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有人发来了消息。
【闻风学长】现在在家吗?
林渐西顿时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如果出自乔默川或者盛铭风,那一点都不奇怪,可偏偏这个人是一贯温和有礼的路闻风。
这多少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嘶——不会吧?
林渐西心里似有所,隐隐约约生出一个猜测。
他马上侧着身子靠墙走到窗边,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后面,贴着墙只用余光往下看,只见那台显眼的白色保时捷正打着双闪,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醒目
果然不出所料!
他思索了半秒,然后慢悠悠地回了两个字:“不在。”
路闻风秒回:“别骗我。”
林渐西眉毛一挑,依旧嘴硬:“是真的。”
于是手机那头没了动静。
然后隔了没多久,低沉的嗓音就伴随着“砰砰砰”的敲门声从外面传进来,仿佛敲在人的心头引起明显的震颤。
“小西,开门。”
林渐西不吱声,权当作没听见。
“你灯还亮着,我看到了。”路闻风又道。
这就没办法再继续装死了,于是林渐西懒洋洋地爬下床,几步走到门边,但却只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带着困意的柔软嗓音就从这道缝隙传出,钻进金发青年的耳朵里,蹿袭起一阵痒意。
“学长,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一张烫金的邀请函从门缝里塞了进来,“你不回我消息,我只能亲自登门来解释了。”
青年在门外拧着眉,语气恳切:“这是20号晚上切尔顿酒会的邀请函,是很重要的商务晚宴,我没办法不出席,不是故意不答应你的。”
林渐西没接,一开口就瓮声瓮气的,像是憋了包泪:“学长,我没有怪你的,也知道你忙——”
“那就让我进去。”他的口吻很温和,带着诱哄,说出来的话却有种不容拒绝的味道。
林渐西又不吭声了。
半晌,他才轻轻地道:“已经很晚了。”
但没想到路闻风一改往日的温和做派,态度是十分罕见的强硬,双手扒开狭小的门缝,一个用力,竟是整个人硬生生挤了进来!
“你怎么——”林渐西无法,只得后退一步放人进来。
他怕两人争执起来吵到邻居,便先把门关上,结果一转过身才发现青年的头发居然湿了大半,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际,没了往常的风度翩翩,看着竟有几分狼狈。
“头发怎么湿了?”
“哦,外面突然下了场雨,我没带伞。”路闻风不以为意地温和一笑,兀自殷勤地递过来一盒包装精美的甜点,“给你带了蛋糕,是你喜欢的味道。”
他还记得小西之前吃到蛋糕时弯起的眼角和唇边满足的笑靥,像只小仓鼠一样嘴里鼓鼓囊囊的,想来一定能让他消气。
然而林渐西低头一瞥,神色却变得愈发漠然。
那是林瑜最喜欢的紫米露蛋糕。
于是林渐西顿时就飘忽地笑了,语气十分平静:“可是学长,我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口味的。”
他看向眼前的青年,那点笑意轻到好像下一刻就要被流动的微风带走,声音也很飘渺:“是你说喜欢,我才说喜欢的。”
路闻风顿时眸光一震,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泛着密密的刺痛。
他差点又忘了一点,两人这么久以来的和谐与心有灵犀,其实都是小西在迁就自己的缘故。
因为在意,所以才总是妥协,而妥协到最后,就是彻底的疲惫。
“那、那这个。”他想赶紧转移话题,马上慌乱地拿出另外一个漂亮的牛皮纸袋,“这是你最爱喝的全麦纯咖。”
那杯饮品被包装得很好,一点都没有洒,而且在路闻风满头被雨淋湿的情况下,竟然都没有沾上一点水渍,可见他的小心翼翼。但是——
林渐西把眼睛低垂下来,乌黑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松针被晚风吹起,可怜又可爱。
“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的。”
“……”路闻风又是一记重锤。
他一向细心,没想到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当下就垂头丧气地靠在墙角,眉头也烦躁地拧成一团,头发湿淋淋的还在往下滴水。
只不过现在这个模样,没了平时那种温润如玉游刃有余的气质,反而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倒是和盛铭风愈发相像了。
是以林渐西的神色终于忍不住柔和起来,也终于开始拿正眼打量面前的青年,这么一看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的脸这里怎么红红的?”他皱眉伸手指了指。
“这儿?”路闻风顺着他指的方向摸了摸,觉得有点发痒,随即了然道:“大概是在楼下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吧,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我住的这片蚊子很毒的,要是不涂药膏,第二天说不定会肿起来,你等等。”
林渐西不由分说,马上转头去橱柜里翻找药膏,噼里啪啦的动静很大,原先的冷淡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急色。
路闻风的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人怎么可以傻成这样?
明明刚才还在生气,明明还在因为自己的错耿耿于怀,却在看到他的脸被蚊子蛰了之后,立刻放下了先前的所有不满,比自己受伤了还着急。
他忍不住笑起来,安慰道:“不过是被蚊子咬了而已,就算肿了,也很快就会消的。”
“那不行,你的脸可是很金贵的。”
林渐西手上沾了点药膏,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来,黏腻又柔软的触就在路闻风脸上缓缓辗转,最后演变为浑身上下的莫名酥麻。
青年的眼神也很专注,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只倒映着自己的脸,里面是显而易见的喜欢,是藏都藏不住的情。
这种觉让路闻风心口的跳动不自觉地加速,甚至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是觉得冷了吗?”青年擦完药之后收回手,正好捕捉到了他的轻微抖动,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路闻风摇摇头正要解释,不料下一句话就飞快地顶了过来。
“那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吧,一直湿着容易冒的。”
林渐西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睛眨动的时候,透着潋滟的波光。
于是所有解释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路闻风飘飘然地坐在桌边,受着温热的风在头上呼呼地吹过,还有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在其中穿梭。
这气氛太好了,好到路闻风开始得意忘形,甚至脑子一热醋意上头,又开始兴师问罪了。
“小西,那天晚上我打你电话,你为什么直接挂了?”
“哪天?”林渐西不算温柔地扒拉了两下手上的头发,随口问道。
路闻风语气不善:“就是你和你那个朋友待在一起,一直联系不上人的那天。”
在提到“那个朋友”的时候,他还特意加重音强调,听上去咬牙切齿的。
“噢,那次啊。”林渐西终于回想起来,说话慢悠悠的,像是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那次有比较重要的事,不方便说话。”
回应也十分模糊,还是没有任何具体的解释。
“重要的事?”路闻风心里不爽,语气甚至有点咄咄逼人起来:“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是世界人口日吗?那个好像过了吧,建军节……又好像还没到啊。”他一个接一个地猜着,语气漫不经心到几乎凉薄的地步。
路闻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立马抬手按住了青年不让他动作。
不料下一刻,他就听见了青年极为愉悦的笑声,像是风铃一样清脆,敲在自己的心湖引起层层的巨大涟漪。
“好啦,我知道那天是学长的生日。可是我不是已经提前和你说过生日快乐了吗?这么贪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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