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谢雪衣特地去找了肖心池求证。
肖心池先是震惊,而后却梗着脖子不肯承认。
但谢雪衣何许人也,从他的第一反应便知自己所猜不假。
阮离看到谢雪衣与肖心池私下见面,他心中惊慌,便去质问肖心池到底说了什么。
肖心池委婉地劝他以后行事要多注意,他的身份已经引起谢雪衣怀疑了。
阮离大惊。
不过,他虽然是个没天赋的恶毒蠢货,但他好歹是纪景寰的未婚妻,身边却也聚集了一些攀附荣华、或者别有用心的修士。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带人直接把谢雪衣和肖心池全都给解决了,死人是永远不能说话的。
袭击中,肖心池被及时赶到的主角攻纪景寰所救,谢雪衣却重伤身亡。
杀人失败,阮离便知道一切再也瞒不住了。
他不敢再留下,就直接逃走,去投奔了邪道势力。
因为阮离在太玄仙宗紫极山呆了许久,知道太玄仙宗的不少信息,甚至还有不少心腹留下。
于是,后来的正邪大战之中,阮离的那些消息,给太玄仙宗造成了极大伤亡。
不过最后,还是邪不压正。
在主角攻受的携手努力下,正道最终打败了邪道,纪景寰成为太玄仙宗宗主,且在天下人面前和恢复本名的阮心池举行了道侣大典。
而肖离也被抓到了二人面前,纪景寰本欲将其挫骨扬灰,最后却在阮心池的苦苦求情下,只废了他的魔功。
最后,肖离和肖家人都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跟阮心池忏悔道歉,就带着阮心池暗中赠送的灵石和丹药,隐姓埋名过回了普通散修的艰苦日子。
……
对于这整个故事,顾思远表示如听天书,大约就是三个神经病凑一窝。
周身灵力转过一圈。
突然,他双眸一睁,对着窗户处冷声喝道:“进来。”
窗户被慢慢推开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一道红衣人影轻巧地跳了进来。
顾思远盯着人:“有何事?”
谢雪衣蹲在他面前,鼓着嘴巴:“你怎么这么凶?”
顾思远神色冷漠:“不要撒娇。”
“哈哈……”谢雪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撑着下巴,乐滋滋道:“哟,你这家伙还知道什么叫撒娇啊,你不是个只知道修炼的傻子吗?”
顾思远瞥他一眼,漠然道:“那你还靠傻子救命。”
谢雪衣收敛笑意,盘腿在他对面坐下:“顾思远,你就这么对你相公说话的吗?”
顾思远剑眉挑起:“你记得?”
谢雪衣嘴角勾起,瞪着人道:“原来你也记得,哼,那你居然还对我这么凶,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小时候就退婚抛弃我,现在长大了还对我这个态度?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是不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顾思远沉默。
嗯。
这个世界他的身份,不仅是太玄仙宗青辰山的首席师兄,还是那个因为嫌弃谢雪衣三灵根,而退婚的薄情未婚夫。
……
第153章 娘子
二、
沧澜大陆, 有两条水系大河,分唤为沧河与澜江。
这两条河流,滋养了大陆上几乎大部分的生灵, 大陆诸仙家宗门亦沿水域而立。
其中澜江上游处, 有一大片高入云霄的缥缈神山,其山麓终年笼罩在云雾之中,圣洁且神秘。
这片山麓, 名唤太玄山脉。
沧澜大陆四大仙宗之一的太玄仙宗, 便坐落于此间。
雪白灵舟刚靠近太玄山脉。
顾思远便从打坐中清醒了过来,此地的灵气比之路途中丰沛了数倍不止, 而等真正入山之后, 想必更为惊人。
真正的仙家福地!
他站起身, 轻扫衣摆,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软榻, 上面正蜷缩着一道红衣纤瘦人影。
面容白净, 睫毛纤长, 睡颜静美。
顾思远却无丝毫怜香惜玉之心, 冷声道:“你该出去了。”
刚刚还沉沉睡着的人,唰一下睁开了眼睛,双眸清明,瞪着顾思远道:“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这人还没醒呢, 就要赶你相公走了?”
