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
他无语半晌,才道:“杜老头是真记仇啊。”
就因为他儿子被罚去道观听经,他就故意让自己去草原喝西北风吗?
这老东西还挺讲究。
去阿骨突部议和,一是路途险阻,二是北境草原危险,三是不论议和成不成功,都不会留下什么好名声。
这样的“好事”,皇帝自然不会愿意让自己儿子去。
那就只能从宗室挑人。
鉴于楼喻在京城得罪了不少人,这次正使恐怕非他莫属了。
冯二笔闻言惊了:“他们凭什么让殿下去北境!”
当他不知道那群蛮夷人粗鲁凶悍吗?
那些狗东西就是故意想害殿下!
楼喻从不会杞人忧天,而今事情到了眼前,一味地抱怨是没有用的。
他吩咐冯三墨:“你即刻派人去北境探听消息,北境有任何动静都要向我汇报。”
“是!”
楼喻又吩咐冯二笔:“去叫霍延、李树来。”
片刻后,霍延和李树同至东院。
楼喻将京城的消息告诉两人。
“什么狗屁玩意儿!”李树气得破口大骂,“他们没种选择议和,凭什么让您去出使!”
霍延俊目沉冷:“眼下说这些也无用,殿下叫我们过来,是为出使做准备?”
“是。”
楼喻开门见山:“此次使团成员,除去礼部官员,朝廷还会派遣一队人马护送随行,领兵的将领暂时不知,但不管他是谁,咱们都没有必要将宝押在他身上。”
出使阿骨突部有风险,他必定不能让自己陷入险境。
当然,楼喻也可以选择不去。
只是,一来他还不想跟朝廷正面杠上,二来嘛,机遇与风险都是并存的。
北境草原上也不是铁板一块,阿骨突部虽然是目前最强大的部落,但肯定不是所有部族都愿意臣服于骨突王。
若是他们自顾不暇,还会把目光投向大盛吗?
“殿下,请允许属下随行护卫您!”李树连忙表忠心。
楼喻:“这个稍后再议,我叫你们来,主要是想商量如何破局。”
他说话时看向霍延。
霍延迎着他的目光,凝眉道:“想要破局,得清楚北境如今的局势。”
“现任骨突王有两位王子,长子为王储,但次子是阿骨突部第一勇士,声望较王储更高,其人凶戾好战,杀人如麻,拥趸不少。”
身为霍家人,霍延对阿骨突部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
楼喻颔首道:“跟京城局势差不多,咱们的太子比起三皇子,也显得弱势。”
阿骨突部内部自然也有好战派和主和派。
王储性情温和,他的理念是想跟大盛友好交往,两国开放互市,最好不要有兵戈之争。
二王子则想入主中原,经常率领骑兵侵犯大盛边境,屠杀边境百姓,掳掠物资。
此次出使阿骨突部是为议和,势必会引起二王子派系的不满。
二王子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保不齐不会闹出幺蛾子。
李树忍不住道:“这也太难为人了,咱们议和不行,不议和也不行。”
楼喻道:“我已让三墨去调查北境最新局势,倘若乌帖木攻占王庭,一切都好说,若是没有,咱们说不定可以借力打力。”
“殿下是想彻底搅乱议和一事?”霍延一点就透。
既然进退维谷,不如暴力拆除。
楼喻会心一笑:“这只是暂时的想法,若之后有转机,可以适当调整策略。”
“在我看来,乌帖木仅凭先王旧部,想要真正掰倒骨突王很难,一旦战败,他必会退回东部草原,甚至有可能连东部草原都待不下去。”
霍延接着他的话说:“若是我们可以助他争夺王位,致使北境内乱,届时议和一事自然作罢。”
不仅如此,他们还可以和乌帖木做交易,从他手上抠点东西下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用对方明说,就能猜出彼此心中所思所想。
李树:“……”
他是不是不应该坐在这?
楼喻转而道:“计划暂定,我还需挑十数位护卫随行。”
“殿下,让属下去吧!”
李树猛地一个激灵,生怕被世子殿下遗忘。
他是真想跟在楼喻身边,而且这次出使北境有危险,他必须要牢牢护在殿下身边!
不过李树也知道,他没有霍延厉害,殿下肯定还是更倾向于霍延,而不是他。
就在他稍稍落寞时,楼喻开口了。
“行,你算一个。”
李树武艺高强,人也听话,带去倒也算合适。
李树大喜:“属下遵命!”
他笑着转向霍延:“这次咱俩可以并肩作战,一起保护殿下!”
霍延却沉默不言。
楼喻望着霍延,对李树说:“李副统领,你先回营,我还有些事要与霍统领商议。”
李树直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懵着脸走出去。
屋内只剩下楼喻和霍延。
霍延先开口:“殿下是不是想让我去找乌帖木谈合作?”
他总能与楼喻想到一块儿去。
可一旦他去找乌帖木,势必不能一路护送楼喻。
霍延实在放心不下。
阿骨突部的人不是好相与的。
楼喻神色坚定:“与乌帖木谈合作这件事,只有你能胜任。”
乌帖木性情高傲,若是不能在他面前彰显实力,他恐怕不会选择合作,抑或是不会轻易答应他们的条件。
只有让他服气,他才会选择交易。
当然,这只是建立在乌帖木战败、退回东部草原的基础上。
楼喻起身,行至霍延面前,伸手按上他的肩。
霍延抬眸看着他,目光深幽,似有很多话要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楼喻轻叹一声,“但是霍延,你不可能永远护在我身边。”
霍延明白这个道理,可正因为明白,他才更加介怀。
但他也清楚,眼前这人并不柔弱,他比谁都要强大。
他应该相信楼喻能保护好自己。
朝廷诏令抵达前,楼喻就开始为出使北境做准备。
他需要随身翻译。
北境草原各个部落虽人心不齐,但他们共通语言,盛人称之为“蛮语”。
若是出使期间,他因为听不懂蛮语而错漏情报和时机,岂非可惜?
可庆州并非京城。
京城礼部官员时而接待异国来使或出国访问,自然会有翻译官,庆州没有啊!
楼喻虽然要与礼部同行,但他和礼部官员没有交情,翻译官大概率不会为他效劳。
总得有自己的翻译官才行。
“殿下,您要是需要通译,不如带阿砚一起去吧。”
冯二笔建议道。
“阿砚?”楼喻惊奇问,“他通晓蛮语?”
冯二笔对仆役圈的事可谓了如指掌,楼喻不清楚的小事他都一清二楚。
“殿下,不如奴叫阿砚来?”
楼喻颔首:“叫他进来吧。”
这几年来,冯二笔、冯三墨、魏思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唯有阿砚依旧只是个跑腿的。
楼喻事务繁忙,没有过多心思去关注阿砚的成长。
等阿砚进来时,他才惊觉,原先稚气未脱的小少年,而今竟成了高大英挺的少年郎了。
他比冯二笔三人都要高。
“奴拜见殿下!”阿砚一脸激动,双膝跪地。
楼喻笑道:“起来吧。”
待他乖乖起身,楼喻又问:“听二笔说你通晓蛮语,可是真的?”
阿砚老实点头:“殿下,奴确实学了一些蛮语。”
“何时学的?为什么要学?”楼喻很是好奇。
阿砚道:“禀殿下,奴一直无所事事,就想找点事情做,可是奴没有二笔大人、三墨大人、魏思大人厉害,也不知道能帮殿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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