十分真实,就如同真人站在他们面前一样,此时影像里的淳于文正在测试着什么,他的对面存在着冀望的形象。
这是已经开始对淳于文的心灵扭曲程度开始进行测验了吗?
钟叙眼神一凝,身子前倾地也认真看了起来。
即使没有重头看,只是看了这么一会儿,钟叙就从淳于文的表现里认知到,只要冀望这个形象出现在淳于文面前,不管是视频还是照片,对淳于文都会产生影响。
再继续往下看,在冀望的形象出现时,钟叙看到淳于文身上多了许多跟他神似的表情和动作,测试里虽然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什么,但让人感觉就是从气质到动作上,会变成另一个人。
“不用再试了,先停下来吧。”人群里,负责这次实验的主要负责人李明开口说:“已经确认了,只要冀望的形象出现在淳于文面前,他的心灵扭曲就会出现,让他不自觉地成为终虚之。”
顿了顿,李明才继续道:“好消息是,这心灵扭曲只改变了身份的认知并对冀望有着异常的感觉,在思维上也有着一定程度的清醒,并不是灾难性的心灵扭曲。”
他说着总结,其他从头看到尾的研究员也有着同样的结论。
“看来以后关于君上的形象不能再出现在淳所长面前了。”有人小声的说。
“这还算好了,至少能够控制,算是坏事中的好事吧。”有人点头。
众人低声讨论,李明则是在说完总结话语后就开始低头沉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来了这么些时候,他们测验也都测验完了,但暂时地还是没有人来理会钟叙跟卜信然两人。
卜信然在钟叙耳边小声说:“这些研究员做起研究来就会忽略旁边的人,再等等吧,等淳于文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位于实验室最里边的房间门打开了,淳于文脸色苍白地从里面走出来。
视线扫了眼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后才看向钟叙跟卜信然。
卜信然抬手朝着淳于文摆了摆,他看到了点点头。
众位研究员在看到他出来后,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不再讨论。
淳于文抿着嘴走过来,负责人李明把情况简单地跟他汇报了下。
其实不用他们说,作为当事人的淳于文现在也了解了自己的情况,不好,但也没有到最坏的情况,还能接受,只是对他来说以后冀望这人就是禁忌。
“我的情况是这样,对那些从安夏宫救回来的人有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地方?”淳于文问起其他人的情况来。
李明叹气摇头:“暂时还没有,虽然你们都是陷入梦境当中,但是你比起他们待的时间要少得多,至少你还有意识,现在他们的主意识还是没有反应。”
淳于文听着沉默地点点头,然后才把视线转向已经在一旁久候多时的钟叙跟卜信然那边,主要是看向钟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