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就算真的认为不当也不会说出来。
钟行城府深沉,他自己肯定能够判断出来,哪里需要许敬这个老头子出主意呢?
许敬模棱两可的道:“这种事情么……一般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殿下不必担心。”
云泽这两天都避着钟行。
那天被钟行亲吻过后,云泽越回想越觉得暧昧。大腿根部这个位置太敏感了,虽然床帐内昏暗,云泽并没有看清具体状况,但他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情形,在见到钟行之后,他会感到不好意思。
云泽躲着钟行,府上其他人畏惧钟行,因为这两日政务繁杂,就连许敬也不敢在钟行面前出没。
摄政王府从来没有断过刺客,有的是大内高手,有的是花重金从江湖买来的杀手,憎恨钟行的人数之不尽,无论是某些居心叵测的寥州王族成员,还是拥护皇帝的大臣,甚至北狄的人,他们都对钟行恨之入骨。
先前钟行搬去寻月园,也是被这些刺客扰得心情不悦。
云泽半夜睡得正熟,突然听到隔壁有喊“刺客”的声音之后拉了枕头捂住耳朵,之后云泽清醒了过来。
今晚无月,地上落了晕黄的灯光,虽然春来,晚上仍旧有些许寒意。
云泽看到几个侍卫抬着尸体下去,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云泽问道:“郡王有没有受伤?”
“并没有。”侍卫恭敬的道,“这名刺客居然进了内院,王府防备又要加强一些,公子日后可要小心。”
云泽松了一口气,他从窗外往里面看去,几名婢女正在擦地上的血,虽然没有看到钟行,想来对方无事。
侍卫站着的地方有光,云泽看到了被杀死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看到死人,而且对方浑身是血,地上滴滴答答聚集了许多血迹。
云泽不太适应这种血腥的场景,月黑风高的晚上看到这一幕尤为不适。
他回房间喝了口温热的茶水,心脏跳得还是有些厉害。
一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死人,云泽心脏砰砰跳得很快,他睡在了床上,在心口处轻轻按了按。
等明天睡醒或许就好了,一般人深更半夜看到血腥场景都会有些难受。
一刻钟后,云泽都快睡着了,门突然被敲了两下,他抱住了枕头:“是谁?”
钟行嗓音如常:“是我。”
他推门进来了。房间里一片昏暗,熏笼里燃着安神香,这本当是个睡得香甜的夜晚。
云泽睡眼朦胧:“郡王,你为什么不睡觉?”
他发现钟行的睡眠很少,哪怕做完了所有事情,钟行也不会去睡觉。
钟行揉了揉云泽的墨发:“听人说你见到了尸体,今晚阴森,恐怕你受到惊吓。”
“现在约摸三更了,郡王早些休息。”云泽道,“我并未受惊。”
钟行抬起了云泽的下巴,他俯下身去覆盖云泽的唇瓣,云泽的唇很软,轻轻碾压特别舒服。
云泽手臂搂住钟行的脖颈。
他觉得自己可能喜欢上钟行了。
钟行与他耳鬓厮磨:“现在睡觉,明天便是我们两人同寝。”
第43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43
婚事并没有办得很繁重,由于钟行这边并无长辈在明都,所以云泽与钟行只在月下结契,互相饮了合卺酒。
万景园是皇家园林,本是皇帝的行宫,云泽并没有听身边的讲起过,只把这里当成了钟行的一处府邸。
春意浓浓,窗外枝叶全部抽了新鲜的绿芽,所有树木上都挂了红色的丝带,窗户和门上都贴着囍字。
钟行身边亲近之臣知晓这件事情,因为云泽并非女子,按照惯例也该同众人一起出来喝酒。
钟行不喜旁人观看云泽,所以没有让云泽出来。
云泽对契朝婚礼习俗了解不多,他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参加过旁人婚礼,钟行在外款待宾客,云泽在房中坐着等待。
他中午和傍晚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今天喜庆,婢女们收到了不少金锞子,云泽觉得她们在旁边站着挺辛苦的,让她们去园子里玩去了。