顾思远神色不变, 漠然道:“别对我撒娇。”
谢雪衣抱膝坐在榻上,闻言, 立刻嘻嘻笑了一声。
“嗯哼, 淫者见淫, 人家好好跟你说话,怎么就成撒娇了……思远哥哥是不是盼着我跟你撒娇呢,那你直说啊……”
顾思远负手立在窗前,看了眼外面的熟悉景象:“仙宗近在眼前,新弟子马上要集合,你若再不出去,他人问起要怎么说?”
昨天晚上,这家伙借口什么新弟子聚集的地方环境太差,硬是占了他的床铺,在这赖了一夜。
谢雪衣眨了眨眼,无辜道:“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话咯,奴家遇到了定过亲的负心人,正好是太玄仙宗的当代大师兄,这不就又干柴烈火、重续前缘了?”
顾思远剑眉挑起:“实话实话?包括你在邪道呆了十年的事,也实说吗?”
谢雪衣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面色极寒,盯着顾思远:“你……连这也知道。”
顾思远淡淡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空气一时沉默。
谢雪衣从榻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走到顾思远身前,雪白赤足轻轻踩在顾思远玄色的法靴之上,比之冷玉还要更加精致动人。
他脑袋微斜,看着人时,神情妖冶又无辜:“思远哥哥不说出来的话,雪衣还不知道,原来哥哥这么关心我呢,我的一切,哥哥是不是都了如指掌啊?”
顾思远神色冷峻依旧,并不理会面前人的撩拨。
他只看着谢雪衣道:“太玄仙宗对新入门弟子审查严格,你之行事,不可太过随意放荡,也不可再随便提及过往,当初你被邪道掳走之事,在家乡那边并非秘密,现如今正邪两道冲突益烈,身份泄露对你百害无利。”
谢雪衣瞪着他。
半晌,嘴角再度勾起,清脆地笑了一声:“思远哥哥是为我好,我当然明白的,雪衣听你的话就是。”
顾思远看了眼他的赤足:“去把鞋穿上,然后出去集合。”
“我没力气了,走不了,”谢雪衣脚趾调皮地蜷了蜷,理直气壮道,“思远哥哥抱我去。”
顾思远瞥他一眼,手臂抬起。
谢雪衣立即得意一笑。
下一瞬,肩膀处附上一道温热,与之同时还有涌入的一道灵力,似狂风一般,托着他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后疾速退去。
一直退到墙角软塌边,那灵力恰好耗尽,谢雪衣便往下一摔,屁股正挨上软塌,一丝不差,可见顾思远的灵力控制十分精妙。
但谢雪衣却无心赞扬……
清晨的朝阳,悠悠地撒进屋里。
窗沿下,顾思远长身玉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再调皮撒娇,就光脚进山吧。”
谢雪衣看着这人如此风光霁月模样,行事却如此冷酷无情,气得瞪圆了眼睛:“顾思远,你这样子,哪怕长得再好,也是娶不到媳妇的。”
“我不介意。”顾思远淡声道:“或者更好。”
谢雪衣一拳砸在床上,气呼呼地开始弯腰穿鞋。
顾思远看着他的模样,暗道:这不就乖乖听话了。
谢雪衣穿好鞋子,在地上活泼地蹦了两下,就跟刚得了新鞋的小孩子一样。
蹦完,他又三两步跳到顾思远身边,可怜巴巴道:“思远哥哥,你低下头,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顾思远眯了眯眼。
他不认为这家伙会有什么正事。
不过,只是见招拆招罢了。
他依言垂首。
下一秒,他感觉到右耳处一阵湿热触感,其间还夹杂这些许尖锐的刺痛。
大概是流血了,否则凭他的耐痛能力,不会感受这么清晰。
顾思远推开眼前人,面上神色不见一丝波澜:“这是在闹什么,学小狗吗?”
谢雪衣嘻嘻笑了一声,还沾着血迹的漂亮红唇间,露出两排森白牙齿,仿佛盯住猎物的凶狠野生幼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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