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觉得多半和之前的争执有关系,不过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就把纱布掀开了一角,从里面拿了两个包子递给对方,“刚出笼的包子,你尝一下吧。”之前这人没少给自己送吃食,林笙就把自己那一份递了出去。
覃铉瞥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他十分干脆的回说:“不用,吃过了。”
林笙没有错过对方喉间吞咽的那两下,只当这人不过是一番客气的态度,就朝着对方走进了几步,“拿着啊,之前没少吃你东西。”
覃铉看也没看他,只把眸光移向覃旻所站的位置,他说:“这是要同我算账?我可还欠着你一百二十块钱,之前的那些就当作是给你的利息吧。”
林笙不知道这人为何又摆出一张臭脸来,他有些发懵,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果然反派的情绪都是这么的跳脱,半点儿不受控制。
他就不想和这人待在一起了,怕又和这人起争执,上次也是在这个山窝里,这人说话可难听了。
要不是看在这人之后替他送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吃食,他都不想搭理这人。
只是,他这刚刚走了两步,就被身后的狗崽子给叫住,“最近我手头上有一些票,你需要哪些?”
林笙止步,扭头问他:“什么票都有?”经过郑素芳之前拦截下他的吃食的事件后,林笙想要点儿别的票了。
他就问:“什么票都可以?”
覃铉朝着他点了点头,林笙就说:“我想要一台缝纫机,你有这种票单?”他针线活不好,可是缝纫机还是会踩的,现世里他兴趣爱好挺广泛的,上面有大哥和二姐在,他这个老幺算是那种没压力的存在。
工业票单不容易搞到手,覃铉沉默了一下,才说:“可以,不过要等水库的工作告一段落才有时间。”
林笙回说:“不着急,等你方便的时候给我就行。”大不了,他就在穿一段时间裙子便是了。
在山窝里耽误了一些时间,林笙把包子送过去的时候,那些回去吃饭的社员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上工了,他这个身陷谣言中心的当事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大家观望的对象,女人们的目光大多落在他的肚子上和脸蛋上,而那些一身汗臭味儿的男人们,不少人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眸光。
一旁的覃旻瞥到大家的神情,不悦的朝着林笙说:“怎么现在才来,都要饿死了。”
林笙半点儿都不想搭理他,只把篮子随意一放,就找了最高点的位置站了上去,他这番举动让河坝上的群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一秒,站在石头上的林笙就把裙摆从裤腰里扯了出来,他一边扯一边说:“也不知道是谁和我有仇,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我,不就是把裙摆塞裤腰里了?怎么到了你们的嘴里就成有孽种了?”
大部分人因为他这番举动面容上有了些动容,不过像吊眼女人这种看他不顺眼的自然是没有好话对他,“这又能说明什么?也解释不了你和狗崽子在山里野合的事情啊!”
她的这番话立马让那些有些摇摆的墙头草,又纷纷议论起来。
林笙原本打算冷处理这件事情的,可是他一路走来这些异样眼光,说实在的让人挺不爽的。
他觉得自己之前想简单了,他若是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只怕是日后都没什么安生的日子,“咱们一件事情一件事情来处理。”
随着他的话落,窃窃私语的声音越变越小,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一副等着他下文的举动。
上次那番情绪高涨的言论眼下是不适合的,林笙只想得到最直接的一种办法,他一手握成拳状直接朝着自己的肚子上猛砸了几下,一边砸一边不急不缓的说:“看清楚了,老子没怀孕,谁要是以后在随意诬陷我,看我不锤死他。”明明很是平缓的语气,却莫名让人有种背脊发寒的感觉。
他这种自残的行为,在村里人眼里和那神志不清的疯子没有什么两样,大家第一次对这位长相出众的林知青有了新的认识。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不是那种容易采择的花种,满枝的利刺击退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男女,谁也不想被扎得血淋淋的,鲜血直流。
覃铉没想到自己不过掩埋一下铁盒的空档,会出现让他心里裂出一道难于愈合的伤痕的一幕,他每靠近一步心里都在隐隐做痛。
看着对方一下一下砸向自己的林笙,覃铉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
两人如今的身份,仿佛把他逼到了死角,他连喊上一句住手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有忍着痛,步履维艰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不能显露出什么来,他不能让事情演变得更为复杂,不能让对方所做的一切成为徒劳。
然而,这个时候,那些不怀好意的妇人还在不依不饶的逼迫对方。
“得了,就算没有怀孕,可是后山野合的事情怎么解释?”
“对啊,别人可是亲眼所见,这事儿总做不了假吧。”
几米之外的覃铉,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几乎是厉声吼出来的:“我喜欢男人,在后山上野合的另有其人。”
他这短短的一句话,揭露了两个私密,犹如那惊天炸雷般,当即在围观的人群里炸开了锅,人人脸上端的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很快就有知青点的男知青们,纷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怪不得,我就说这人上次怎么主动和我搭起话来。”
“太恶心了,一想到这人上次和我一副勾肩搭背的状况,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不是嘛,当时这人还帮我担了一担子粪水,他这该不会是把咱们知青点的男知青都撩拨了一圈吧。”
随着知青们那议论纷纷的声音,火力一下子就从林笙的身上转移到了覃铉的身上去,大家开始纷纷谴责起这人来,人群里有几个人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吊眼女人见事态没有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去,开始怂恿起身旁的陈桂靑开口,对方刚从狗崽子哪里吃了一个暗亏,眼下哪里还敢去找对方晦气,当下直退缩。
她这副怂逼模样让对方嗤了两句,无奈之下吊眼女人只好自己冲锋陷阵,她说:“不是你,那就是其他男人,总之山里野合的事情是不容抵赖的。”
林笙不知道对方为何对他这么大的恨意,要说两人之间的牵扯也就那次被对方的男人看过几眼,可是这也不至于搞出这一副肆要把他弄得身败名裂的场面吧。
这个时候,他脑子里闪现过刚才狗崽子从陈桂靑嘴里套出的那些情况,眼下这副情况也只有把水搅浑了,林笙就说:“确实有野合这一回事儿,可是对象却不是我。”
“不是你,会是谁?”
“王敏。”狗崽子抢在了他的前头,抛出了这个名字。
林笙没想到他和会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隔着一片乌泱泱的人群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彼此眼里都是一种看不透的情绪。
“不可能,你少在这里冤枉人王知青,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般喜欢勾三搭四?”
“对啊,王敏人挺好的,不像是这种人。”
“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知青点的那些知青们开始替对方说起话来,林笙见到这一幕,心里再一次感叹起原主的人际关系来。
这得多刁横,树了多少的敌,才会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呀!
也不对,其实有一个人替他辩解过的,是那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坏分子。
这个时候对方还在为他转移视线,他听到狗崽子朝着人群里跳得最欢的几个人,说了些名目后,对方就都纷纷的闭了嘴。
就连之前闹得最凶的吊眼女人,眼下也是一副被卸了爪牙的疲软模样。
无凭无据的,这件事情最终也没个定数,覃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原本是想把林笙给摘出去的,却不想最后的事态发展,竟然是他身上的嫌疑洗清了,林笙头顶悬着的那朵乌云却依旧没有移开,还是那种随时都有演变成大雨的趋势。
下工后,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对方,“对不起,什么忙也没帮上,我就是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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