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未曾回眸:“玉城主自便。”
“你……”玉自观甩了甩扇子,“罢了,玉某人天生最疼惜美人,自不会跟美人过不去。”
他想要转身,轻轻微顿,以折扇轻轻挡住沈白的剑锋,这才转身,他离去之前略有深意的看了沈白一眼道:“过刚则易折,可惜了。”
沈白劈手甩上了窗,玉自观只能飞身离开,颇有些碎碎念:“美人果然带刺。”
沈白打开窗户,又甩出了几个飞镖,却被那折扇一一拦截住,再看时,那道身影已然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沈醇走到了窗边,扶住了他的剑柄道:“不必听他所言。”
“是。”沈白应道,“他知道了少爷的身份,可会有碍?”
“他是无意中闯入。”沈醇看向了远处道,“沈甲,去跟上,不必靠近。”
“是。”一声应答,风声微紧后恢复了平静。
沈白略有疑惑,沈醇说道:“他衣角处略有破损,可见有人追杀,只是暂避,但此时离开,也未必全然安全。”
沈白垂眸,眸中闪过一丝愧疚:“少爷心思细腻。”
他竟然没有发现。
“阿白平日心思也细腻,只是今日失了些冷静了。”沈醇伸手关上了窗户,将人逼近在了墙上道,“我千呼万唤都不出来,他一来,阿白倒是出来的快。”
沈白背抵墙壁,对上他的眸时其中略有飘忽之意:“属下自是要保护少爷,不能让轻狂之徒近身。”
“只是如此?”沈醇问道。
沈白微微抿唇:“不是。”
却没有说明是因为什么。
“阿白吃醋的模样果然可爱。”沈醇扶住他的下巴,轻轻亲了一下道,“方才是我不好,还生气么?”
“属下未曾生气。”沈白抬眸看向他道。
“不是生气,莫非是羞涩?”沈醇笑道。
沈白微动,却被抱住腰身,轻易不能动:“少爷……”
“阿白,你可知你若是想逃,就越是惹人心动?”沈醇在他耳边轻笑道。
沈白转眸看向他,凤眸之中有酝酿极深的情绪翻滚着:“少爷,你莫要喜欢他人。”
“自然。”沈醇笑道,“你怕我喜欢玉自观?他哪里及得上阿白万一,这世间的其他人在我心中,也皆是及不上的。”
沈白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情话,忍不住同样环抱他的腰身,闭目轻轻吻住。
一夜风声紧,沈甲回来时已是后半夜,他挥在了床榻一侧时还未开口说话,床帐已被一只手掀开,那手做的是制止的动作。
话语咽下,他虽是低头,仍看到了床帐掀开时帐中另外一人熟睡的模样。
那样完全放松的睡姿,谁若是说是暗卫,只怕要贻笑大方。
只一目那床帐便被合上,沈醇坐在床畔垂目道:“玉自观如何?”
“前往风回谷中时被捕。”沈甲说道,“对方用了迷药。”
“什么迷药?”沈醇问道。
“只是普通迷药。”沈甲捧出了一个帕子道,“属下刮取了一些粉末。”
沈醇接过,以袖掩鼻看向了那细碎的粉末,眸色微垂:“的确是普通迷药。”
玉自观武功不弱,若是普通迷药,形成的影响几近于无。
“他有何反应?”沈醇问道。
“当即便没了力道。”沈甲说道,“属下并不敢靠近。”
沈醇略有思忖道:“退下吧。”
沈甲道了一声是后消失不见。
沈醇将那帕子合拢,折好后放进了盆中,迷药无色无味,溶于水中则失去药效。
【宿主,有哪里不对么?】521问道。
【三种猜测。】沈醇重新走到了床边,撩开了床帐进入了其中,手指微微摩挲着沈白的睡颜道,【第一种,玉璃城自导自演,第二种,他是故意以身犯险,想要探清虚实,但这种可能性太小,容易落于下风,第三种,他体内早已埋下了其他药物,此种迷药只是诱发之物。】
如此迷药,只要内功卓绝者便可以轻易逼出,如果不是这三种猜测,也无其他了。
【那现在怎么办呀?】521问道。
沈醇侧躺上了床榻,放下了床帐道:【等,那些人抓住玉自观是为了金羽令,在玉如是交出令牌之前,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毕竟玉老城主可不是好惹的,若是伤了他唯一的孙儿,只怕拿走了令牌,也会遭到铺天盖地的报复。
玉璃城什么不多,就钱多,不必自己动手,只需悬赏银钱,自有人能将这江湖掀个天翻地覆。
【哦……】521认真思索,等到思索完的时候发现它家宿主已经抱着人睡的极沉了。
521再度升起了一个疑问,宿主他真的是在静观其变而不是躲懒么?
