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 许拙眨了眨眼道:“没有呀,我就是觉得你明明说好了和我当朋友,老是突然不理我, 就不开心而已。”
邢刻说:“没有其他?”
许拙摇头:“没有啦。”
邢刻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信没信。好半天收回视线时, 说的是:“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许拙说:“真的?”
邢刻耐心有限,一句话不爱翻来覆去地说, 下意识就想回:“别总问。”
然而似乎想到了他刚刚才对许拙做出的承诺,嘴张了张, 一口气愣是憋了回去。
许拙被他这幅模样给逗笑了, 说:“你想说就说呗,我是说你别不理我,又没说你别不凶我。”
邢刻看他:“我凶你你不也会不高兴。”
许拙说:“还好吧。”
邢刻皱眉:“哪有人喜欢被凶的,你别不说实话。”
许拙说:“我说实话了呀,反正你纸老虎, 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邢刻:“……”
没人说过他纸老虎。
他暑假去外边做帮工,和大人分钱算账的时候,其实总吃亏的。但邢刻却从来不纠缠, 这种不纠缠换成许拙这样的软小孩, 可能就会被人当柿子捏了。
但邢刻不一样, 他不在小事上纠结, 出去做帮工只是为了避开邢东海而已,少给就少给,不该多话从来不多,小小年纪就把情绪控制得额外好。
以至于那些大人后来总说他心里憋着狠,可能也是从邢东海那耳濡目染的吧,反正没人说过他纸老虎,就许拙说。
邢刻也不知道什么心情,接了句:“刚还有人哭了。”
许拙抬头道:“我那是因为你凶我哭吗?那不是因为你一整天不搭理我,我没办法呢。”
邢刻还没来得及回话呢,楼梯下的许拙便突然大喘一口气道:“我不行了阿刻,你快拉拉我,我走不动了。”
邢刻愣了:“这才三楼。”
许拙摇头:“走不动了走不动了,我太饿了,小学吃饭也太晚啦,书包还这么重,阿刻不拉我我都上不去啦。”
邢刻顿了顿,随即唇角以一个很轻微的弧度向上扬了扬,说:“懒死你得了。”
嘴上这么说,手里却还是朝许拙伸出了手。
许拙也是个顺杆爬的,拉着邢刻的手直接撞到了他怀里,一双眼笑得弯弯的:“美死你得了,阿刻明明就喜欢被我赖。”
邢刻的脸色立刻板正起来。
楼上302室已经开始朝外飘饭香了,抬头看去,会发现孙芳丽正倚墙同邻居沈阿姨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两小孩。
“哎哟,这多好啊。”
*
关于邢刻在许家吃饭这件事,是从暑假他教许拙学习,孙芳丽顺势邀请,就这么断断续续地延续下来了。
在这方面,就真是不得不说,都是养小孩,那各家的养法是真不一样。
要孙芳丽和许清朗来看,许拙这个年纪连脱离他们的视线都不行,孩子在干嘛他们心里必须得有数。
可楼上的邢东海和李书梅就不一样了,邢刻暑假一个人成天在外边晃悠,邢东海和李书梅那是没一点担心的。
李书梅可能还好些,每天夜里会检查邢刻有没有回去,问问他吃了什么。只要邢刻说自己吃了,李书梅就没下话了。
而邢刻为了不和邢东海在一块儿吃饭,又是每天都说自己吃了。
他在外面做帮工,雇主心情好的时候是会赏一些饭吃,但心情不好了,邢刻就得饿着肚子。
孙芳丽出去回来的路上偶尔能瞧见这些,是打心眼里心疼,才开始决定留邢刻在自己家长期吃饭。
邢刻不愿意吃白饭,孙芳丽同他说了许久,邢刻才同意用洗碗来换许家的热饭,还时常和许拙一起帮孙芳丽做小吃摊的食材。
就这样吃了一个月,有意思的是,楼上邢家到现在还没察觉呢,也没管过孩子去哪里吃。
沈阿姨时常翻白眼:“哎哟,人家家都恨不得六个大人看一个小孩,他家倒好,恨不得让一孩子看他两大人。我听说就开学登记那会儿,他爹来个电话,他妈就急哄哄地要走?这两夫妻可真有意思,这还要什么小孩,自己抱着过一辈子得了。”
孙芳丽叹气:“苦的还是孩子。”
