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梗选手(58)
他习惯听姜临川的话,连反驳也不敢。
最后就只剩一条裤子,屋里有地龙,云清淮这会儿缓过来了,也不觉得冷,不敢看姜临川的脸。
疤痕有新有旧,常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战场上刀剑无眼,敌人不会因为他长得好看就手下留情。
除了背后很长的刀口,前胸还有一处极深的贯穿伤,从背后穿出去,留下两三寸伤口,虽然涂了药,仍然染红了包扎伤口用的白布。
姜远之一看就知道云清淮这一路没好好养伤,伤口长好一点又崩开,拖至现在,还试图瞒天过海。
“怎么弄的?”姜临川戳了戳云清淮前胸的伤口。
力道不重,云清淮颤栗了一下,没敢说谎,
“我看见一个小孩子误入战场,摔倒在地,去抱他,被他用匕首刺了一下。师父说那是戎夏人与大梁人生的孩子,他怕我杀他,所以先下手为强。”
“有这么大的力气,怕不是普通小孩子。”
“是的,他天生巨力,我觉得杀掉有些可惜,就让人带他回京城,天冷,还留在驿站。”
“……”姜临川无言。
云清淮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憨憨?
“长点心吧。”姜临川叹了口气,重新给云清淮包扎伤口。
这位出来得急,药也没好好抹。也许是因为后背抹不到?
云清淮能感觉到师弟的指腹在他背上涂抹,力道太轻,与伤口附近的痒意糅合成一种复杂的酥麻,他飘飘然,不自觉走神,好像听到了什么话,猛然扭头:
“什么点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动,今天终于双更成功!感谢在2020-02-10 13:14:28~2020-02-11 20:0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玄幽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灵于昕 35瓶;俞明蓝 20瓶;祝三凤 9瓶;leslie红蝴蝶 4瓶;狮藕藕(●︿●)、大枼是雷蕾 2瓶;里叶faith、命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我为师兄解战袍[21]
“就知道吃,这几日带你吃好东西。”姜临川又戳了一下云清淮的伤口。
云清淮也不觉得痛, 还笑起来, 一脸满足。
“你不痛吗?”姜临川诧异。
“看见师弟心中高兴, 便不觉得伤口痛。”云清淮低头,笑怎么也止不住。
“肚子会饱吗?”姜临川问。
“不会, 会饿。”云清淮诚实道。
“等会一起用膳。”姜临川替他包扎好伤口,一直摸着云清淮的头发,忍不住给他扎了两个高高的双马尾。
云清淮喜滋滋的,
“师弟给我梳头发了!”
姜临川把门关上,不敢把他放出去。怕笑到别人。
他拿来账册,给云清淮看, 近来又赚了多少钱。
天气转凉后,火锅店开遍大江南北,干这个要锅底配方, 只要捂紧,也不怕一时半会被别人超过。母亲留下的嫁妆堪称丰厚无比,这些年不断扩张, 已经在暗中发展成庞然大物。
“师弟就是一颗摇钱树, 我已经不想挪窝了。”云清淮一本满足。
“那就不要挪。”
“可以吗?”双马尾云清淮歪头杀。
“养你绰绰有余。”姜临川有被笑到。
晚上,姜临川本来要把云清淮赶到另一间房,怕碰到伤口, 他偏不肯,还委屈起来,语气低落,
“师弟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果然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吗?”
云清淮不知何时将白莲花技能无师自通。
“撞到你伤口了别喊。”姜临川面无表情。
“不会的。”云清淮瞬间喜笑颜开。
姜临川喜欢背对着云清淮侧身睡,云清淮也侧身,不过面向姜临川。
他就盯着姜临川的后脑勺看,一直看。
心想,不愧是我师弟,连个后脑勺都格外好看。
离得太近,周身全是师弟的气息,清冽旷远,多日奔徙的疲惫烟消云散,他很快睡去。
半夜,姜临川被急促炽热的呼吸惊醒,回头一看,云清淮脸色通红。
看来是发烧了。
一身伤还顶着风雪往回赶,他不生病谁生病?
云清淮也醒了,双眼发红,死死盯着姜临川。看起来神智不太清醒。
“想挨打?”姜临川坐起来,握着云清淮的手腕,发现他内力杂乱无章,有入魔之相,便抱他起来,为他梳理。两人同根同源,内力毫无排斥感,云清淮耗损过度,不难压制。
姜临川反而庆幸起来,还好两人睡在一起,不然云清淮怕是要受不轻的内伤。
大半夜过去,云清淮总算平复下来,体温也降了,姜临川正要睡觉,云清淮声音喑哑,眼神迷蒙,拉着姜临川的手,软声祈求:
“师弟……帮我……”
“好难受……”
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这一刻分外难熬。
姜临川的手被他引过去,低声问:
“师兄你怎么了?”
云清淮不甚清醒,只蹭来蹭去,反复哀求,撒娇一样:
“求你了,师弟……”
“这样好奇怪。”姜临川疑惑。
“没什么不好……”云清淮什么也顾不得了,抱住姜临川,抓着他一只手,小心翼翼啄吻。
“师兄一定是受伤了吧,你不要动,我……”姜临川正气凛然。
“我在梦里可以不听师弟的话,师弟要让着我。”云清淮耍赖,甚至还偷笑。
姜临川笑了,希望明天云清淮醒后也像现在这样开心。
“轻一点嘛……哼……”
平日里看云清淮,总觉得他与风月无关,像没有长这根筋一样,这会,他也是个凡夫俗子。全然懵懂,挣不开尘网,靠本能牵引,堕入无边炽渊。
他生得那样好,不说话时,便如一樽明玉像。半梦半醒间,垂眸,眼中情意深重,无处倾吐,些许低喘自唇间溢出,偶尔看姜临川一眼,有几分嗔怨。
姜临川按照云清淮的指引,温吞而有耐心,直到云清淮一本满足睡去,才用冷却的茶水随意收拾了一下。
……
日上中天之时,云清淮幽幽转醒。侧头一看,姜临川还在睡。
记忆回笼……
嘶……
云清淮倒吸一口凉气。
糟了!
完了完了他完了!
他……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云清淮坐卧不安,浑身僵硬,脸色绯红,连耳朵尖都红了,还有一种诡异的兴奋。
师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我把师弟给带坏了,师父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
姜临川醒了,十分自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师弟,昨天晚上……”云清淮难以启齿。
“哦,师兄有些入魔,我给你疗伤了,就是有些奇怪。”姜临川浑不在意,笑了笑。
云清淮心里复杂难言,心里好像藏了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师弟以后不要给其他人疗伤。”云清淮若无其事。
“师父也不可以吗?”姜临川疑惑。
“不可以!”云清淮心里一惊。
“那我爹总可以了吧。”姜临川托着下巴。
“普通的疗伤可以,比如上药,内力疗伤……但那种特殊的疗伤不可以。除了我谁都不可以。”
云清淮认真的看着姜临川。
心脏不受控制,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是何等剧烈的起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握紧拳头,罪恶感与另一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控制着他,说着有悖常理,背弃他所受教育的话:
“那样做,对方会很生气。”
“那师兄呢?你生不生气?我以后不会那样做了……”姜临川垂眸,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