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有些事情,云泽希望钟行以后能够亲口告诉自己,同安乐侯的话语相比较,他更相信钟行亲口所说。
在他看来,钟行真的很好,是他这几年里遇到的最好的人,也是云泽少有的朋友。云泽从未害过什么人或者主动与人交恶,假如钟行真的做错什么事情,云泽愿代他承担一半的恶果。
云泽走了过去,低头将钟行手中酒液喝光,又把钟行手上这只杯子放在一边:“郡王,这只灯怎么碎了?”
“不小心掉下去了。”
云泽不解,纸做的灯,掉下去会成碎片吗?
他收拾起来放在一边,抬头时却觉得钟行的神色似乎有些奇怪。
钟行道:“说好的一炷香,我等了你半个时辰。”
云泽怎么能够预料到安乐侯能说那么多话,这个时间只是他在打发侍卫时随口说的。
“我忘了时间。”
云泽还未坐下,钟行突然伸手将他搂在了怀中。
云泽试图挣扎,可钟行的力气真的很大,他完全不能动弹,片刻后云泽放弃了,闷闷的趴在对方的胸膛上。
之后钟行按着云泽的腰一起倒在了榻上。
云泽与他不仅肤色有些差距,体型也有些差距,因此云泽完全没有反抗之力。钟行将单薄柔韧的少年搂在怀里,手掌贴着云泽细白的面容,在他眼里或许只有云泽是最漂亮的,永远暖意融融,最让他怜惜,同时最喜欢他。
夏日衣衫轻薄,两人贴得太近,云泽能够感受到钟行坚硬的手臂与胸腹线条。
他捏了捏钟行的肩膀和上臂,再一次感叹自己之前是个笨蛋,这种身材应该是常年习武的人才能练出来,除了必须习武的,一般富贵王爷哪里会每日艰辛训练。
捏过手臂又去捏钟行腹肌,捏了没两下手被钟行按住了。
好吧……居然不给捏。
比起问其他事情,云泽更想问一下钟行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年轻,都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居然看不出一点年龄感,难道是权力让人年轻吗?
第59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59
次日云泽一个人出了王府。
王希赫这个时候正在自家园子里闷闷的赏花,别人赏花是单纯的赏,他赏花是将所有花瓣揪下来扔在地上。
显而易见王希赫很烦。
自从钟劭来过辅国公府拜访,之后便隔三差五的过来找老爷子。
辅国公一开始觉得钟劭挺烦人的,可时间一久,他觉得这孩子挺有孝心,居然愿意听他这个老爷子讲一下午的话。
醉翁之意不在酒,钟劭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辅国公。
王希赫知道钟劭是怎么想的,就让钟劭做春秋大梦去吧,反正王希赫绝对不会喜欢什么男人。
钟劭溜到花园正要找他的王公子,猝不及防后颈衣服被人拉住了。钟劭人高马大被拉得一个踉跄,回头一看原来是云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外祖家,我当然可以随便出入。”云泽方才在远处便觉得这个人很像那天看到的花孔雀,走进一看发现原来还真是,“别来无恙啊,瑞郡王。”
钟劭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了:“你叫我什么?”
云泽眉眼带笑:“瑞郡王啊。”
钟劭看着云泽气定神闲的样子,想着钟行一定是对云泽坦白了。
钟行都和云泽成亲了,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知道这个也不奇怪。
钟劭把自己的衣服理了理:“小婶婶,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是叔父告诉你的吗?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比你大几岁。”
“不是,我猜出来的。”
钟劭脸色一变:“我叔父知道吗?”