这话不能当邢刻的面说,邢刻内心大概也不觉得他现在这样苦。每天只用在邢家睡一觉,其他时间都在外边,对邢刻来说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而邢东海在丧母以及一场大病之后,最近也变得格外安分,同李书梅关系亲密了不少,还被老杨介绍得出去找了个安保的工作。工作一来,老杨再一吹捧,至少在邢刻小学的书本和校服费上没有苛责。
所以说,幼儿园毕业后的这段时间,邢刻的日子是好过了不少的。
再和许拙把话说开,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表情都没有之前那么板着了。
*
邢刻不板脸,有人高兴有人难过。
高兴的自然是许拙,难过的那就是陈豪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天真的同时其实也挺坏。就拿陈豪说好了,他并不讨厌许拙,但他喜欢怼许拙时所获得的的愉悦感。
邢刻不搭理许拙的时候,他在一旁东一句西一句别提多得劲了,甚至觉得自己才是正义的,替邢刻说出了没说的话。
可邢刻一旦不冷着脸,对许拙有叫必答,他就成了那个自讨没趣的。
就说开学第二天的早上吧,许拙想喝水,孙芳丽也给他准备了水。但许拙拧不开瓶盖子,下意识就喊邢刻。
陈豪早在许拙跟瓶盖较劲的时候,目光就锁定他了,等他伸手一找邢刻,开嘴就想嘲讽找乐子。
却不想前边的邢刻直接伸手把水瓶接了过去。
“啪嗒”一声,递回去,许拙就开始咕咚咕咚了。
陈豪:“……”
邢刻瞥了他一眼。
后来又是借铅笔。
邢刻那一笔盒削到完美的笔尖,一根不肯借给陈豪,但是许拙的笔一断,邢刻就会递一根过去,然后一边看书,一边安静地给许拙把断了的笔尖削尖。
陈豪确定了,他就是眼馋了,于是等有一节课间,便忍不住对邢刻说:“哎,兄弟。”
邢刻抬睫。
“你干啥这么惯着他啊?他是你那个啥,救命恩人啊?”陈豪说话特别有江湖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武侠电视剧看多了。
邢刻皱眉:“昨天不就和你说了?”
前一天陈豪说许拙,许拙一个人去厕所的时候,邢刻其实是有说陈豪的。
当时陈豪怼完许拙,正一脸洋洋得意,结果一转脸就对上邢刻冷冰冰的表情。
他那种表情是被邢东海带出来的,普通小孩根本做不到那么冷的神情,嘴里也说不出语气那么足的:“用你管?”
陈豪那会儿被怼缩回去了,第二天却又记吃不记打地开始了。
“我这不就是不理解吗……”陈豪喃喃道。
邢刻:“你事这么多,有人理解你没?”
陈豪:“……靠,你怎么这么讲话呢!还是不是好同桌了!”
邢刻懒得再理他了。
陈豪嘀咕两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内心其实是比较怵邢刻的。
那种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下了课除了陪许拙上厕所,就是在位置上看各种各样书的专注样子,特别吓人,正好打了陈豪这种大大咧咧的人的七寸。
而且邢刻的规则感很强,他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有一个很明确的界限在那里,别人干涉不了。
所以要么同他井水不犯河水,要么就得就着他的规则去。这一旦就了几次,小孩间的人际地位就不一样了。
陈豪就属于那个就了几次,渐渐不敢对邢刻说什么的。
但有他这样就邢刻规则的,当然也会有不就的。
“喏,你们几个的书。”刘北辰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五班的,性格外向,母亲又正巧是这个学校的教师。第一天的时候直接争当了班长,也很顺利就将这个职位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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