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就算上古神器逃跑,他还是有办法能把上古神器抓住,但是如今是他徒弟来历练,让他出手就没有了意义,不如直接隐身在徒弟身边待着,交给徒弟去完成任务。
在入阵法的时候,有三个不同的方向。他只犹豫了一秒就选了宋悯欢,孟齐和庄离实力他很放心,而宋悯欢容易心软,加上无净进来前说的话,他便跟了过来。
宋悯欢不拆沈映雪的台,再凑巧怎么可能他们前脚过来就也跟着过来了,肯定是不放心他们跟过来的。
“白日里……也是师尊在看我?”
沈映雪:“是我。”
“可能最近一段时间我都要跟在你身边,没人的时候我可以出现。”
宋悯欢问道:“那我能使用灵力吗?”
沈映雪:“如今还不知道印净的身份,在此之前不要使用灵力。”
“这红莲玉扣你戴在身上,它能遮掩灵力,遇到危险时再用。”
沈映雪掌心里是一颗红色的莲花图案玉珏,花瓣上还镀的有一层鎏金,精致而又艳丽。
“多谢师尊。”
宋悯欢把玉扣拿了过来,看了一会,发现大小可能戴手上不合适,找绳子穿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他想了想问道:“师尊,它能遮掩灵力,平日里是不是也能用。”
沈映雪微顿:“你要做什么?”
“如果是小法术无妨,”沈映雪,“阵法符箓之类的不能用。”
其实阵法符箓也一样能用,但是如果说出口,不就相当于是他给徒弟放水了?
宋悯欢立刻捏了一道洁净术,他在军营里都好久没有洗澡了,身上都是汗,捏完洁净术之后浑身都变得清爽起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尊,我用一道洁净术,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沈映雪笑道:“不会。”
“你近来身上可有发生过什么古怪之事?”沈映雪问道。
无净看命格从未出过错,既然是死路,那么代表会是不久之后就会发生。不管这人是谁,既然不是夺舍,那么可能是另有隐情,修真界也不是没有一体分魂的传说。
具体如何,都有待观察,在观察期间内他不可能对宋悯欢放任不管。
宋悯欢以为沈映雪这是在试探他,他脊背悄悄绷紧了些,回道:“未曾有古怪之事发生,师尊为何如此问。”
“随便问问,”沈映雪再次隐去了身形,“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先回去吧。”
“好,正好我想看看这军营里的将军。”
宋悯欢又回到了他们营的位置,中间有士兵正在比试,长戟挑来挑去看的人眼花缭乱。
不远处传来了骚乱声,有士兵道:“将军过来了。”
宋悯欢顺着抬头看过去,隔着夜幕老远的看到了一个人影。
男子身形修长挺拔,随意的穿了一身锦缎衣袍,墨发散在身侧,一张脸生的雌雄莫辨,偏生身上有一股战场杀伐果断的气质,那是沾染了无数鲜血染出来的。
战场肃杀和艳丽稠郁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居然一点也不违和。
唯一有一些古怪的是……男子的脸过分苍白了些,皮肤颜色略微怪异。
宋悯欢想了半天,想出来了形容词……像是刚死不久尸体正在腐烂的颜色。
第11章
魏璟之出来之后,士兵们的士气高涨,很多都问魏璟之关于回京的问题。魏璟之非常有耐心,一一回答了他们,在原地又看了一会表演,夜深了才回账里。
“十三,你小子之前不是一直想回京,现在要回去了,怎么反倒老实了?”
“是不是瞒着我们干了什么坏事?”宋悯欢旁边的士兵胳膊压着他,威胁他道,“老实交代,刚刚跑出去干什么了。”
“一声不吭的就跑了,你小子有什么事不告诉我们?成天偷偷摸摸的。”
一个营帐里的士兵感情都不错,宋悯欢看出来了这些士兵都是担心他,他笑道:“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回家了,有点不适应。”
“回去了还不知道干什么呢。”
另一名士兵敲了他一个暴栗,嗤笑道:“你小子天天想的还挺多,回去能干什么,照样要每天训练。你努努力,运气好的话升到营长,说不定哪天还能教皇子公主习武,到时候升职了可不要忘了我们。”
周围一圈的士兵哈哈大笑,他们营的营长姓李,年纪也不大,闻言也跟着笑了笑,“那十三得先打败我才行。”
“有志气是好事,从今天开始做起,这样吧,晚上的烽火台留给你看。”
宋悯欢听出来了这群士兵在开他的玩笑,似乎因为兵营里他年纪最小,这群兵油子就经常逗他。
“轮值到我了吗?今天好像不是轮到我。”
宋悯欢还想挣扎一下,他晚上还想偷溜出去找印净的下落,如果让他看烽火台,他虽然没有看过,但是猜测估计夜里会走不掉。
其中一名士兵把轮值的竹布拿了出来,指了指上面大写的“十三”,“今天确实该你,好了,十三,一会滚去看台子去。”
“最后一天好好守,回去哥几个请你喝酒。”
最后就这么定下来了,宋悯欢认真的又看了一遍执勤竹布,上面是士兵们用炭笔自己写的,确实轮到他了。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天空像是稀落的浓墨浸进了矾布里,被染的深黑,只有边角延伸出来将至的白光万顷。
宋悯欢手里握着长戟,他守着烽火台一动不动,另一名轮值的士兵就在他旁边,他们两个人共守一处烽火台。
他能感觉到沈映雪就在他旁边,但是旁边有人,就没有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沉如水,耳边是营帐里士兵传来的呼噜声、火柴燃烧的声音,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铁甲摩擦的沉闷声。
然后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低声交谈,某一处营帐被掀开了。
宋悯欢顺着看过去,他五感敏锐,在夜色中照旧看到了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是魏璟之,另一人一身白衣,墨发如瀑散在身侧,手里还抱着一把古琴。
宋悯欢悄悄握紧了长戟,直直地盯着那抱琴的男子看,他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那琴师便是印净!必然不会错!
似乎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印净似有所觉的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上,印净轻轻笑了一下。
然后他便看到印净的指尖拨在了琴上,婉转凄调传来,响在军营里,一声声地回荡。
大漠月色之下,印净缓缓地拨着琴,琴音时而欢快时而沉闷,总体很压抑,像是徐徐用琴音安抚悲怆的灵魂,听的人心神都为之颤动。
一曲终了,他看见了魏璟之从下颚砸在地上的湿润,随着两人的身影消失掩在了黄沙深处。
那是将军的一滴热泪。
……
约莫五更的时候,士兵们都起来收拾东西启程了,宋悯欢趁着人多,偷偷地对一边道:“师尊,你在吗?”
宋悯欢感觉到他手背被轻轻碰了碰。
“昨夜那个琴师是不是印净?”
沈映雪在他手背上点了一下。
这是赞同的意思,紧接着沈映雪在他耳边道:“你们如今遇到了最麻烦的结果,印净生成了执念,若是不帮他完成执念,他不会化形。”
印净的执念……宋悯欢猜测应当与魏璟之有关。
宋悯欢揉了下耳朵,不知道庄离和孟齐那边如今怎么样了。
说是傀身,实际上在他们进入这个世界里的时候,就变成了他们自己的模样。
沈映雪见旁边的少年耳朵又红了,他方才不过是稍稍靠近一些……如此敏感,引得他多看了一眼。
“十三,你的东西不要啦?赶紧把你这些破烂拿走。”
宋悯欢闻言过去了说话的士兵那里,地上是一个布包,营帐已经被拔起收起来了,周围光秃秃的,只剩下几张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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