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又给梁王世子一段时间反应,才继续说下去,“西梁可以选择承包西梁水泥路的事由谁去做,价格会不一样。”
梁王世子打起精神问道,“怎么个不一样?”
宋佩瑜边报出价格,边将价格写在小黑板的正中央。
去西梁修路的赵国人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赵军,二是赵国民夫。梁王世子看着小黑板上正中央的具体数目倒吸了口凉气,说话都没有平时顺畅,“你……你是不是写错了?”
赵国民夫的价格是赵军的十倍!
“赵国兵役虽然没西梁繁重却绝对算不上轻松,且赵国到西梁路途遥远,去西梁修路的民夫不知道多少年才会回来,家中的土地极有可能会因此而荒废,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只能……”宋佩瑜满是歉意的笑了笑。
梁王世子仍旧眼睛发直的盯着小黑板上的具体数值,视线逐渐从在两个价格上来回移动,变成定在雇佣赵军的价格上。
赵国给出雇佣赵军去西梁修路的价格,刚好比西梁预想的底线价格高一些。
梁王世子作为梁王的继承人,不仅在战场上英勇不凡,对梁州庶务和财政情况也十分了解,他在心中大致算了一下,在不征用本地民夫的情况下,这个价格也勉强能接受。
只是这样一来,不仅赵军光明正大的进入西梁,会给西梁带来极大的威胁,还会一次性将西梁库房掏空。
这对西梁来说,简直是双重打击。
就在此时,安静品茶做吉祥物的重奕突然收到宋佩瑜的目光。
重奕放下茶盏,望着梁王世子道,“孤在父皇和各位老大人那为西梁争取到分期付款,赵国每在西梁修一段路,西梁就支付给赵国这一部分的花费。”
梁王世子听见‘花费’二字立刻回神,目光灼灼的望着重奕。
他又没听懂。
宋佩瑜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着道,“是我疏忽,竟然忘了与世子说这件事,请您不要怪罪。”
重奕轻哼一声,嗤笑着望了宋佩瑜一眼,似责怪似宠溺。
梁王世子顾不上什么怪罪不怪罪,更顾不上宋佩瑜与重奕的奇怪,他只关心重奕口中的‘分期付款’。
宋佩瑜将已经写满字迹的小黑板翻了个面,仔细与梁王世子介绍‘分期付款’。
简单来说,就是赵军到西梁后,西梁告诉赵军需要在哪修水泥路,赵军估计出需要的花费然后报给西梁。
西梁如果不同意这个报价,赵军就会立刻赶回赵国,只要工程没开始,就不会收取西梁一枚铜板。
如果西梁同意这个报价,只需要先支付这个价格的二分之一,等到这段路彻底修完,西梁验明无误,再支付余下二分之一的价格。
这才算是一段路彻底修完。
一段路彻底修完后,赵军才会去下一个地方修下一段路,重复赵军报价,西梁支付首款,赵军修路,西梁验明无误给尾款的过程。
梁王世子听了宋佩瑜对‘分期付款’的详细介绍后,目光越发复杂。
他很心动,但仍旧对让赵军进入西梁存在担忧。
最后梁王世子拿着反正面都写满字迹的小黑板离开的时候,也没拿定主意,他要亲自回西梁与梁王商议后再来赵国。
虽然西梁还没彻底下定决心,宋佩瑜却已经笃定西梁最后会答应让赵军去西梁修路。
他连夜写了份如何算工钱料钱的建议送去吕府。
宋佩瑜高升鸿胪寺卿后不久,吕纪和便被调去户部做郎中。
看上去是品级不升反降,却是因为户部右侍郎已经告老,等年后就会彻底退休。
吕纪和已经预定了这个缺。
梁王世子刚离开不久,睿王世子也又从东梁来到赵国。
相比来到赵国后,只想快些完成目标,立刻来找宋佩瑜送礼开诚布公的梁王世子,睿王世子就不老实多了。
他到咸阳后,也是宋佩瑜前去接待。
睿王世子却没如同梁王世子似的立刻将他此行的目的告诉宋佩瑜,只说他喜欢咸阳热闹繁华的氛围,横竖在梁州也是无事,便来咸阳待一段时间。
宋佩瑜怎么可能信睿王世子的鬼话。
他表面上应了睿王世子的话,还给睿王世子推荐了许多去游玩的地方。
离开睿王世子暂住的地方后,宋佩瑜立刻吩咐人盯紧睿王世子,事无巨细的汇报睿王世子都在咸阳做了什么。
事实证明,宋佩瑜十分有先见之明。
自从睿王世子到咸阳后,咸阳许多商铺都出现有人用银子大批换铜钱的情况。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商家发现不对劲。
他们开门做生意,流通最快的就是黄白之物。
从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贵人家中有喜事,想要散些铜钱与民同喜,专门用银子换铜钱的事。
商家一般都不会拒绝这等要求,既能与贵人结个善缘,又能沾沾贵人的喜气,何乐而不为?
