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梗选手(48)
由于骑射课突生意外,提前下课,老将军也没说什么,只觉得那小母马可能发情了,落马之事,纯属意外。
“舅舅,我觉得他们应该继续上完课。”
“我大梁儿郎不管是在大漠还是在西北,不管是极寒还是酷暑,他们都坚守着,为天下百姓抛头颅洒热血,从来不因为外部环境疏忽职责,我们也应当向将士们学习,区区马粪,怎么能影响骑射课?”
“舅舅,我愿意一马当先,继续上完这躺课。”
姜临川郑重宣誓,骑着他的小矮马重回马场。
过来查岗的景文帝用欣慰、鼓励的眼神看着姜临川的背影,心中满意,看来姜远之这个儿子脑子不太好使,真是妙极了。
“父皇。”
三皇子、四皇子丧气极了,立刻给景文帝行礼。
其他人行跪拜礼。
“临川做得很好,你们可有受伤?若是受伤就去看太医,要是没有,继续跑。”
景文帝语气温和,也有不容置喙的强硬意味。
众人默默在心里咬牙切齿,谢过皇恩,又重新回去骑马。
可恶!可恨!该死的姜狗剩!
尤其是三皇子,屁股一坐,吧唧一下,脸色铁青。
怨气值+50+60+70+80+90+100……
姜临川露出老农微笑,再度丰收。
他在心里高歌肥羊就是力量,歌唱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除了不良于行的萧景然幸免于难,其他人几乎全军覆没。
所有人都决定孤立姜临川。
这厮实在可恶。
姜临川回住处,张瑞来禀,说有个叫钱小旺的太监闹肚子,被他退回内务府。
姜临川仔细观察了一圈,只少了先前那个神色有异的小太监。
肥美的一天结束,翌日,小狗子来梳头的时候悄悄告诉姜临川,昨天钱小旺把燕窝粥让给张瑞喝,张公公拒了,反而拿话压着,盯着钱小旺喝完,等钱小旺闹肚子,干净利索的把人退了回去。
姜临川抛了一粒拇指大的金珠给小狗子。
这宫里都是人精。
不过他做的每件事都不会留下痕迹,就算景文帝在他周围安排了眼线,也看不出什么。
翌日,姜临川起得早了一些,胡太傅还没进去,上书房的人差不多到齐了,仿佛在议论什么,热火朝天,姜临川一走近,有个人发现,喊了一嗓子,
“姜狗剩来了姜狗剩来了!快退!”
整个上书房瞬间安静,谁也不吱声。
姜临川低头,落寞。
第37章 我为师兄解战袍[14]
姜临川当然没有立刻翻脸, 老老实实被孤立一天。
晚上景文帝召他一起用膳, 姜临川沉默,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景文帝给姜临川夹了不少大鱼大肉, 温声道:
“临川在宫中过得如何?要是有人欺负你, 舅舅给你出气。”
“舅舅,他们都不与我说话,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姜临川疑惑歪头。
天真无辜又困惑。
论演技,他从来没输过。
“没有。临川很好, 是他们对你的优秀心怀不满。”景文帝眸中笑意温煦,温声安慰。
“临川做得太好了,他们觉得有压力, 才这样对待你。舅舅知道临川是个好孩子,不会同他们计较对不对?”景文帝哄小孩儿一样。
“嗯。”姜临川垂眸,仍然有些落寞。
“他们迟早能想通, 到那个时候就会接受你。要是不能,这群人也不配做你的朋友。老三他们,舅舅会去说的。血浓于水,在舅舅心里,你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要是有人欺负你, 一定要告诉舅舅。”景文帝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样子, 对姜临川的行为表示充分肯定:
“坚持做你自己就好。”
姜临川一脸信服。
景文帝这老梆子虽然坏, 话却没说错, 其他人和我相处不好完全是因为我太优秀, 与他们相比,如同皓月与群星。果然像我这样能靠脸吃饭却偏偏靠才华的人,生活总是孤独而坎坷。
翌日,景文帝去上书房转了转。
“你们不要仗着临川刚来就欺负他,他性子鲁直,却是一片好心。”
景文帝这话一出,下首众人齐齐低头撇嘴。就他们还欺负姜临川,被欺负还差不多,呵呵。最近计划要套麻袋把姜临川给打一顿出气,看来要延后了。
陛下怕不是对鲁直有什么误解。
“老三,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知道吗?临川还小,是个孩子,你平时多关照关照。”
三皇子脸都绿了,给姜临川提供了一波怨气值。
孩子,呕,谁家孩子这么膈应人。
一看见姜临川,他就想起马粪,浑身难受。
面上却温和道:
“儿臣身为兄长,自然会关照弟弟。”
景文帝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以示赞许。
反正面子上做到了最好,任谁也挑不出错来。姜临川一脸惊喜道:
“三哥,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向你求助吗?”
在景文帝的死亡注视下,三皇子艰难点头。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未来不会太顺利。
“景然也要好好听太傅的话,你与临川脾性相投,平时闹闹脾气可以,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景文帝又看向五皇子萧景然。
萧景然表情冷漠,笑不出来。
“舅舅,五哥人很好的。”姜临川强颜欢笑,咽泪装欢。
“景然。”景文帝面露不满。
“父皇说得是,儿臣定会好好同表弟相处。”萧景然恶狠狠看着姜临川。
姜临川受惊吓般看向景文帝。
“朕如今上无兄长,下无幼弟,实在怀念昔年兄弟情深的时候。就想看你们兄弟和睦。”景文帝叹息道。
“舅舅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表哥表弟们。”姜临川眼神无比真挚。
景文帝一脸欣慰。
拿姜临川当几个孩子的磨刀石还是不错的。
老三心机虽有,却不能忍。老四没什么存在感,透明人一样。
老五已经废了,老六就知道吃喝玩乐。
出宫建府的俩儿子差不多废了一半,老大平庸无能,喜欢结党营私,老二心胸狭隘,贪花好色,还有龙阳之好。
景文帝想想就觉得头痛,这么多儿子总要磨练出来一个,不然这江山交付给谁?虽然他觉得自己还能活几十年,但培养儿子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姜临川不知道自己在景文帝心里是个磨刀石,不过他有自知之明,反正景文帝这老白花没安好心。表面上姜临川只是有些虚弱,医术精深的太医一探就能发现端倪,从而看出他活不了几年,景文帝提都没提。
相信景文帝会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多容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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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淮还在赶路。
他已经分别把信交给姜远之和玄微真人。
姜远之面上没说什么,其实警觉了很多。他脸上那老兔子图案还没消失,一直戴着面具。玄微真人看完信就来了,两人衣服一换,再模仿对方的行为举止和声音。没人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姜远之是玄微真人假扮的。
关于“老兔崽子”一事在京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些人看过,有些人没有。姜远之在军中威望深厚,没人主动开口,更不会提起他脸上的面具。他的部下倒想看看干出这事的小侯爷有多嚣张跋扈,敢为常人所不为之事,至少不是那等软弱之人。可惜景文帝把姜临川留在宫里,明白人都懂,没人会说出来。
姜家世代忠烈,随大梁高祖建功立业,每代皆有男丁战死沙场,到如今就姜临川一根独苗,让人颇为忧心姜氏一族的传承问题。
云清淮始终记挂着姜临川,怕小师弟吃不好睡不好,没人照顾。转而又想到,小师弟那样好,上书房的人一定非常喜欢他。
要是这场战役时间拉长,说不定要打几年,等他回去,感情都生疏了。要是师弟和别人交好,秉烛夜谈,同榻而眠……
云清淮心里酸得冒泡,师弟说不定把我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