……
爆竹声响,当真是在晨间就将人带到了相当热闹的一天。
风回谷中同样有些爆竹,寿辰当日,往来之人更是不少,那守在门口处的人只是迎客便已然迎到了嘴皮子发干的地步。
宾客满聚,大厅之上一青衣温雅的中年人在众人相携下走出,更是将这种热闹的气氛推向了极致。
“温兄,小弟在这里给你拜寿了。”一人顽笑道。
“多谢赵兄。”温磊神色间皆是温和之意,停步同他说了两句话,“赵兄能来已是温某人的福气。”
“芝儿呢?”温夫人走在他的身侧,在宾客中看了两眼不见人。
“那疯丫头又不知去哪里玩了,随她去吧。”温磊侧头同她说道,“倒是玉老城主不见踪影。”
“爹也还没有来呢。”温夫人向一旁的丫头说道,“快去找芝儿回来,如今这样大的场面,再疯玩可不像话。”
“是,夫人。”丫头匆匆退去了。
大厅之内贺寿之人不断,玉璃城所居的院落中气氛却有些凝重。
“老爷,哪儿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城主的身影。”一侍卫说道,“跟随他的侍卫说是城主昨夜出去喝花酒去了,可烟柳之地也找过,也是未见踪影。”
“胡闹!”坐在高座上的老者面目有些严肃,“如今是何时,这等事情你们也由着他去?”
“老爷恕罪。”侍卫跪地道。
玉如是平息着怒气道:“罢了,索性老夫在这里,只是免不了要给人赔罪,他回来以后让他跪在院子里不准起来。”
“是。”侍卫低头说道,待老者离开,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手指仍然控制不住的颤抖。
非是他胆子小,而是那样的怒气裹挟着内力,若非他内功还算深厚,此时很有可能受重伤。
“玉璃城玉如是前辈前来贺寿!”迎宾者高呼一声,宾客纷纷转向,连坐在主座之上的温磊也是起身迎接。
“恭迎前辈,晚辈小小寿辰,不想劳动前辈大驾。”温磊前往行礼道。
“不必多礼。”玉如是步入厅中,他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却仍然精神熠熠,行走间腰背不见丝毫的弯折,其身上的气势让众人皆避。
玉如是朝身后示意,两位侍从抬着一样极重的东西进来,看着有一人高,其上还覆着红布:“这是寿礼。”
“前辈能来已是晚辈极大的荣耀,如此真是破费了。”温磊说道。
“礼不可废。”玉如是伸手,温磊行礼后走到了那红布之前,将其取了下来。
红布掉落,露出其中东西,引的诸人皆是吸气不止。
那所立之物竟是一座等人高的观音,若只是观音便罢,偏偏它浑身皆是玉色,衣服上又以金色勾画,当真是有价无市之物。
温磊动作一滞,将红布递给了身旁之人,朝着玉如是躬身行了大礼:“多谢前辈,请上座。”
玉如是坐在了大厅左侧首位,又有他人贺寿,气氛这才重新热闹起来。
“云景山庄赠夜明珠一对。”有人唱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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