但他们从来都没遇到过,两三天之内就有接连不断的陌生人,家中都有喜事的情况,库房里的铜钱都快空了……
宋佩瑜听闻这件事后,立刻感觉到异常。
让人顺着线索仔细往下查,这些‘贵人’都是睿王世子。
已经在户部好几个月的吕纪和听闻此事后,头也不抬的道,“在咸阳,一两银子能换一千二百枚铜板,在东梁,一两银子能换一千枚铜板。”
骆勇愣住,“差的很多吗?”
宋佩瑜手指灵活的拨弄金盘上的玉珠,嘴角扬起笑意,“不多,这些日子,睿王世子也就在咸阳赚了两千两银子而已。”
“两千两银子还不多?”骆勇满脸难以置信,恨不得想要摇醒宋佩瑜。
他一个月的俸禄才五十两银子,府里再给二十两银子,加在一起才七十两银子。
梁王世子来咸阳几乎是什么都没做,就得了两千两银子!
正在摆弄九连环的重奕百忙之中抽出空,满是嫌弃的睨了骆勇一眼。
其他人也大多面色漠然,不怎么将这两千两银子放在眼中。
也就骆勇手头存不住钱,有多少就要花多少,骆三才会每个月只给他固定的二十两银子。
就算如此,每逢年节,重奕都会赏他们些东西,每次都伴随着真金白银,每年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都算成银子至少要有个几千两银子。
宋佩瑜拍了拍骆勇的肩膀,语气轻松的道,“确实不多,最多赚到五千两银子,睿王世子就会收手。”
因为再不收手,就会有被咸阳察觉的风险。
“难道就白白让睿王世子赚走这五千两银子?”骆勇捶胸顿足,目光不停在宋佩瑜与吕纪和身上移动。
在他的印象中,宋佩瑜与吕纪和都不是任由别人来占便宜的性格。
吕纪和从文书中抬起来,含笑望着骆勇无能狂怒的模样,毫不客气的说风凉话,“哪只五千两银子?你要是睿王世子,你舍得只捞五千两就走?”
虽然十分不想承认,但骆勇纠结半晌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吕纪和见到骆勇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的惹人生厌,“等睿王世子带着五千两银子回东梁后,赵国各地都会出现大量以银换铜板的情况。”
睿王世子不过是打个头阵,试探这种做法是否可行。
在赵国以银换铜板是东梁早就想好,要从赵国掠夺财富的办法,绝不是临时起意。
骆勇听得拳头都硬了,他不再看吕纪和与宋佩瑜,握紧腰间的佩刀,目光灼灼的看向重奕。
只能重奕一声令下,他便立刻带人去掀翻睿王世子的住处。
重奕却满心满眼都有刚到手的九连环。
“殿下!”骆勇气的连表哥都不叫了,终于换来重奕一个眼神。
骆勇从重奕的目光中看到了两个大字。
‘别吵’
好气!
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他就先打重奕一顿!
欺软怕硬的骆勇只能重新将目光放在宋佩瑜与吕纪和身上,还故意背对着重奕走到重奕身边,扯着嗓子大声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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