云泽摇了摇头:“他还不知道。”
钟劭脸色更难看了,他想一头撞在旁边的树上死了算了。
饶是他脑子不够灵光,也猜出了云泽刚刚喊自己“瑞郡王”是在试探他的猜测正不正确,他居然还应了。
钟劭矢口否认:“谁是瑞郡王?这里哪有瑞郡王?你认错人了。”
云泽道:“郡王现在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钟劭欲哭无泪,当然有意思啊。如果让钟行知道他露馅了,以后他还要不要活啊。明明钟行警告他在家好好读书不要乱跑,他却三番五次的偷溜出来。
钟劭了解自己叔父的性情和手段,寻常人真的不敢招惹钟行,除非嫌弃自己活得命长。
王希赫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他走了过来,等看清钟劭和云泽之后,王希赫微微皱了皱眉:“表弟,你怎么来了这里?”
云泽道:“今天恰好有空,我来看一看外祖父和外祖母,恰好遇到了瑞郡王。”
钟劭否认:“我不是瑞郡王。”
王希赫看这情景便猜想云泽知道了什么事情,他上前走了几步:“表弟是来找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是来找我的?放开你手中这位公子,咱们好好谈话。”
云泽忿忿不平:“他骗我也就算了,表兄你也和他一起骗我。”
王希赫沉默片刻:“我们去房中讲话。”
钟劭跟在两人身后一起过去了。
听完来龙去脉,王希赫道:“你父亲看来对云洋失望透了,才想把你叫回去继承家业,表弟,你是怎么想的?”
云泽道:“我对云家并没有太多想法。”
“你听我说,这个烂摊子不该让你来收拾,他如果真有诚心,那就让他先上书废了云洋世子之位,将云洋和蔡氏赶去乡下庄子里,这样你再跟他回去,”王希赫仔细思索了一番,“不然现在你回去,云洋和蔡氏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害你。”
云泽最在意的并非云家的一切,云家已经将一半家产给了他,他手中一切绰绰有余。
云泽道:“我起初只是想不通,郡王为什么欺骗我。”
钟劭插嘴道:“我才是郡王。”
现在钟劭知道将这件事情捅给云泽的人原来是安乐侯,他对自己的安危不再担忧,也不否认这件事情了。
王希赫道:“摄政王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表弟,我们不能贸然揣测。你与他究竟如何,要看你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具体缘故。”
虽然王希赫对钟行的人品心知肚明,但他不能直白的讲出来,只能在这里说些似是而非的废话。
整个契朝都被笼罩在钟行的威压之下,王家在钟行眼中不过一颗易碎的鸡卵罢了。王希赫是将云泽看做表弟,但和云泽相比,自家安危更加重要,所以即便他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告诉云泽。
云泽猜出了王希赫这样讲话是顾虑钟行。
他道:“我来只是为了印证父亲的话语是否正确,别无他事,想不通的地方我会自己慢慢想。”
等云泽离开之后,王希赫心中略有些怅然。
他知道这件事情过后,他和云泽就只是关系不远不近的、普普通通的表兄弟,从前云泽或许将他当成朋友,但因为他的隐瞒和言语不够真诚,云泽也会有所保留。
看到云泽走了,钟劭才道:“我其实也想不懂叔父为什么要骗他,按理来说叔父看上他了,直接把他抢回家就好了嘛,管他愿不愿意的。叔父行事一向残忍,你听说了么?孟彪因为和我叔父作对死得极其惨烈……”
王希赫在钟劭头上敲了一下:“这段时间你在家好好避风头,别出来胡言乱语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很多时候祸从口出你懂不懂。”
钟劭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王公子,你是怎么想的?”
“无论如何,用强硬的手段总是不对的,”王希赫道,“摄政王处心积虑布局一切,是想和正常人一样与他谈情说爱。如果不隐瞒身份——”
如果不隐瞒身份,云泽可能佩服钟行,可能敬重钟行,可能畏惧钟行,钟行残暴之名深入人心,云泽打一开始便不敢与他交心。
毕竟一个野心勃勃从北打到南觊觎着天下,另一个连世子之位都懒得争。
“争夺却是最快的办法。”钟劭道,“如果我有他的权力,我一定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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