无论成婚是否,云泽和钟行之间的关系仍旧和之前一样,不同的是从今天起云泽就要和钟行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云泽打了个盹儿,直到门框被人敲了一下,他不自觉的抬起头来,这才看到钟行回来了。
钟行身上穿着喜服,同样颜色与款式的衣物,穿在钟行身上便显英挺,穿在云泽身上显他文秀。
云泽揉了揉眼睛。
“郡王,你终于回来了。”云泽把桌上的食盒打开,“许先生说你来了之后我才能吃东西,我一直在等你。”
钟行倚靠着门框并不进来,只在门外看着云泽。
云泽将桂花糕、白兰酥、红枣羹等一一放在了桌上。
钟行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曲允城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全都灌钟行去喝烈酒,由于云泽没有出来,钟行一人喝了两份,将云泽的酒也喝了。
平时钟行不会喝超过自己酒量的酒,今天晚上难得放纵一次,他身体摇摇晃晃,云泽这才察觉出不对,他起身扶着钟行睡到了床上。
钟行一沾枕头就闭上了眼睛。
云泽推了钟行一下:“郡王?郡王?”
钟行醉得厉害,并没有听到耳边的声音。云泽吃饱之后让人送水进来,他用冷水给钟行擦了擦脸。
钟行未苏醒。
云泽见钟行一人睡在床的正中间,占据了大半张床,这张床上没有自己位置了。
他跪坐在床边又推了钟行的肩膀:“郡王,你醒醒,我没有地方睡觉了。”
钟行怎么都不醒。
云泽原本以为洞房花烛夜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看来自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钟行醉得这么厉害,哪里还能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云泽心里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钟行半夜苏醒过来了。
醒来却没有看到云泽在自己旁边,他起身下床,云泽拿了一条被子睡在外间的小榻上,现在大概四更天,云泽睡得很熟。
钟行把云泽抱回床上。
云泽睡眠有些浅,刚放在床上便睁开眼睛,他与钟行面面相觑,之后云泽才想起来告状:“你把整张床都占据了,不给我留睡觉的地方。”
钟行在他额头亲了一口:“是我的错。”
云泽小声道:“郡王,我们怎么洞房?”
钟行耐心的在云泽耳边解释了一下,之后握住云泽的手腕,将他攥成拳头的手指揉开,覆盖在了自己身上。
云泽掌心一片滚烫,他慢慢碰了全部,略有些震惊的看向钟行。
钟行似笑非笑:“看我做什么?”
云泽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半天后才小声道:“恐怕不行,我会死的。郡王,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们还是不要洞房了。”
钟行知道云泽不会接受自己,他也没有想着今天晚上就把云泽吃干抹净。
他比常人大那么多,确实是一个奇怪的烦恼,在遇到云泽之前,钟行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遇到云泽之后才觉得这不太好。
云泽看起来很弱,他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云泽整死。
钟行捏了捏云泽的脸:“洞房花烛夜却不愿意接纳你的夫君,不成体统。”
云泽道:“我、我现在仍旧把郡王当成朋友。”
“朋友有难,却弃之不顾,”钟行继续捏云泽的脸,“这是君子所为吗?”
云泽:“……”
钟行调戏了云泽几句便让云泽继续睡觉了,半夜三更云泽没有太多精力同他玩闹。
钟行平日里便很隐忍,哪怕很喜欢某样东西,很想立刻得到,却能沉得下心慢慢夺取。
来日方长,以后能慢慢向云泽讨还。
反正现在已经属于他了,云泽的名字上了钟家的族谱,且在官府登记了关系,这段关系日后想斩也斩不断。
前半夜睡过了,钟行现在了无睡意,后半夜他一直盯着云泽。
云泽睡到了卯时方醒,察觉到云泽苏醒,钟行将眼睛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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